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水一战
柯子枫却凝视了屈放华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说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可总觉得其言语的背后，好象还有什么其他的暗示。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如今去求父亲确实已是绝无挽回的可能，可是既然高轩在守万寒洞的出口，那么只要他愿意，自然就可以救出凌幻虚他们。而高轩所唯一挂虑的，就是汤伊琴的安危，只要自己先救出汤伊琴，不就行了？适才屈放华说要去找苏啸，那现在不正是良机？
想到做到，他立即向刑堂而去，苏啸果然不在。既然苏啸不在，那么想制伏那些看守的教众，对柯子枫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可是搜遍刑堂地牢，不见关押的有人。
柯子枫正自奇怪，忽听“叮咚”几声，从地底更深处，传来幽幽琴声。他心中大喜，知道地牢之下更还有暗室，于是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一个机关，扳动之后，现出一个斜斜向下的台阶。
顺阶而下，琴声越来越是清晰，下面却是一条分向左右两侧的甬道。柯子枫先向琴声传来的左侧奔去，只见甬道尽头，只有一间石牢，牢中一名女子正自抚琴，看不清面目。
柯子枫挥剑斩断门上铁链，琴声立止，那女子讶然问道：“你是谁？”听声音虽不苍老，却也决不是二十上下的女子，柯子枫微觉失望，道：“你不是汤伊琴？”
却听甬道另一头又一个女子的声音急道：“谁？谁在说我的名字？”
柯子枫大喜，返身奔去，只见那一头，也是同样的一间石牢，于是道：“你是汤伊琴？我是高轩的朋友，我是来救你的。”挥剑斩断铁链。
汤伊琴在这石牢中度日如年，日夜担心见渊会对高轩不利，闻言急道：“高轩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他有没有事？”
柯子枫无暇细说，道：“你出来，我带你去见他。”
汤伊琴急忙奔出石牢，随他到了台阶所在之处，忽又“啊”了一声，道：“我们把谷前辈也救出来吧！”
两人奔回囚禁谷轻盈的石牢，只见谷轻盈仍然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虽知门锁已坏，竟然不晓得要逃走。
汤伊琴急道：“谷前辈，有人来救我们了，快走啊！”
谷轻盈如在梦中，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相信有人能逃出“烟罗教”，何况，自己出去以后，又该如何？一时无所适从。
汤伊琴见她不答，急忙又道：“谷前辈，难道你不想见你心爱的人和你的儿子？别呆了，快跟我们走啊！”
心爱的人？儿子？谷轻盈心头像是有一道光芒闪过：不错，我等了这么多年，岂不就是在等这样的一天？一定要活着出去，活着见到他们。她仓皇立起身来，连撞坏了那具跟随自己多年的古琴也没有在意，已奔出石牢。
“快走！”柯子枫怕苏啸回来，急忙催促。一路上来不及细说前因后果，只盼能快点赶到万寒洞，见到高轩，救出凌幻虚和杨徊。
可是还没有见到高轩，却已先和见渊、苏啸狭路相逢。
见渊见到三人，心下略一思索，已知个中原由，只不知是什么人告诉了柯子枫凌幻虚等人被困的消息，于是沉声道：“子枫，你好大胆子！”
柯子枫大声道：“我不管，我不许你杀凌幻虚和杨徊！”
见渊冷冷道：“你还是宁愿帮着外人，而和我作对？”
柯子枫凝视了他，缓缓道：“那么你又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
“我放过他们一次，可是他们还是要找上门来。”见渊怒道。
柯子枫正要开口，可是他身后的谷轻盈已忽地冲出几步，手指了见渊，颤声道：“见渊，见渊……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他在哪里？”
见渊眸中寒芒一闪，冷冷道：“既然你们逃了出来，那么我就索性杀了你们，免得你们坏我大事。”他口中说着，忽然已下杀手，却是分向谷轻盈和汤伊琴各拍出一掌。
“闪开！”柯子枫猛地将两人向后一推，直撞到对面山壁，自己急转过身来，挡在两人身前。
见渊硬生生刹住掌势，怒视了他，缓缓道：“你是一定要与我作对？”
