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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吸烟

可是我的操心显然是多余的,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关系都保持在一种很和谐的状态。愿打愿挨的事情,我再是不平也没有什么用。

我还是关心我的考试吧。毕竟这次考试,标志着初一的结束,老师们还是很重视的。目光总算落回书页,然而心思,却还是难以抑制地因为雪瑄的付出而不值,因为陌黎的淡漠而不解。当然,我还会幻想,将来他们在一起,我会有多幸福。

考前一天晚上回了学校,老师要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也在高考中考带来的小长假之后给我们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收收心。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轻松愉快的,放学之后和洛堇肩并着肩从班里走到车棚再到校门。然后她骑车向东,我步行向西。那个时候的我们总是黏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出了学校并不一路,也是想着在一起多呆几分钟也是好的。

和她分手以后我就开始四处张望。唔,今天都没来接我吖,大概是去约会了吧。我这样想的时候很是欣慰,觉得事情总算朝着我期望的方向发展了。这一开心我倒是忘了晚上自己走回家,是应该紧张害怕的。

美滋滋的往家走,刚进院门,远远看到树下一个银灰色的影。这些年里,院子里原先栽的海棠都被移到了大院东侧的花园,单元楼都在大院西侧,空地正中移来了几株笔挺的广玉兰,广玉兰南北两侧改成了停车场。那个人影就在广玉兰树下。

我住在父亲单位的家属院。下午吃完晚饭的时候大院里总会很热闹,可是晚自习放学已过九点半,这个时候院子里通常是没人的。

有一点灵异的感觉。

小心翼翼走近,我看清了他的脸,是陌黎。

显然他并没有看到我。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经过特别设计的衣服,银灰色的,看起来设计者应该是雪瑄。在我看来,如果雪瑄愿意从事这一行的话,她应当是个很出色的服装设计师。她对色彩与图形的敏感程度,甚至远远超过自幼学习国画的我,那应该是一种天赋吧。可是她只为他一个人设计衣服,名不见经传。但有她的心意,她知道他的随意,我看出那件衣服的拉链拉到不同位置是可以摆出不同的风格的。

可他远比她想的随意,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拉拉链。

他斜着肩,懒懒的倚在树上,手中捏着烟,吞云吐雾,上衣就被夏天的风吹得高高飘起。第一次知道原来陌黎哥哥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美身材。如果见到那个场景的是六七年后的我,大概还会为他的身材花痴一下。可是,当时未满十二岁的我,脑子里完全没有那个概念,只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月色朦胧,烟雾弥漫。模糊了他脸上浅浅的疤痕,原本俊美,那一瞬,就更迷人。

他突然偏头望向我在的方向,眼里写满了警惕。

看到是我,神色便又温柔了下来。

再下一瞬,大概想起了自己手里的烟,他的模样竟有些慌乱。他有些难堪的看着我笑,捏着手里的烟,扔也不是,藏也不是。我看他那个样子,像是做坏事被家里的弟弟妹妹撞个正着,一边担心会不会被告家长,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做了个坏榜样,倒也可爱得紧。

不过我确实很讶异,我那个干净高贵纤尘不染的陌黎哥哥,怎么就吸烟了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经历过的那些事多少有些影响到他了,我应该理解他的。可是当时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我的反应,是毫无理智可言的:“许陌黎?!”

“嗯。”他看着我。

“多久了?”我瞪着他。

“有两年了。”他神色平静。

我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喜欢的。”他波澜不惊。

这与喜不喜欢无关,只是在我的理解里,未成年就吸烟的都是坏小孩。而我的陌黎哥哥,不是坏小孩。

他低头,安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浅绿色盒子,上面似乎是两只可爱的大熊猫,像个犯错的孩子,伸手递给我:“别担心,可以戒的。”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后来我知道那烟是典藏版熊猫,就觉得我那个决定真是无比的错误,至少该拿回家给嗜烟的老爸尝尝的。

我拉着他坐在到靠近海棠园的围栏边:“陌黎哥哥,你才是哥哥。”

“可是我就是犯了错啊。”他挨着我坐下。

“瑄姐姐知道么?”

“她知道的。”

“她没说什么的话,其实你也不用戒的。”我站起来准备走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吸烟总是伤身的。”

我不是很明白雪瑄在想什么,不过既然她都不在意,那我更没有立场太在意。不过,关心的立场我总是有的。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乱如麻,总觉得她俩现在的样子几乎是在互相折磨了。

或许是没有睡好吧,第二天在考场上也难静下心来。

于是暑假才开始的那几天我哭的极惨,为期末考,也为陌黎和雪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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