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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再度进宫

夜半三更,苏卿直起身,连抬手去擦汗的力气都没有,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干了似的。宁池的箭头已经拔了出来,顺利地止住血,苏卿都不知这该归功于她的医术还是宁池顽强的生命力。

原来宁池早些时候带着人亲自在攻线上检视,谁知犬戎小国使出卑鄙招数,突然让弓箭手袭击宁池,寄希望于偷袭。他们早已知道宁安国的五皇子是个文弱书生,就想在宁清还没赶到时歼灭先遣军队。

谁知宁安国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即使主帅宁池意外受伤,阵法队伍依然不乱,义愤填膺的宁安国士兵将犬戎士兵打得落花流水,犬戎国偷鸡不成蚀把米,莫悔当即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给宁清,苏卿她才会在看到信后整个人都呆了。

鱼儿扶着体力严重透支的苏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宁清一直呆在帐里,看到她如此耗费心力地救治宁池,要想说她对他不是真心的,那只怕这世上没有真心之人了!

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和她的视线相平,宁清十分真诚地说:“谢谢你!”

苏卿慢慢地抬起眼看他,良久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宁池,哑声道:“和他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宁清本想说些什么,见她疲惫不堪,想起她已经一日一夜没有休息过,转而对鱼儿说:“鱼儿,扶她下去好好休息。”

苏卿刚一躺上床就沉沉地昏睡过去,鱼儿给她盖好被子,一转身就看到艳艳和沈维书,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鱼儿飞奔过去扑进艳艳怀里,带着哭音地说:“娘,我好想你们啊!”

“去去去,别在这儿装,想你的三哥哥去吧。”艳艳语气中不乏嫉妒之意。

一听这话,鱼儿的脸霎时就红了,沈维书夫妇只好感叹女儿终究是长大了。越过鱼儿,艳艳给苏卿把脉。

“只是劳累过度,体力透支了。明天她醒过来是把这个给她吃下去。”说着将手里的一个瓷瓶儿递给女儿。

接过来,鱼儿怯怯地开口道:“娘,那宁池哥哥……”

艳艳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对着昏睡的苏卿说:“人各有命,现在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鱼儿直觉娘这话不是滋味,但又不好细问,但是为了姐姐,还在挣扎要不要问,艳艳却开口了。

“你想怎么玩都行,我和你爹回去了,只是有一点,离宁清的女人远些。”

不等女儿开口,艳艳就让沈维书带着她离开,来去无踪,鱼儿只有独自留在原地发愣,娘说的话有什么深意吗?她知道娘卜卦是极准的。

……

第二日,苏卿猛地坐了起来,想起还处于危险中的宁池,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才发现鱼儿伏在床沿睡着了。

想起这丫头陪了自己一夜,苏卿不知要说她什么好,既感动又生气,轻轻地下床后,想将鱼儿抱上床,她却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卿大夫,我可以进来吗?”帐外适时传来宁清的略显焦急的声音。

“宁池他怎么了吗?”苏卿立刻奔到帐门边,掀开门帘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发热。”宁清带着安抚的意味说,末了向里面望了望。

边向旁边的主帐走去,边头也不回地他说:“你进去看看鱼儿。”

来到宁池的床边,耳边传来其他军医的看法,不过是并无凶险一类的。苏卿拉起宁池的手细细地为他把脉,越是号眉头皱得越紧,他的脉象看似平缓有力,但其中有一点点夹杂的凶相,这不是个好兆头。

而且依照伤口的大小来说,他至少会高热,但现在只是低低地烧着,这些都太过反常。众人见她脸色不对,都担忧地注视着她。要知道这可是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又开了个方子让人去煎药,苏卿叫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好似沉睡的宁池。拉开被子露出他裹着厚厚纱布的胸膛,轻手轻脚地撤去纱布拿过一旁的药粉给他均匀地抖上。

伸手抚着他的胸口,下面那颗心房的跳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力,相反还显出一些颓势来。苏卿缓缓地给他重新绑上干净的纱布,又缓缓地将手移到他的脸上,轻轻地用指尖触碰他轮廓分明的五官。

“宁池,你是不是在报复我?这不值得!我不值得你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报复!好好地活下去,要是你死了,哪怕是十八层地狱我都会追你下去!”

