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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拾遗篇(4)

巴黎,作为世界文化名城,它不仅具有绰约多姿的文化风韵,而且也拥有着奇崛美奂的文化构体。特别是一些名播遐迩的巨型文化建筑,诸如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塞纳河桥梁、香榭丽舍大道……从其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已成为巴黎的标志、巴黎的肢体和巴黎的肋络了,谁也没法把它们同巴黎分开,甚至可以说巴黎一旦失去它们也就在本质上不成其为巴黎了。整个巴黎,简直就是用这一颗一颗的文化构体的珠子所串起来的五色缤纷的巨型彩链,就是用这一座一座的文化殿堂所装饰起来的瑰丽宫苑。其中,凡尔赛宫、卢浮宫、奥赛博物馆堪称是珠串中的奇葩瑰宝,这些殿堂的宏构,是巴黎最具历史感和艺术美的标志性宏大艺术构体。它们那雄伟的气势、巧妙的布局、旖旎的风光、丰富的收藏和金碧辉煌的殿庑廊榭,都足以让每一个沐临者深深地为之而惊呼,为之倾倒!

凡尔赛宫位于巴黎西南郊的凡尔赛市,据巴黎中心市区18公里。凡尔赛宫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不仅殿宇繁复、雄伟壮观,而且与花坛、水池、林木、广场和绿地等形成了绝妙的匹配。加之地势的高低起伏,就更为整个宫区平添了几许层次性和参差感,显得既魁伟严谨、蔚为大观,又错落有致、风韵可人。

凡尔赛宫建于17世纪,它记载了法国的历史,云集了法国文明的精华,是法国路易十四时期最精美壮丽的建筑,同时也是路易十四居住和活动最重要的场所,它除了绝世的建筑景观,还珍藏有油画、壁画、挂毯、金银器皿等大量珍贵文物,中国康熙皇帝和路易十四的通信文物也在其中。

凡尔赛宫占地111万平方米,其宫殿建筑主要由孟萨设计,而其花园林苑则主要由勒诺特设计。从1624年法皇路易十三始建王宫到1661年路易十四即位后改建和扩建王宫,又历时30年才竣工,可见这座豪华王宫修建之工程浩大,说来凡尔赛宫已经有300年的历史了。300年来,凡尔赛宫几乎见证了法国历史演绎中的所有政治风云和重大事件。从路易十四到路易十六,再到路易·菲利浦,凡尔赛宫一直都是法兰西的历史枢纽和政治中心。其时段,普鲁士军队在1870年占领法国并曾于次年在这里举行过德皇的加冕典礼。1871年巴黎公社胜利后,梯也尔反动政府一度退守凡尔赛宫,策划了血腥的反革命阴谋,向巴黎公社进行了疯狂的反扑,成为一段历史阴霾。在1871年至1878年的7年中,法国国民议会设在凡尔赛宫,1875年也是在凡尔赛宫宣告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成立。1919年6月28日,法、英等国在这里同德国签订了著名的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凡尔赛和约》。尔后,凡尔赛宫逐渐由政治中心变为文化艺术圣地。

作为文化艺术圣地的凡尔赛宫,无疑具有非凡的魅力。因为无论从政治意义、文化意义上说,抑或从建筑艺术、园林艺术上说,这里都是仰慕者的绝佳去处。人们在凡尔赛宫不但可以观览巍峨的宫殿,而且可以徜徉雅致的林圃;不但可以鉴阅变革的历史,而且可以欣赏优美的艺术。每一个参观者皆能从这里得到高雅的艺术享受,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乃至在艺术的陶醉与心灵的震撼中获得永恒的宁馨,播下绵长的忆念。

凡尔赛宫庞大的建筑群是由其正宫的东西两头分别通连着南宫和北宫,从而形成对称的几何图案。正宫、南宫和北宫大多为三层长方形平顶建筑,这与我们看到的传统的法国尖顶建筑和巴洛克圆顶建筑风格迥然不同,显得格外凝重、肃穆,气势庄严恢弘。特别是在所有宫殿外壁的上方都敷设着极为精美的大理石人物雕像和各种各样的装饰图案,给人一种灵动和华贵的感觉。

凡尔赛宫的最大特点,在于它具有无与伦比的室内装饰和浩瀚丰富的馆藏文物。500多间大殿或者小厅的装饰都是金碧辉煌,那门窗,那穹顶,那灯具,那陈设,一律都堪为稀世珍宝,一律都属于天才的创造,一律都具有无穷的魅力。早在路易十六当政的18世纪末,凡尔赛宫的富丽堂皇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极致,以至于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到了路易·菲利浦执政的1837年,遂将这座无比奢侈豪华的王宫改建为法兰西历史博物馆,用来收藏和展览绘画、雕塑以及其他珍贵的艺术品,如今我们在凡尔赛宫所能看到的大都就是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主要有雕刻、挂毯、家具、灯饰、钢琴、钟表、玉器、瓷器、书柜、帘帷等,其中数量最多、价值最大的,当推那一幅接着一幅的油画艺术的精品和极品。