柯子枫横下心来，道：“是你逼我这么做，你要杀她们，除非先杀了我！”
见渊咬牙道：“你以为我不忍？”
柯子枫大声道：“你当然狠得下心。当年你能抛下我们母子而追求你的名利，现在当然也舍得为了你的野心而杀了我。”
见渊额上青筋突突乱跳，几乎要打下这一掌，可是望见柯子枫面上那种坚毅的神情，这一刻竟然那么地像当年的那个女子，头脑中一时混沌一片，这一掌就再打不下去。
忽然一个人影自他身后急掠而出，挥出一掌，正击在柯子枫胸前。柯子枫被掌力震起，直撞向身后山壁，谷轻盈与汤伊琴同时伸手去扶，却反而被他带动，一起猛撞过去，这一掌的威力可见一斑。可是就在三人猛撞上石壁的那一刻，石壁忽然翻转过去，现出一个洞口，三人直坠入其中，然后石壁一翻，重又与周围连成一块。
见渊已看清出掌的那人，正是苏啸，不由哑着嗓子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啸神色不动，道：“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是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为了他，你已经放弃了完成霸业的大好机会，难道你还想让他影响你的计划？”
见渊默然不语，终于黯然道：“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我知道，所以也知道你不会亲手杀他。那么，”苏啸凝视了他，慢慢道，“就只有让我来斩断你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缕柔情。”
见渊良久不语，半晌才道：“你想让我真的变成毫无感情的孤家寡人？”
“欲成大事者，不能有情，你自己也知道。”苏啸毫不动摇。
“是，我知道。”见渊静静站了一会，终于又道，“这个暗门是通向万寒洞的其中一个机关……告诉锦城和高轩，暂时不要引燃火药。”说着，已黯然转身，走了回去。
苏啸凝视了他的背影，也默然良久，于是转过身，向着万寒洞的方向而去。
高轩坐在万寒洞的出口附近，正自沉思。在他脚下，就是一条火药的引线，只要点燃，身处万寒洞里的人，就会全部葬身洞中。他的心情极为矛盾，既怕有人来命令自己亲手点燃这引线，却更怕有其他人出其不意地来点燃了它，所以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忽然有人淡淡地道：“你老是守在这里，未免错过了许多难得一见的好戏。”说话的正是屈放华。
高轩没有回头，更没有答话。
屈放华却缓缓走近，又道：“比如刚才，我到这里来的路上，就遇见了一场。想不到教主还真的狠得下心来，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
高轩终于有所触动，道：“你说什么？”
屈放华淡淡道：“我看见苏啸一掌打在柯子枫胸口，当时教主自己也在场，却什么也没有说。”见高轩仍是有些怀疑，于是又若无其事地道，“真是愚蠢，为了护着两个并不是很熟的女人，却送掉了自己的性命。那两个女人，似乎是一直被关在刑堂地牢中的，我记得，其中一个，与你倒是有深厚的关系。”
“你说伊琴？”高轩猛地立起，紧盯着他，“他们怎样了？现在在哪里？”
屈放华仍是神色不动，淡淡道：“真是巧的很，他们撞到了一个机关，跌了下去，那个机关，我记得是通向万寒洞的。也就是说，”他向万寒洞的洞口微微示意，“他们此时，应该就在那里面。”
高轩怔住，半晌不语。
却听顾锦城的声音冷冷道：“屈放华，你跑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暗门一开，他已闪身出洞。
“哼，有意思的事，说来听听又有何妨？”屈放华淡淡道，“否则你们又怎么知道教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罢，他忽然微笑起来，于是转身走开。
顾锦城望着他的背影，眸中现出怀疑和厌恶的神色，缓缓走来。却见高轩怔了半晌，忽然向开启万寒洞的机关奔去，不由喝道：“高轩，你要做什么？”
高轩不理他，已转动了机关，暗门慢慢打开。顾锦城立即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冷冷道：“你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想背叛教主，那么，我也就不能容你了。”抽出长剑，向他一剑刺到。