苏卿趴在他的耳边呢喃,手一直握着他的手,良久,她下定了决心,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出帐去。

找到宁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看到他惊异的眼神,苏卿回以坚定的表情。把手中的药方交给他,一并告诉他需要注意的事项。

“你不等鱼儿醒?”

“你代我好好照顾她,我尽量早些回来。”苏卿看了帐子一眼,摇着头说。

宁清已经将宁池受伤的事连夜上报给父皇了,估计今天傍晚就会收到消息,现在所有军医都束手无策,他也只有听苏卿的话了。派了几个人沿途保护她,苏卿回过头定定地看了帐子一眼,驱马离去,身影一会儿就消失在滚滚黄沙中。

鱼儿醒过来不见苏卿,宁清把她要赶回鹏城去抓几味特殊药的事告诉了她,鱼儿有些着急地说:“姐姐怎么这样不知爱惜自己,娘给的药我都还没拿给她。”

宁清正在想一个速战速决的策略以期尽快结束战争,没有注意听鱼儿的自言自语。谁想到,就在苏卿走后第二日,皇帝就下诏让人立刻将宁池送回宫去。

原本宁池的现状是不适宜舟车劳顿的,但回到京城就意味着更好的医治条件,宁清立刻着手让人把宁池往回送,同时差人到鹏城给苏卿传信。

送信的人是赶到鹏城才找到苏卿等人,没想到他们硬是将十几日的路程缩到了八日,苏卿集齐所需药材在城门口遇到宁清派来的一人,一听他的话顿时悲喜交加,担忧路途遥远他病体孱弱;担忧不论生死这只怕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

不管是什么,都让她的心如刀绞一般痛,什么叫痛彻心扉她现在是领略了,想必自己伤害宁池的那天他也是如此痛苦的吧?

呆呆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连日来的疲累一股劲地全涌上来,让她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在摇摇晃晃中醒过来,睁开眼不太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苏卿闭上眼休息了一下又睁开,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马车里?宁池的名字突然撞进自己的心中,这让她突地坐起来,伸手将车门推开,坐在副手位置上的男子立刻转过来,说:“卿小姐,五皇子已经被送回京城去了,皇上派我们二人来请你回去给五皇子诊治。”

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要进宫,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苏卿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宁池已经安然回到京城了!他有救了!

没有再说什么,苏卿坐回车里闭目养神,她要让自己流失过多的体力回复过来,只有这样才能在回京后全力以赴地看护他。宫里御医个个身怀绝技,她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还能插手,但是既然召她进宫必然是看重一直是她在处理他的伤,能了解更多更详细的情况。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一路上甚至没有停靠休息过一次,只有在换马的时候带上一些干粮。车里的苏卿即使不适也强忍着不开口,现在她一心一意只想赶到宁池的身边。

如此奔波到地九日,马车终于驶进京城,满怀激动的苏卿在看到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白布后顿时一颗心跌落谷底,浑身无力软到在马车里,手里的窗帘也落了下来将里面的世界与外面阻隔开来。

为什么会挂白布?难道是国丧?难道是……不!绝对不会是!绝对不会是他!他的脉象凶险但并非毫无希望,她不相信不相信!

刷地拉开门帘,苏卿极度害怕地问驾驶座上的人。

“是……是在为谁举行……”

前面两人对视了一眼,才回道:“我们也不知道,皇上下令让我们连日将大夫您送进宫,等进了宫就知道了。”

苏卿失望至极,知道要是他们不说任她怎么问都不可能问出,也就重新坐回车里,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说:不是他……不会是他……

一炷香后,马车驶进皇宫,依例在外宫换乘轿子后,在轿夫疾驰的脚步下苏卿再次回到这个她欲逃之而后快的金牢笼。不像第一次那样有些焦虑又伪装平静,而现在她满心只有难以平复的忧伤,真的是他吗?

