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苒做了个恶梦。
梦里,是齐茜站在几十层的高楼边缘上,她就站在她的后面。
齐茜笑得一脸狰狞,手指着她,声嘶力竭的在呐喊着。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照片又怎么会在网上出现。我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我要你一辈子都活在谴责中。哈哈哈……段忧苒,你就是杀人凶手……”
声音由近而远,然后慢慢的消失在风中。
“砰”的一声,跌落到楼下。自己跑到齐茜刚才站的地方,看着下面,鲜红的血不停的向四处蔓延,全身的血肉模糊。
忧苒的眼睛,因为惊恐睁的老大,齐茜的脸上,还留着最后一抹来不及消散的狞笑。眼睛就这么睁的看着她,仿佛在说着,是你害死我的……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
忧苒的额头冒着一丝丝的冷汗,在病床上左右摇晃着,手狠命的抓着两旁的被子。原本整洁的被子,此时是一道道的痕迹。一脸痛苦的表情,全身好似在挣扎。
墨襄城刚出去有点事,在门口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忧苒的叫声。赶忙走回来,就看见忧苒在床上晃荡不安。
知道她是做恶梦了,走到她的跟前,大手刚附上她的小手,就被她反手抓过去。
指甲深深的陷入墨襄城的手背,留下一道道血印。跟看不见一样,轻拍着忧苒,慢慢的,忧苒安定下来。
等到她浑身放松,墨襄城起身离开,却被她的纤手狠狠抓住,不放开。
看着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一左一右,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真的是让他想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抿唇一笑,脸上是惑人的温柔。重新坐下来,另外一只手也放上去,想让她不要太紧张。
忧苒好像有感应似的,知道他会留下来。紧抓的手放松了,但却依然不放手。
一个闭着眼安静的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旁边,目光深情的注视着床上的人,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画面定格,成了一副极美的场景。
……
忧苒长长的睫毛扑闪,眼睛慢慢睁开,因为哭得太猛,眼睛周边有点微肿,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而且眼泪留了太多,眼睛太干了。
入眼一片雪白,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右手好像麻了。转头看过去,墨襄城深邃的眸子正看向她。就好像黑洞一样,吸引着她。
两人就这么对视,直到墨襄城眼角提笑,忧苒才回过神来。眼里是掩盖不住的难为情。
“你怎么在这?”黑亮的眼珠在眼眶里转着,试图用其它的话题来掩盖这有点尴尬的气氛。
“因为我知道你要晕倒,所以特地过来给你靠呀!”
墨爷平生第一次,说话带着调侃的调。第一次,说这么柔情的话。但却让人听得,心跳加速。
“齐茜呢,她怎么样了?”
忧苒想到那么刺耳的刹车声,那么入目的一滩血红,抽回自己的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柔若无骨的纤手被抽回,掌心失了一块冰冷的温度,墨襄城微微皱眉,眼里有一丝不痛快,却很快一闪而过。
“她已经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只要在三天内醒过来就行。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要好好休息。”
墨爷难得的说那么多的话,那么体贴的在解释,却没有阻止忧苒的要下床的动作。
他知道忧苒不放心齐茜,也知道她在心里肯定会把这件事怪罪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齐茜怎么样与他无关,他只是在乎忧苒会怎么样。只要是在以她身体为安全的前提下做的事,他都不会阻止。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好像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墨爷直接打横,来个公主抱。
“啊……”
忧苒大叫一声,随后意识不对捂住自己的嘴,手抓着墨襄城的衣角,轻声地说着,“你快放我下来。”苍白的两颊旁边,多了一丝暧昧的红晕。
墨襄城没管忧苒的挣扎,很享受的,抱着她就朝外面走去。
门外两旁全是清一色的,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忧苒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墨襄城的怀里,尽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
怀里抱着的这个小东西,保镖们看着自家的爷,从他上扬的眼角,和平时散发出来的气场就能看出来:
爷,现在很开心。
忧苒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墨襄城在自己的身边,她就能全身心的放松,不管是在困难的事,她都会很安心。
就像齐茜一样,他说了一句她没事了,她担心慌乱的心就安定下来。去看一眼不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而是想亲眼目睹,她到底伤成什么样。
病房外,忧苒看着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毫无生气的齐茜,忍住要流下的眼泪。
“医生说了,你要是在哭,眼睛瞎了可就好不了了。”
墨襄城看着她眼里的晶莹剔透说道,魅惑的脸,没有平时的严肃,倒有一种坏坏的,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忧苒知道他说的是假的,是在担心她,心里是暖暖的。
“医生说她三天内就可以醒过来吗?”看她躺在床上的样子,忧苒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透过病房窗户的倒影,看见墨襄城点头,忧苒也就放心了。
“我可以在这陪着她,直到她醒来吗?”
她怕自己离开,良心会不安。
就算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但是,事出起因确是因为自己。自己怎么着也算是帮凶了。她想等她醒来,对她说句“对不起”。
也许看着她没事,自己心里会好过一点。
墨襄城看着她脸上深深的忧伤,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脸上,眼眸里,语气里,是浓浓的宠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