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拍的电影虽然已经杀青了,但是后两天在S市还有个推广性质的记者招待会。而行程表上后续的工作又是去三亚拍一个广告,Tracy想了一想,就跟三亚方面协商了一下。边玦这样两地奔波也不容易,要是到时候影响了广告效果,那可就不好了。三亚方面因为摄影师也没到位,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边玦就趁着这个空档,回了枫苑一趟,收拾了一些衣物。
枫苑是她在结婚后不久买的,用的言以衡的副卡。那件事之后,言以衡连见都不想见她。婚礼当天,也只是邀请了几个亲戚好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过是亲戚好友来了,几家人一起随便吃个饭。
后来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又最难堪的一天,没有伴娘花童,没有鲜花掌声,这就是她的婚礼。可她义无反顾。
她以为最丢人的不过如此了,没想到连饭都没吃完,言以衡接了个电话,只是对着廖妈妈交代了一声,“妈我公司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慢用。”连看她这个新婚妻子一眼都没有,拿了西装外套就跟助理一起离开了。
廖妈妈心疼的眼神,好友担心的目光,她置若罔闻。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她一个人站在茫茫的雪地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都说了酒是暖身子的,可她却越喝越冷。双手环住裸露的臂膀,一步一步向前走,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雪白,她看不到尽头。
她像一个扯线木偶一样,笑着给宾客敬酒,送客,一个人回到婚房。眼泪触不及防地流了下来,大红的贴纸,床单,枕巾,明艳艳的亮红色刺得她眼一痛。新婚当夜就被丈夫放了鸽子,也是很好笑,她笑得眼泪滴滴答答的掉。而言以衡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知会了他一声后,她立马就用言以衡之前给的副卡在枫苑买下了一套小公寓,收拾了东西当晚就搬出了皇霆别墅。
与其说是不想见到他,更不如说是她怕。她怕,她害怕见到言以衡,害怕见到他在婚礼上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而以前向来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竟然是在一个月后听到她的电话留言。
把衣服和裤子一股脑地塞进了行李箱,又在衣柜里找了一个袋子,把梳妆台上零零散散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扫了进去。不经意扫到台面上放着的一对金色小喇叭,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了个锦袋装进去,放在自己的手袋里。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念书的时候压力大,晚上喜欢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嫌手机外放的音质不好,又不想戴耳机。
不过是某一次打电话的时候跟言以衡一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花了几天时间去找了这种能随身携带的小喇叭,连接上手机就能播放,他买了一对寄到了英国,她当时感动得不行。
她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后来,虽然他们的关系恶劣得不行,她每次去拍戏的时候,也会带上这对小喇叭。可是,昨晚的时候,她犹疑了,他抿着酒,云淡风轻地说着“一旦喜欢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了”的时候,她是真的犹疑了。
边玦在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推开落地窗,走到露台,靠在栏杆上,有些呆呆地望向天空。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贪心了,明明他已经对自己那么好了,可她却妄想得到更多。在他明确拒绝了自己以后,还企图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她突然有些害怕,她就像是溺水的旅人,而言以衡就是深沉大海里唯一的浮木。她抱着他死活不愿意放手,以为飘飘转转之后一定会得救,却没有想到,他们也有可能一起沉入海底。
冰凉的液体让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认错,可她从来都是不后悔的。她从不后悔自己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他,如果这辈子都没机会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对于她来说,那才是最后悔的。
中午的阳光有点晒,她不敢多呆,虽然她很留恋微凉的风。回了房间,给Tracy打了个电话,让她到时候直接过来枫苑拿行李就好。她才懒得把行李带回皇霆别墅。
细细检查了厨房的煤气和厕所的水龙头有没有关紧,边玦背着手袋锁了门就搭电梯下了楼。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顿了顿,看了眼手表,才两点。反正这个点回到皇霆别墅也没什么好玩的。她在车上戴好了帽子墨镜一系列用来伪装自己的东西,毕竟自从上次她在百货大楼里被人认了出来还追着她要签名之后,她突然就有了身为明星的自觉。
落了锁,就走出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