不一会儿,轿子停了下来,苏卿不等外面的人打开轿帘自己就率先掀起走了出来,这一下才看清自己位于中宫的殿门外。

为何不是安池宫?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即将奔涌而发的情绪,十指的指甲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手心,她抬起头以最后的一丝力气在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去。

现在的她既狼狈又平凡,没有以前华丽的衣裳没有以前绝美的容颜,站在这巍巍高殿之前,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决心。

在殿外看到了陈奎,他领着她向内殿走去。苏卿死死咬住下唇以防止自己晕倒,不到最后她绝不放弃,她要亲耳听到,哪怕是噩耗,她也要确认它。

“早民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在地上行礼,苏卿低着头等待宁庸发话。

“抬起头来。”

苏卿闻言缓缓地抬起头和皇帝对视了一眼,随即将头低下,只听他无限沧桑地说:“苏卿,你这又是何必?”

苏卿如电闪一般迅速地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皇帝,不言不语,只是好好地看着。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隐忍地说:“想必你已经看到了,老五他……他去了……”

苏卿清晰地看到皇帝在说这话时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从这位帝王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要不是那手指的颤抖,苏卿都要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对着皇帝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苏卿刚一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出,人接着向后倒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见外面都已经黑了。听到叹息声,苏卿转过头看到陈奎立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粥。

“苏小姐,你这是何必,人死不能复生。”

苏卿慢慢地将脸转过去只是着高高的屋顶不言也不语。脸上清爽的感觉告诉她面上的假皮已经取下了,由于带的时间太久她的脸早已有些不适,现在只怕是有红肿了,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耳边一直传来陈奎劝慰的话,苏卿沉寂许久后终于说道:“我想见皇上。”

见她终于开口说话,虽然是要见皇帝,陈奎连忙收拾好东西向外走去。

“宁池,你等等我……”苏卿在心中默念道。

几个时辰过去,苏卿一直睁着眼没有睡着也没有移动分毫,只是静静地躺着,要不是胸口起伏真像是死了一般。

“皇上驾到。”陈奎出声提醒一直呆愣中的苏卿。

隔了一会儿,她眼珠都没有移动一下,空洞的声音说道:“皇上,民女恳请皇上赐毒酒一杯。”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说,宁庸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平淡地问:“你三年前不是亲自将他推开?”

苏卿没有生气的面孔有了一丝痛苦和懊悔闪过,随即又归于原样。

“民女现在后悔莫及,只求在黄泉路上与他相伴。”

皇帝一直注视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惜她一直面如表情,如同沉睡了一般,要不是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且毫无神采,空洞得虾仁,还真如睡过去一样。

“陈奎,把她应该知道的告诉她。”

说着转过去看苏卿一眼,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真是和你爹一样的脾性。”

苏卿听到这话震了一下,和她爹……他们要说什么?情绪上微微有了起伏。

皇帝说完转身就走了,心中暗暗感慨,哀莫大于心死,苏卿现在的样子只怕他不赐毒酒,她也会自寻短见了,想到这儿,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这些个晚辈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现在的宁庸只是一个为儿子心痛的爹爹。

陈奎看着有了一点起色的苏卿,不急不缓地开始回忆陈年旧事。

“那年,你和五皇子都刚满十岁,你爹兰丞相和六皇子的母妃嬉贵妃有染,两人相约殉情,三皇子拉着和六皇子去嬉贵妃那儿,让皇上看到兰源和嬉妃娘娘相拥在一起,嬉妃当即就喝下毒酒,而你爹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自刎,六皇子亲眼看着他的母妃死在自己眼前,所以就发生了后来推你下假山的事。”

