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丞相您太瞧得起我了。我也就是释然,释然懂不?没心没肺了一些,嘿嘿。”她这话说有几分生硬,又看了看白子章的脸色。
白子章老神在在地立在那里,一副古道仙风的模样。
完了完了,安晓腹诽,这老头儿越是淡定,收拾起她来越狠。
偏偏皇帝皇后对白子章都格外尊敬,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教导安晓这丫头。
白子章受皇命所托,当然是要,尽、心、尽、力。
安晓老实了,乖乖地垂着头,开始掰着指头,反思自己的恶劣行迹:“丞相大人,我错了还不行么……您瞧,我只不过是前阵子翘课去看希铭练武,上个月翘课去跟希铭道南湘楼吃饭,上个月前推一个星期,翘课去……去偷看希铭洗澡……”虽然并没有成功,安晓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白字章看这位公主蹙眉思考的模样,根本是毫无悔改之意,顿时哭笑不得。
他只好循循善诱:“公主殿下,老臣不是在让公主殿下交代您跟少主干了些什么。”
安晓停止了掰指头,抬头故作懵懂地望向白子章:“那丞相大人,是不会责罚我了?是不是原谅我放鸽子了?”
“公主殿下,”白子章沉下脸来,“公主殿下应该明白老臣的意思。”
安晓知道这位丞相不是在开玩笑,索性也不嬉皮笑脸了。她耷拉下脑袋,诚恳道:“白丞相,我错了。”
心中自有明镜在,谁待她是真心,谁待她是假意,安晓是清楚的。
白子章将毕生的心血,悉数愿意教授给这位年轻的公主,只望她有一日幡然醒悟,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帝。
未来的路充满荆棘,如果她不能够快点成长起来,只怕登临之后,民心不服,江山不稳。
“公主殿下,”白子章叹了一口气,“老臣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也不愿做无妄的评论。老臣活了一生,本不图宦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丞相……”
安晓心有愧疚,他不曾用这样沉重的语调说过话,虽然以往她的劣迹斑斑。
“公主殿下,您就听老臣这一回劝吧。老臣阅人无数,不得不说,您是老臣见过最聪慧,最有灵性的一位。”
安晓沉默不语。
他的话语重心长,笼罩着隐隐的担忧:“但是,真正的智慧,是大智慧,而非小聪明。真正的帝王,心怀天下,而非儿女之情。您要走的路还长,没有人能陪您走到终点。公主殿下莫要再为情所困,执迷不悟了。”
本来,以丞相身为臣子的身份,是不宜与公主说这些话的。可是,他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走上一条不归路,离一位贤明的女帝越来越远。
老丞相似是有些疲倦,最后道:“明日,还请公主来藏书阁,老臣在那里等公主殿下。至于去与不去,选择权在您。”
说完,他向安晓深施一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