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掸邦,只有地位高过大土司的皇亲国戚和地方行政长官才被如此巴结。如果司的美意不被接受,就将被视作敌人。连皇亲国戚的最高待遇都遭拒绝,大土司在金三角不是丢尽脸面吗?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的苏荃脑子里一团浆糊,全是以后单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场面,越想越凄凉。
“这可真不巧,要是早说两天,张团长肯定满怀欣喜的答应此庄婚事,可如今已有婚配。能跟大土司联姻是自由团的荣幸。”
老乞丐的一句话,有拔云见日的功效,立刻将众人点醒。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何同主人搞好关系同样是件大事,所以他反倒主张与土司联姻。这件事很难说是谁利用谁,也许双方受益。
苏荃立刻清醒过来,拉着至诚的手说道:“过段时间我俩就喜结良缘。”
说着,给至诚使眼色。
“多谢大土司的美意,在下感激不尽。不过我心中只有荃姐一人。”
至诚说得有模有样,又搂住苏荃的小腰,在外人看来真如一对夫妇。苏荃感到无比温馨,这要是真的该多好。
“哦?恭喜恭喜。”土司对于这样的答复产生怀疑,什么事这么凑巧。
老乞丐看出土司的疑虑,拒绝联姻是非常不明智的,这场联姻必须成功,说道:“自由团非常珍惜联姻的机会,我听闻大土司的女儿各个貌美如花,我们苏头领还有一位亲弟弟留守团里,绝对的男子汉,今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知大土司意下如何?”大土司没有立刻答复,小眼睛转的更快,对于他而言,自由团团长至诚是最佳人选,论相貌论武功都是上上人选,而其他人不是岁数太大就是没有权利地位,苏荃的亲弟弟也是家人,反正女儿众多无所谓。大土司随即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老乞丐常常出了一口气,这样算是解决小苏的困境了。至于苏伽以后有喜欢的在纳妾也行。
“过几日,我会送去彩礼。”
接下来众人又高兴的举杯畅饮。
苏荃时不时让至诚搂着自己,并小声提醒说:“咱俩可是小夫妻,你可别让土司看出破晓来,否则就当上门婿吧。”
至诚呵呵一笑道:“无所谓了,多多益善。”
“你……你敢!”
说着使劲掐至诚的大腿根。
“哎呦。”
在一旁的老乞丐和秦爷笑的合不拢嘴,真是郎才女貌。
大土司总觉得太过巧合,不死心地问道:“两位定亲了?”
“没有。”至诚没经过大脑说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感觉掉陷阱里。
老乞丐感觉出大土司得不信任,说道:“这几日忙活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往后推迟了。”
“今天可是好日子,我这里什么都有,不如在这里就把亲定了吧。”
如果你们之前在欺骗我,那就是自己坑自己,赔的是终身幸福。如果是真的,就算我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罢了。想到这里,大土司笑得更开心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多谢大土司的美意!”
苏荃急忙回答,生怕他反悔一般,心里想“至诚,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定了亲之后休想赖债。”
两位叔叔也非常赞同,向土司表示由衷感谢。
只有至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是嘴贱啊,自己给自己挖坑往里跳,能愿谁。
“张团长怎么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大土司看出些端倪
“没……没有,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能娶到大美女真是三生有幸。”至诚假装一脸庆幸
苏荃明明知道至诚这话说的很有水分,可还是很高兴,看来女人都喜欢赞美的话。
“哈哈,今天各位不要走了,我派人去安排定亲的各项事宜。”