见苏卿一点反应都没有,陈奎暗自摇头,接着说下去:“后来皇帝给丞相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念及你年幼不忍牵连故而将重伤的你送到苏相家里以苏家二小姐的名义活下去,六皇子探查这件事,暗中派人把你的名牒交了上去……”

直到陈奎说完,苏卿都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的她早已不再追究自己为何进宫,追究自己是否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追究那个亲生爹爹是怎样死的,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陪着宁池。

她三年前残忍地伤害了他,三年后竟不能以己之力救活他,她还有什么继续苟活于世的勇气和动力?

和他分开的三年,她之所以能够好好地活着,那全是因为知道他在宫里好好地活着,现在他都已经走了,她一人独活于世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儿,她突然转过头去看着陈奎。

后者被她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问:“卿小姐,什么事?”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苏卿心里闪过几丝不屑,皇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即使是大家公认的事,只要皇帝不说,众人也都心照不宣,苏卿在三年前就死了,所以她现在是军医卿池。

幼时的兰馨,后来的苏卿,到现在的卿池,这么多的名字,谁在意的都只是她的名字,唯有宁池在意的是她这个人。他曾经说过不论她是谁,他喜欢的只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她蠢是她自私是她坏,才会这样深深地伤害了他!

看到眼前陈奎被吓着的样子,苏卿笑了,平静地说:“陈公公,劳烦你给我拿杯毒酒来。”

这一笑,即使她脸上还有些红肿,但已是倾国倾城,只是那笑容背后的沧桑与无奈是那么的令人心痛。皇帝已经默许了她的要求,陈奎对门外的人说道:“把东西拿进来。”

一个小太监用托盘端着一个酒杯进来,将东西放在床边后快速地退了出去。

“卿小姐,你可要要想清楚,皇上并没有……”陈奎见她坐起来拿过酒杯忙不迭地说。

苏卿看着手中小小的酒杯,似乎感受到几年前爹爹是以怎样的心情自裁的,没想到记忆中的那个意气风发、放荡不羁的爹爹是这样死的,而她终也要和他走上一样自我了断的路。

但是她没有一丝后悔与害怕,黄泉路上,她还有重要的人要追寻!

“宁池,你且等等我……”

苏卿喃喃自语后就一口将杯中之酒和到肚里,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五脏六腑好似都绞在了一起,嘴里有腥甜味传来,淡淡地一笑她终能和他相见了……

……

清晨的山谷,阳光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树叶上,随风传来的不只是花儿的芬芳,更有那婉转动人的鸟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心中愉悦万分。

艳艳就在这样醉人的晨间和沈维书在山间采药,她走在前面仔细地寻找辨认有用的药草,沈维书则是在后面顾着她同时也摘取她所看中的药草,夫妻俩默契十足,一种温馨和亲昵萦绕其间。

一个时辰后采齐所有药草以后,两人相携着往回走去,去那个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屋子。

“你说鱼儿怎么还不回来?”沈维书担心地问。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女大不中留!我们女儿就是这句话的写照。玩累了她自然会回来的。再说,有宁清在一旁护着她,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艳艳不在意地说道。

“就是有宁清在我才担心……”

用手压住夫君的最不让他接着说下去,艳艳近乎呢喃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鱼儿长大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替她决定的,只要她不后悔就行了。”

说到后悔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苏卿,那个有着惊世骇俗的动人容貌的女子,还有那个淡泊名利的宁池,不知他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半年前,皇帝密诏,让艳艳在离回鹰城不远的一个小乡村里候着,刚离开边线的夫妻俩猜到隐约猜到皇帝的用意,也就只有等在那儿。

原本以为是让她医治宁池,谁知皇帝也亲自来了,让她医好宁池,还好苏卿一开始做得非常的好,要不然只怕是她这个师傅也回天乏力。

将在鬼门关徘徊的宁池救回来后,皇帝紧绷的面色终于有了松懈,这让一干下人大大了舒了一口气,艳艳看着心里不屑在眼里。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艳丫头,你把宁池带你那儿去吧。”

看到她难以置信的眼神,宁庸背着手看向远方,淡淡地说:“就算把他的人带回去了,心没有回去又有什么用?”

