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子刃和陆旻痴其实只打算熟悉一下尉迟府,没想到刚走到花园入口,就听到了尉迟青尘和卫隼的谈话。
亓官子刃原本以为,卫隼在四方王聚会时听说了什么,对他们起疑,才急着来探听。结果听来听去,却是来关心尉迟青尘的家事的。
早前,亓官子刃只觉得卫隼看中尉迟青尘的衷心与能力,倒没想到两人的交情甚好。
自认识以来尉迟青尘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和尉迟青介会多几句话,在卫隼面前倒是什么都会说。
卫隼的表现就更明显了,只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就扬言要抄了富商满门。要知道,西承以贸易繁盛出名,商人的地位不亚于战场上的将军。
如此交情,怕是不能用“君臣”二字就可以解释的。
眼看情势有些失控,尉迟青尘似乎无法应付,亓官子刃决定出面打断。
卫隼听到别人声响,意识到刚刚太过失态,此时被打断了话题,便顺势而下:“新掌柜?其实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这么快就不记得孤了?”
陆旻痴装作哑然,努力回想之后恍然道:“想必是最早来的西承王上!”
陆旻痴说着就要带亓官子刃行礼,被拦了下来。
“这也不是什么大场合,孤也没有带外人,就不用这些虚礼了。”
远处的女孩子听到声音,以为尉迟青尘和什么人吵架了,急忙跑过来查看。没想到这里突然围了许多人,怯怯地躲到尉迟青尘身后:“哥,刚刚怎么了?”
“没事。”尉迟青尘的表情略显柔和,揽住女孩的肩膀往身前推了半步,“鸢儿,这就是哥常说的,我们西承的王。”
尉迟鸢儿被推上前,亓官子刃才看清她的模样。
她提了一盏纸灯,柔和的灯光衬着她稚气未脱的脸,一丝慌张却不失礼貌地笑意挂在唇边,见尉迟青尘指引,小心地打量了卫隼一眼,低下头:“鸢儿见过王上。”
卫隼点头,尉迟青尘才介绍陆旻痴:“这位就是青介求来的剑术师父,亓亦痴;这位,是他的妹妹,亓亦然。”
亓官子刃看着尉迟鸢儿的嘴型,知道她把“亦然”两个字细细地读了一遍,与尉迟青尘第一次听说时的神情分外相似。
只不过尉迟鸢儿很快收敛了心思,行礼之后退到尉迟青尘身边。
卫隼听完介绍,来了兴趣,看向陆旻痴:“哦?剑术师父。能让我西承将军的弟弟看上,想必剑术造诣一定不低!”
“也只是能够自保而已,谈不上造诣。”陆旻痴深知,西承作为当初圣宗“最坚固的城墙”,西承王酷爱武学,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对武艺高超的人格外感兴趣。
果不其然,卫隼只当陆旻痴自谦,朗声道:“先生不必谦虚,今日天色已晚,他日若是有空,孤必来讨教一二。”
“那恭敬不如从命,亦痴会在尉迟府上静候王上。”
“爽快!”卫隼对陆旻痴的性情格外喜欢,虽然不如尉迟青尘简单直接,但站在他面前不吭不卑。生得文质彬彬,倒是比那些文臣入眼多了。
对陆旻痴的好感陡增,卫隼连带多看了几眼他身后的妹妹:“令妹的眼睛这是?”
亓官子刃下意识地往陆旻痴身后躲了躲,听他答道:“舍妹自小患有眼疾,见不得强光,是以时刻戴着白纱。”
卫隼见了亓官子刃的反应,以为触了她的伤心之处,便不再追问,和尉迟青尘又说了两句,告辞回宫了。
尉迟青尘和陆旻痴也护着各自的妹妹回各自的院子。亓官子刃转头,正巧碰上尉迟鸢儿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更觉奇怪。
“哥,你从前听说过‘亦然’这个名字吗?”
陆旻痴认真想了想:“并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亓官子刃快走几步,抱住陆旻痴的胳膊,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