高轩闪身避过，反手抽出长剑，这才开口道：“他也叫你杀我？哼，我早就想到。”立即还了一招。
“你想到又如何？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顾锦城冷冷道，出招欲见凌厉。
高轩心中挂念汤伊琴和柯子枫的安危，无心恋战，关心则乱，不多时，身上已有好几处受了伤，他忍痛奋力一剑，将顾锦城逼退两步，自己已闪身冲进万寒洞之中。
顾锦城正欲追进，已听得又有脚步声远远而来，犹豫一下，还是看守洞口之责比较紧要，于是停步不追，转过身去。只见来的却是苏啸，他面容严峻，未及走近，已问：“发生了什么事？高轩呢？”
“他果然要叛教，被我打伤，现在逃进了万寒洞。”顾锦城回答，“我们只要点燃引线，他就会和凌幻虚、杨徊等人一起死。”
苏啸却微微摇头：“教主有命，暂时不要点燃引线。”
顾锦城微觉诧异：“为什么？现在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
苏啸沉吟道：“我想，他是想要亲自进去一次，因为柯子枫也落入了万寒洞，生死不知。”
“高轩已经逃了进去，如果让他找到了凌幻虚等人，一定会引他们出洞，我们不能再拖了。”顾锦城道。
苏啸点了点头：“我会去跟他说。而且，我也觉得教中有些古怪。”
顾锦城皱眉道：“不错。像刚才，高轩之所以叛教，就是因为听了屈放华的话，知道汤伊琴也在万寒洞中。我不明白屈放华为什么要跑来对他说这些。”
苏啸面上也现出紧张之色，终于道：“你继续守在这里，我会去弄清楚情况，再禀明教主。”
顾锦城点了点头，一种忧虑油然而生，不是因为外部的强敌，反而是因为这龟山之上暗藏的杀机。
“这个洞，简直是个迷宫，为什么会这么复杂？”走了良久，仍然在黑暗的洞穴中兜兜转转，叶韵蕾终于忍不住一肚子的怨气，说出口来。
“如果是一般的洞，‘烟罗教’的人也就不会把我们引来这里了。”刘晓寒道。
杨梦蝶有些担忧地道：“不知留在外面的师姐她们怎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我想有危险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叶韵蕾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饿也饿死了。”
忽然听见某个地方有沉闷的响声由远而近。“什么声音？”叶韵蕾首先发问。
陈月影举起火折子，已照见一角的洞壁上又有一个小洞，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
“听起来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很高的地方滚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杨徊道。
话音未落，已有三个黑影自那个洞中跌了出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却是三个人。他们落地之时一声未出，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搞什么啊？”叶韵蕾很不满地凑近去看。好奇的当然不止她一个，其余人也在陈月影手中火折子的微光下伸头去看，这一次杨徊与杨梦蝶同时跳了起来，“咦”了一声。
杨徊指了地上的人，又喜又惊：“柯子枫，是柯子枫！”凌幻虚已俯身去探他的呼吸，不禁眉头深锁，道：“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杨梦蝶却叫道：“汤师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俯身去探她的呼吸，却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刘晓寒也已探看了另一名女子的情形，也只是一时昏迷，并无大碍。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杨徊喃喃道，忽转向叶韵蕾和陈月影，“你们能不能救醒他们，我们好问清楚？”
叶韵蕾笑道：“这有何难？”自怀中取出放银针的小盒子，先在汤伊琴与与另一女子的人中处轻轻扎了一扎，见两人睫毛微动，有醒转的迹象，于是又转向柯子枫。
陈月影道：“他受的是内伤，先给他吃一粒‘关凌丹’护住心脉。”叶韵蕾依言自怀中取出一颗碧绿的药丸塞入柯子枫口中，然后探了他的脉息，皱眉道：“讨厌啊！什么人下这样的杀手？”