“那你怎么对天下人交代他的去向?”

皇帝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一副你不可能不知道的表情,艳艳只好暗自叹息,还真是官字两张口,什么都是他们说的,皇帝也就更不用说了。

事后,当艳艳问起皇帝为何连苏卿也骗了,还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喝下了毒酒,皇帝竟然皱着眉头说:“她伤我的老五这么深,我不考验考验怎么知道她到底配不配得上老五的深情?”

艳艳只有再次摇头,还记得那时苏卿也被人秘密地送回自的处所时,她差点没抓狂,敢情她那儿就一收留所?善堂?

苏卿服下药陷入昏迷中,此时的宁池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看到苏卿被抬进那间他们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屋子,当即就失去了理智,冲上前去抱着她大喊。

从他醒过来后见到艳姐和自己中箭后迷迷糊糊的记忆,他记得是苏卿一直陪着他,哪怕不是那个人的容颜,哪怕衣着简朴,但只要是她,哪怕就只一眼都足以让他认出她来。何况是在他耳边还一直传来她带着哭音的话语。

在那时,他多想用自己的手为她擦干眼泪抚平眉间的皱纹,可是他无能为力,哪怕是睁开眼看她一眼都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他不要在计较争吵中度过余生,既然来之不易,那么从现在起他就要紧紧抓牢这幸福。

转过头看到静静地睡在一旁的人儿,嘴唇因熟睡而微张,在那种美丽的面孔上平添了几分稚气,忍不住凑过去轻柔地吻住她,这个人,是他今生的至爱,也是以后都将寻觅的对象。

亲吻渐渐地狂野起来,宁池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哪怕是现在,他都害怕她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就丢开他又走了。

苏卿只觉得气不顺,睁开眼就看到宁池一双晶亮亮的眼珠近在咫尺地盯着她。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颈项,将头微仰,让两人得以更加的亲近。

不是看不到他的担忧,但每当她想解释,他就会摇头制止,让她无从说起,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块隐痛。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谁知醒过来就看到宁池坐在自己的床边,那一瞬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地府。

后来由艳艳的嘴里知道了个中曲折,她并没有怪罪皇上的意思,毕竟在最后她是和他在一起的,在兜兜转转这么大一个圈子之后,两人终是在一起了,像现在这样紧密地相拥,是她以前从不敢想的事情。

“我爱你……”趁着空当儿,苏卿温柔地说出这句藏在心中已久的话。

宁池怔了一下,立刻越发用力地拥紧她,从他的颤抖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激动,苏卿将手死死地搂紧他,在心里暗暗说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不会……”

……

第二天,两人很晚才起床,穿戴好以拉开门就看到宁清摇着扇子轻笑着站在外面,宁池一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料宁清突然收起扇子轻佻地说:“五弟,你们这……可起得真早!”

不意外,两颗红透的苹果出现,宁池假咳一声,对苏卿道:“倒杯茶吧。”

说着将宁清让进屋里,屋里只有简陋却不乏温馨,宁清静静地环视了一圈,看着整个人都精神了一圈的弟弟,自言自语道:“……真的有那么好么?”

宁池只听到后半句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尴尬退去,他开口说:“三哥,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宁清此话一出,只见宁池脸上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虽只是微笑,却也让他受感染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这时苏卿端着茶进来,先奉给宁清,又拿了一杯给宁池,看到他们之间那爱人独有的默契和亲昵小动作,宁清的心也有些不确定了。

“三哥,鱼儿呢?”苏卿见只有他一人,奇怪地问起鱼儿来。

宁清呆了一下,才又笑起来,别有深意地说:“回娘家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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