接着,大土司让管家去打点一切。当众人得知两人定亲的事情,道贺声不觉于耳。至诚是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至诚觉得命运在和自己开玩笑,越怕发生什么,越发生什么,这可不是桃花运,弄不好以后会变为桃花劫。要是换作别人也许会喜出望外,能跟不同女人发生关系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可他非常清楚得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些都是债,而且还是感情债,总有一天会还,今生不还,下辈子也得还。可至诚又有什么办法,太多的束缚使其不得不走下去。
缅甸是一个佛教国家,缅甸人的定亲充满佛教色彩。缅历四月十五日至七月十五日的三个月内是缅甸僧侣的安居期。在僧侣安居期内,僧侣不能到寺庙外活动,缅甸人也不许有任何喜事,因此时间要选择在缅历四月十五日以前和七月十五日以后举行。缅历十月是缅甸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月份,大多数青年喜欢在这个月份喜结良缘。
依照缅甸历来的习俗,在定亲之前,双方要经过一段很长的“相互认识”的阶段。假如一个小伙子想娶某个姑娘,他便将心事告诉自己的父母,然后男方派人去女方家提亲。如女方父母不反对这门亲事,青年人便在一起生活。但这不等于开始夫妻生活,只是“认识阶段”。二、三年后,如果青年男女双方发现对方初衷未变,才考虑结婚之事。
新娘在婚后仍是独立自主的,保留自己的姓,对自己的财产有所有权,万一离婚,她可以带走。
傍晚时分,大土司府邸张灯结彩,喜庆的气氛充斥每一个角落。缅甸是个多民族国家,各个地区的习俗不一样。
至诚头戴缅式“岗邦”帽,上身着白色缅式上装,下穿长筒裙“笼基”。苏荃则发髻高耸,透明大披肩下是缅式吊带长裙“特敏”。
地上铺上席子,两人席地而座。他们面前摆着鲜花、水果、烟草、棕榈叶。所有这些都是象征着家庭将来的幸福与和睦。后面的架子上,摆着各种礼物:器皿、镜子、茶具以及其他家用什物。
整个过程由大祭司主持,客人们都恭顺地听从她的吩咐。至诚和苏荃在席子上坐了一会后,就彼此掌心相对着搭起手来。然后,一个朋友就用一根彩带捆两只手系上,再从花瓶里拿出几朵花,用花茎向两人洒水珠,祝福二人幸福美满。
然后年长夫妇向绑着手的新婚夫妇手上洒花瓣和添加了香料的清水,并用一个插有象征吉祥胜利的蒲桃枝的银钵在下方承接。大祭司祝福完新人后,年长夫妇再松开系着手的至诚和苏荃,并分别向两人口中各喂一勺白米饭,取丰衣足食之意。这时有人诵起吉祥经,大祭司撒起爆米花和裹着金纸的钱币、糖果、花朵、槟榔,以便宾客们分享婚礼的喜悦和好运。
至诚只感觉昏头转向,折腾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喧闹的人群离去,喜庆的房间内挂着大大小小红色的装饰物,衬托美好的夜晚。苏荃宛如天上的仙子,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至诚看了一眼就被其吸引,真是太勾魂了。害得至诚看向别处,以免干出越界的勾当。
“怎么不敢正眼看我?”苏荃拉起至诚的手,笑盈盈地说道
“荃姐太过美丽,只能远看而不能近玩焉。”
至诚被桂花香所包围,心神开始凌乱。
“咱俩已经定亲,天上的神仙都已见证,天官赐福。你还担心什么?”
“我……”
苏荃急忙用手捂至诚的嘴说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是命中安排,你我都左右不了,只能顺其自然。谁会想到大土司突然提出联姻的请求,如果不答应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苏荃在心中不由得感激大土司,要不是他来搅局,哪能成就自己的美事,得偿所愿与心爱的人结成连理枝,不由得喜上眉梢。
至诚点点头,轻轻将玉手拿走,说道:“说得没错,只是我怕会辜负你的深情厚意。我只是一名偷渡者,来这里寻找易容术,然后回去报仇。”
出于女人的敏感,苏荃知道里面还隐藏着其他事情,可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男子是值得信赖的,因为两人共患难过,只有这样结下的情义才是牢不可摧的,比那些不靠谱的誓言要强千倍万倍。
“仇是一定要报,可不能因为它而错过美好的东西,也许远方有人在等你,也许你有所牵挂,但是咱俩已经定亲……”
苏荃神情地看着至诚,诉说绵绵情意。
“荃姐,你放心。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是心中的事情太多无法释怀罢了。”
至诚也只能认命,事情都已经发生,逃避一时,但逃避不了一世。必须勇于面对。
“好了,咱俩对饮一杯,千古情仇酒一壶。”苏荃将精美的翡翠杯斟满,一干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