杨徊急道：“他还有没有救？”
“放心，幸好及时遇上我们，再迟片刻可就回天乏术了。”叶韵蕾道，手下不停，连扎了柯子枫好几处穴道。
“他是为了救我们才被苏啸打了一掌。”忽听一人道，原来是那与他们一起掉入洞中的女子已先醒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谁？”刘晓寒望着她，道。
“我？”那女子凄然一笑，“我叫谷轻盈，同汤伊琴一起被囚在地牢之中，是他救我们出来，但中途遇见见渊和苏啸。他为了保护我们，被苏啸打了一掌，结果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我们就掉落这里。”
“师姐……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汤伊琴终于也醒来，一阵迷惑，向杨梦蝶道，转眼看见柯子枫躺在一旁，急又推一推他，道，“喂！你醒一醒！你说高轩要你来救我，他在哪里？”
“高轩？”刘晓寒眉尖一扬，冷冷道，“他此刻，怕是在这洞外，等着看我们快点死吧？”
“他不会的，他如果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来找我。”汤伊琴大声道，却又疑惑地盯着她，转头向杨梦蝶道，“她……她不是魔教的使者吗？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杨梦蝶道：“我们现在是同伴，都要摆脱‘烟罗教’的阴影，但却被困在这个万寒洞里。师姐她们被阻在外面，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汤伊琴忽然望见她手指上的掌门指环，讶然道：“师姐，你做了掌门？那么，师父呢？”
杨梦蝶叹了口气，道：“师父她、她已经仙去了。……自你失踪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先要找到出去的路径，”她望了望四面的岔路，摇头道，“可是究竟走哪边才是对的呢？”
忽听一人道：“走这边。”一人自其中一条岔路闪身出来，众人一齐转头望去，那正是高轩。
高轩右手持剑，左手紧捂住腰间，有血自他指缝中流出，染湿了黑衣。他面色苍白，见众人一时都怔住，不由又急道：“快点！走这边就可以出去。”
汤伊琴惊叫一声：“高轩！”急忙站了起来，已奔到他身边。见他身上有好几处剑伤，特别是腰间的伤势甚重，忍不住流下泪来，急撕下衣襟为他包扎。
高轩望着她，目光变得温柔，但随即又向其余人道：“这洞中四处都埋有火药，你们还不跟我走？迟了他们恐怕就会点燃引线，到时我们都会葬身于此。”
刘晓寒冷冷道：“听你的话难道我们就不会葬身于此？谁知你是不是准备好了陷阱？”
高轩道：“晓寒，当日我伤你，是因为见渊抓走了伊琴，现在她已经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害你们？”
“哼！刑堂有苏啸守卫，柯子枫有多大本领，能救她们出来？”刘晓寒仍是冷冷道，“若不是你们设下的陷阱，又是什么？不要以为用一出苦肉计，我就会相信你。”
高轩凝视了她，终于跺脚道：“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无法。伊琴，你信不信我？”
汤伊琴急急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
高轩牵了她的手，柔声道：“好，那我们一起走。”
汤伊琴回头向杨梦蝶望了一眼，终于点了点头，便欲扶他离开。
刘晓寒却又道：“不要走！”提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又道，“我不能放你回去帮见渊。”
高轩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汤伊琴却挡在他身前，道：“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他本来就要脱离魔教的，又怎么会继续帮见渊？”
刘晓寒冷冷道：“总之事有可疑，我不能随便把他放走。”
高轩静静地望了她，道：“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刘晓寒眸中现出冷冷的神色，道：“我会杀了你。”
高轩再次叹了口气，道：“你究竟要怎样才会相信我？”