凡尔赛宫所陈列的油画,大都出自名家之手,艺术造诣极高。绘画的内容也大都是法国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主要取材于从路易十三到路易·菲利浦这300年来的法国历史,尤以描绘路易十四的政绩、逸事与感情生活的作品为多。被称为“太阳王”的路易十四是一位很有作为的皇帝,他在位的时间长,改革的力度大,办成的事情多,所以深为法国人所遵奉和崇拜。人们甚至把路易十四和拿破仑并列为法兰西民族的双子星座,视其为法兰西民族的旗帜和骄傲。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伏尔泰就曾经这样评价过路易十四。他说:路易十四“让人看到,愿意为善的专制国王可以做到一切都毫不费力。只需他一声令下,法国成就和过去的军事胜利一样可以迅速取得”。他又说:“为了征服一个国家,人们出于野心和审慎而尽力做好的一切准备,路易十四已经全部做到。”伏尔泰甚至认为即使是迭出风流韵事的路易十四,也仍然显示了他的超常和伟大。“爱情虽然扰乱了宫廷生活,但却丝毫没有扰乱政府工作。路易十四这一点是值得推崇的。在我看来,没有比这一点更能证明路易十四的心灵既崇高伟大,又易于动情。”

在凡尔赛宫观赏那一幅幅油画精品的时候,仿佛也在解读法国的国情和历史,使我对这些油画所赋有的不寻常的价值和意义有了一个更加立体直观的理解,平添了一份对法兰西文化的敬仰。

凡尔赛宫殿宇的后面是一片开阔的广场。从广场走下一段很长的台阶后,便是巨大的雕塑和精美的喷水池,喷水池的周围是花坛,花坛的周围是树林。当我站在殿宇后面的广场上环视周边时,将殿宇的辉煌和花树的绮丽尽收眼底。置身于这灵智与自然的绝妙结合与神奇造化之中,顿然觉得胸襟开阔,激情澎起……

漫步于卢浮宫,不啻于是另一种崇高的艺术享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入口处的玻璃金字塔,它的宏伟壮观、流光溢彩带给我的是巨大的惊奇,引发了我浓厚的民族自豪感,因为它的设计出自华人贝聿铭先生之手。我深信,每个来到卢浮宫的中国人都会为之振奋和骄傲,这瑰丽无比的金字塔闪烁的艺术之光凝聚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智慧,散发着华夏子孙浓重的灵气。

卢浮宫是一个令人仰慕和向往的地方。它的建筑与凡尔赛宫一样宏伟,庞大的建筑群面对杜伊勒利广场呈“几”字形布局,左邻里沃利大街,右濒塞纳河。人们从杜伊勒利广场通过卡鲁塞勒长廊和小凯旋门便可进入卢浮宫广场。

卢浮宫的总面积超过15万平方米,主要是由埃及艺术馆、东方艺术馆、希腊和罗马艺术馆、欧洲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和现代雕像馆、现代雕塑艺术、工艺美术及绘画艺术组成,藏品多达40万件,光是藏画就有1.5万件。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并为之震撼的是古代意大利雕塑和绘画、19世纪以前的法国雕塑和绘画,以及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和古代东方的雕塑作品与珍贵文物。

法国的巨幅绘画都是对圣经故事和法国历史的艺术再现,画家在表现宫廷生活的过程中,不断地进行着巨大的艺术创新,这些画作用笔生动,构图清晰,委婉传神,恰到好处地赋予了画中人物的情态美,也赋予画中事件的情节性,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极富韵律和质感,把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复杂的情感变化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有一种走进历史长廊和置身于历史人物之间的亲切感。

卢浮宫的镇馆三宝——《米洛岛的维纳斯》《萨摩屈拉克胜利女神》和《蒙娜丽莎》肖像是精品中的精品。这三件艺术珍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越看越有神韵,从每一个角度看都觉得有一种全新的发现。维纳斯雕像和胜利女神雕像被分别放置于古希腊文物展厅和古代伊特鲁利与古罗马文物展厅的楼梯入口处的当间儿,是为了让观赏者能从四面八方不同角度领略其非凡的魅力与神韵。

我注视着维纳斯雕像,突然想起了日本清冈卓行先生的一句话:“为了这绝代妩媚,她必须失去双臂。”这是一句多么令人回味的情叹!

