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渐渐开始变得平缓起来，林玉台也从紧张的气氛中缓和过来，微微睁开眼，看了看。一旁的李维把头侧向窗子，看着窗外。
“李维，看什么呢？”林玉台掏出一包手帕纸擦了擦手上的汗，又抹了把脸。“除了蓝天白云还有什么好看的？”
李维没理他，继续看着窗外。不过林玉台说的也对，窗外除了蔚蓝天空，只有距离飞机有一点点距离，紧贴着飞机底下那厚厚的云层。
林玉台从前排的座位底下掏出耳机，插在座椅边上的耳机插孔里，把耳机戴在耳朵上。“还是听音乐舒服。”说着他就闭上眼静静享受起来。
李维瞄了他一眼，也弯下腰取出耳机。座位旁有调节频道的按键，虽然只有几个频道，不过也足够打发十几个小时的高空旅行了。他戴上耳机，从包里取出那本撕去了牛皮纸包封面的书，翻阅起来。
“先生，需要午餐吗？”
没一会儿时间空乘小姐推着满载锡纸包装的飞机餐盒来到李维和林玉台的座位旁。林玉台把眼睛睁了开来，看了看空乘小姐。
“是要米饭还是要面条？”空乘小姐用手指了指面前推车上左右分开来的两摞锡纸餐盒。
“我要米饭，李维你要？”林玉台先对空乘小姐说着，转过头朝李维看去。
李维倚靠在座椅上，手里捧着书，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似的。林玉台叫了他好几遍也没能叫醒他，只好用手推了推李维。没想到这一推倒还好，李维怔了一下，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多亏了他腰上系着安全带，这才又把他拽在桌位上。
“干什么！”李维喘着气，质问着林玉台。好像刚才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他脸上冒着虚汗。
“喏。”林玉台嘟了一声，用手指了指空乘小姐。“午饭。”
“哦。”李维稍稍缓过劲来，把书放到一旁。“有什么？”
“有米饭和面条，先生要哪个？”空乘小姐把林玉台要的米饭放在了他面前从前排座位后放下来的垫板上。
“米饭吧。”李维说道，伸手打开垫板，放了下来。
空乘小姐端着锡纸餐盒放在李维的面前，然后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去。
“你刚才怎么了？”林玉台撕开锡纸餐盒，没想到里面竟然不是米饭，甚至连一粒米都看不见，一份咖喱酱汁的意大利面。他撅了撅嘴，也没去找空乘小姐换，而是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做了场梦。”李维也撕开了锡纸餐盒，是牛肉饭，白白的米饭占据了餐盒里一大半的位置，撒着黑色的芝麻零星点点的装饰着。
“是噩梦吧，看你满头大汗就知道。”林玉台自顾自的说着，伸起筷子就朝李维的餐盒里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用塞得满满的嘴嘟囔着说着。“飞机到台湾会停下的，你是去大陆吧？”
李维的眼神一直跟着林玉台伸过来又缩回去的筷子，直到看着林玉台把夹走的肉送进嘴里。“嗯。你要想吃就帮我这份也吃掉吧。”说着他又把锡纸盖了回餐盒上，推到林玉台面前。
“你真的不吃？”林玉台虽然问着李维，不过也只是个形式罢了，他边说边动手撕开锡纸餐盒，把米饭和牛肉倒在自己的餐盒里。“得嘞，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台湾找我就好了。”
李维知道林玉台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又能帮上什么忙，不帮倒忙就已经是万幸了。“哦。”
“对了，你还没有我台湾的地址吧。我待会儿写给你……”林玉台刨了一口饭在嘴里，边吃边说，不时还有米粒从塞得满满的嘴里喷出来。
“不过，你怎么会想起来回台湾的？”李维说道。
“没钱了呗，你付钱我肯定继续再待下去。”林玉台三两下把餐盒里的饭解决了三分之二，打了个嗝。“话说你呢？”
“不想上了。”李维很干脆的说道，继续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显得有些僵硬，下颚不断的咀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发出声响来。
“真好，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林玉台投来羡慕的眼光，手还不时的从饭盒里用筷子夹起饭来送进嘴里。
虽然林玉台只是无心随口一说而已，不过却戳到了李维的软肋，最软的那一根。什么叫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不过这次回国李维并没有和家里人说过，虽然家里只有一个人。
“还好啦。”李维随口答复道，继续把头侧了回去。
林玉台把餐盒里的饭吃得干净，又朝空乘小姐要了杯可乐，戴着耳机躺在那里，看着前排座位后的小屏幕，播放着电影。
“你和宁雪是什么关系呀？我看不一般哟。”林玉台突然冒了一句。
李维差点儿没被他这一句吓得把嘴里的口香糖整个咽了下去，他急忙撕开飞机上的呕吐袋，把口香糖吐了进去。“没什么关系。”
“别开玩笑了，没什么关系的话你怎么这么紧张？”林玉台瞄了眼李维的表情，偷偷笑了下。
“看什么看，刚才是不小心不可以啊！”李维一把推开林玉台的脸，紧了紧眉头。
“好好好，我不看。”林玉台一把拉下李维的手。“那你告诉我你和宁雪……”
“你不能换个话题或者干脆闭嘴吗？！”李维有些着急了，林玉台的问题实在是有点低级却又不是那么低级，不过李维也还是把这个问题当做一个很低级的问题。
“你在逃避问题。”林玉台很邪恶的笑了一下，脸上堆着的肉紧在一起。
李维瞪了一眼林玉台，这才堵上他的嘴。一直到飞机停在了台湾桃园国际机场，林玉台下了飞机前留下了一张名片，不过名片上的名字却不是林玉台，而是一个叫林玉德的，从名字上李维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林玉德应该就是林玉台本人，或是他的兄弟之类。
李维把名片揣在了外套口袋里，当名片塞进去的时候，却怎么也塞不下去，好像口袋里还有什么东西似的……
李维在从裤子口袋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和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名片就是林玉台给的那张，那纸条，那一串号码，是保罗。
在台湾机场没有逗留太久，飞机就起飞转站到南京禄口国际机场……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