刘晓寒淡淡道：“你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高轩面上现出一丝愧疚神色，良久不语，却听叶韵蕾喜道：“好了，他醒了。”
众人一齐向柯子枫望去，果见他慢慢睁开眼来，，茫然四顾，看见了身边的杨徊和凌幻虚，不由现出喜悦的神色，道：“我……我不是在作梦吧？……真的是你们？”
杨徊道：“是真的。我们都在‘万寒洞’中，你还好吗？”
柯子枫却又移目望去，看见了高轩与刘晓寒的情势，不由道：“他们……在做什么？”
凌幻虚道：“高轩突然出现，说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可是晓寒说事有可疑，不肯相信他。”
柯子枫急道：“我相信他。刘晓寒，他为了打伤你的事，一直非常后悔，但他是逼不得已。你相信他，他一定会带我们离开这里。这里地下已埋满了炸药，如果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晓寒瞪视了高轩一会，终于道：“好，你在前面带路。如果有什么不对，我就立即杀了你。”
高轩见她终于肯跟自己离开，不由松了口气，急道：“快点，走这边！”
众人紧随他与汤伊琴、刘晓寒，向前走去。
见渊静静地坐在屋中，脸上有惆怅和微微的悲伤之色。
“教主，高轩已经进了万寒洞，如果我们不立即采取措施，他很快就会带杨徊他们那一群人出洞。”苏啸有些急切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微微喘息。
见渊轻轻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想叫我下令，让顾锦城炸毁万寒洞？”
苏啸神色不动：“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见渊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变了几变，忽然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来。
“我要进万寒洞。”
“教主，现在进洞，随时都会遇见他们。”苏啸凝视了见渊，沉声道。
见渊怅然地凝望了窗外，道：“以本教的实力，他们无疑是以卵击石，我诱他们入万寒洞，只是不想和子枫决裂。……现在既然已经如此，我也不在乎大开杀戒。……我一定要亲自进去看看，子枫究竟有没有……”
苏啸沉声道：“我那一掌他根本就承受不了，你不看也罢……更何况，现在在龟山之上，已经没有可以调用的人手。”
见渊霍然回头，紧盯住他：“什么？”
苏啸仍然平静地开口：“屈放华已经把所有的人手调派下山，现在龟山总坛除了你我和顾锦城，已经空无一人。”
见渊沉默了片刻，道：“屈放华呢？”
“我刚才找过他，可是他也已经不见了。还有，据顾锦城说，正是屈放华告诉高轩有关汤伊琴的事情，诱使高轩背叛我们。”苏啸道。
见渊半晌不语，终于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想不到我会重蹈当年柯岩的覆辙……屈放华深藏不露，我一直有点担心养虎为患，可是又舍不得他的才能。……他倒十分懂得利用时机。”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冷，“即使如此，只不过是杨徊、凌幻虚那几个后辈，以你我之力再加上顾锦城，也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胜了他们。”
他望向苏啸：“我们去万寒洞。这件事结束之后，再去算屈放华的这笔帐。”
见渊当先向前走去，苏啸默默地躬了躬身，跟在他的身后。
转眼已到了万寒洞出口处，顾锦城仍守在洞前，见了见渊，当即上前行礼。
“锦城，你随我们进去。”见渊并不停步，只略一点头，已打开机关，径入洞中。
顾锦城虽然有些疑惑，却并未开口，只依言前行。却是苏啸犹豫了一下，入洞之前忽地出手，已扯断露在地面之上的那段火药引线。
见渊脚步微微一顿，便又继续前行。
顾锦城道：“苏长老，你……”
苏啸轻叹道：“既然已经不会再用，又何必留下后患？”
这句话一语双关，明着是说他们既已入洞，留下炸药引线在外只会给人可趁之机，其实说的是见渊太过感情用事。
见渊又如何听不出来，但他却一声不响，仍向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