这尊雕像是用帕罗斯出产的大理石雕刻而成,据说是19世纪初在米洛岛由农民意外地发掘到的。后来被法国人买去,运至巴黎的卢浮宫。我遐想那时,维纳斯就已经把她的双臂巧妙地遗忘在故乡希腊的海中或陆地的什么地方了。不,更准确地说,是为了自身的美丽,她下意识地藏起了双臂。这样做也可能是她为了顺利地跨越国界,为了更好地超越时代。

无疑,维纳斯所具有的高雅与丰满的极度和谐,令人赞叹。她足以被称为美的绝佳典型。无论是容貌还是由胸部到腹部的曲线,或者是舒展的后背,无论从什么角度观看,维纳斯的每个部位都充满了几乎使人百看不厌的魅力。你若稍加留神就不难发现:失去的双臂更笼罩着某种难以捕捉的神秘美的气息。而种种所谓维纳斯的断臂复原方案,只会使人们觉得扫兴、滑稽,而且荒诞俗味。

胜利女神雕像创作于公元前3世纪,雕像高3.28米,是古希腊的著名雕刻。胜利女神像为公元前306年统治着小亚细亚的德米特里乌斯在一次海战中打败统治着埃及的托勒密而建。1863年从萨姆特拉斯岛的神庙废墟中发掘出来。被后人发现前,这尊雕像一直耸立在萨莫德拉克勒海边的悬崖上。

我们现在看到的胜利女神像虽然头部和手部已经残缺,但从保存完好的躯干中,仍能感悟到女神英勇、飘逸的气势。两支张开的翅膀和轻盈飞扬的衣裙,让人感到女神在空中腾飞,有着一种非常强烈的动感。丰满躯体在薄衫下透露出力量和健康,表现了胜利和与之而来的喜悦。真不愧是已知雕像中热情奔放与动态的最完美的作品。

《蒙娜丽莎》肖像被镶嵌在玻璃镜框中,挂在意大利绘画展馆第十三展厅顶头的墙壁上。这幅名画前挤满了人,人们争相在画像前照相。在展厅柔和的光线下,大家仿佛不是赏画,而是在和佛罗伦萨女市民蒙娜丽莎面对面相觑和交谈。画中的蒙娜丽莎容貌端庄,情态妩媚,神色安详,眉目传情,特别是那莞尔的微笑和深沉的思索,那明晰的线条和柔润的容光,那微翘的嘴角和深邃的目光,都似乎隐含着无限的情丝、挚爱、歆慕、忧伤和梦幻,既令人无比感动,又使人不可捉摸。据传说,艺术巨匠达·芬奇与蒙娜丽莎原本是一对情人,后因蒙娜丽莎在无奈中另嫁他人,给达·芬奇留下了爱恨交织的无限惆怅和遗憾,他把这一切倾注在展开的画布上,整整画了5年时光。从而见证了艺术的灵智只能从真情实感中形成和爆发。

当我迎着暮色走出玻璃金字塔出口,回望卢浮宫,已是一片灿烂的灯光。追溯卢浮宫的历史,不能不惊叹人类创造历史文化的伟大智慧和力量。在以往6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卢浮宫经历过10余次的大规模改建和扩建。中世纪时,卢浮宫只是塞纳河边一座存放王室档案和珍宝的城堡。14世纪时,由查理五世将其扩建为王室行宫。1546年,弗朗索瓦一世出于建造一座文艺复兴式的宫殿的构想才正式开始兴建卢浮宫。此后,经过9位君主不断扩建,历时300余年,才形成这座宏伟辉煌的宫殿建筑群。1793年8月,法国“国民公会”决定把昔日的皇宫辟为国立美术博物馆;同年11月18日,卢浮宫博物馆正式向公众开放。从此,卢浮宫成了艺术品的荟萃之地,它通过各种途径收集了来自全世界的众多艺术珍品,特别是在拿破仑远征埃及、意大利、西班牙、奥地利、普鲁士、俄罗斯等国时掠夺来的艺术品大都集中于此。孰料,拿破仑兵败滑铁卢,在威灵顿公爵麾下服役的英军士兵又从卢浮宫掠走了总计5233件油画和雕塑精品,卢浮宫只剩下不足1000件绘画和雕塑作品。战争结束后,法国从英国又索要回了部分艺术品,同时接受了大量私人捐赠的艺术品。经过近一个世纪的收集和积累,卢浮宫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和藏品最丰的艺术博物馆。它着意用艺术精心编织着人类文化与文明的历史长廊,展示着人类无比辉煌的艺术成就和无限伟大的创造精神。这时的我,就像穿行在历史的烟云间,感受到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流逝、畅快、深远……

坐落在塞纳河左岸的奥斯博物馆是一座近代博物馆,这是由已故的法国总统蓬皮杜提议修建的。1986年12月落成并向公众开放。奥斯博物馆虽然属于近代建筑,但却是巴黎标志性的人文景观,它是典型的印象派艺术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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