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宛君用力的撞在桥栏上,吃痛地闷哼一声。
她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以她现在的力气动不了宛君一分一毫,也阻止不了她现在疯狂的行为。
“疯子。”
“闭嘴!”宛君愤怒地吼道,死死压着她。视线转向伊莫寒,眼里带着决然与愤恨。
“本来是没你什么事,但你偏偏多管闲事地跟了过来,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我就不能放你回去。”她将视线移向桥栏外湍急的河水。
左凌心里一惊。
伊莫寒微眯着眼,看着宛君。
“你不是想做英雄吗?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留她一条命,你要是不敢,那我就只能推她进去,然后再除掉你。”宛君一副惬意的样子,不慌不急的等着他的选择。
他站在桥下看着宛君,面上依旧是习惯的冷面孔,只是听着她说完,然后目光移向左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只是看着。
四目对视,她也望着他,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她就是什么也不能给他,哪怕一个稍微的眼神或者是一个表情都会让他误以为暗示,她选择静默。
铃声在这静默无声的氛围里突瓦地响起,四人都是一怔。宛君更紧张一些,手下意识的将左凌压的更下了,他看到了,威胁十足。
“喂。”他接了电话。
“你在哪?”是任卓凡的声音。应该是发觉他出去接电话的时间太久。
“我有点累,先回去了。”他看着对面的宛君又使了一些力。
电话那头默了一阵,说道:“你的钥匙没带。”
“已经到北门了,我叫醒保姆开门,明天再去拿吧,你们玩,就先这样吧。”宛君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他挂了电话。
“我现在没时间等了,如果你做不出选择,我就只能先送她下去了。”她作势要推左凌下去。
她目光淡然,一点也不像畏死的人,她就是这么不怕死,那怕她现在即将被宛君推下去,可能会淹死在这,她也只是静默着接受。她像是个无痛的人,什么都无所谓,面对死亡,有的也只是无所谓的眼神……
……
任卓凡收起手机,拿起外套起身。
“走了。”
“莫寒呢?”吃着花生米的俞阳疑惑的问。
“回去了。”简言说到,走出包间。
手上还拿着手机玩的于洛飞和正在向嘴里抛花生米的俞阳皆是怔了下,起身跟着走出包间。
“他从来没有过不等我们。”下楼时,于洛飞看着他的背影说。
他不说话继续走。
“莫寒叫我们下去吗?”俞阳问。
“不是。”他沉声回答。
“那是……”俞阳怔怔的问。
“出事了……”
……
月,被层层密云挡住,黑夜的吞噬越显的咄咄逼人。
“我怎么知道你会放了她?”旷然寂静的宁江大桥上,他沉厚的声音响起,在宛君准备推她下去时,出声问。
“河水这么深,我跳下去必死无疑,我怎么知道我跳下去后你会放了左凌?”
她用眼角扫视过左凌:“我虽然恨她,但毕竟我妈妈和她爸爸还住在一起,我还不想将关系搞破,其实在这里除掉她左泽明也不会发现什么,毕竟我才十八岁。”
十八岁的年龄,她处于绝对的优势。
“放不放她就看在你的选择,但是,我的时间是有限的。”
“不想搞破?”他望着宛君,“之前左凌住院和街上的枪杀事件,难道不是你做的?”
宛君将左凌交给雇佣兵,左凌并没有脱险,还是在桥栏边,随时可能被推下去。她正视伊莫寒,语气不屑。
“我真想杀她你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你真当我雇的人是废柴吗?”
左凌抬眸。
伊莫寒不语。他知道的,宛君没有要杀左凌,他猜测她是还在犹豫,不敢下杀手,但是迟早有一天会动真的,他没想到会是现在。
远处,灯火通明一片与此处仅一盏路灯的桥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夜晚风起,她觉得有点冷,却不能做任何,她还记得她现在是个无力还手的——人质。
“真是浪费。”她不耐烦的对雇佣兵打了个手势。
“别动她。”他看着身子被压下的左凌,再用力一点就会被推下桥下湍急的河水,开口:“我替她跳。”
空气静住。
她偏头看他,他也看她,眼神变得陌生。
“你……”
“放开她,我替她。”他打断宛君,看着她的眼神中除了不变的冷寒,还有不容抗拒的威慑——冷傲。
“又是这样……”
宛君睫毛轻颤,抬手。左凌回到安全地带,她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看着他。
“我们是朋友。”他对上她的视线说,“这么做没什么值得你感动的。你不一样。”
最后一句他说的莫名,不一样很多方面。
“我不会感动。”左凌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默了一会,他笑了,与以往不同的笑,柔和地,温暖地笑。
她也笑,笑到最后敛了起来。
“我更不喜欢欠别人的。”
她说:“别跳。”
他不说话,静静地与她对视。
“伊莫寒,别跳。”她再次开口,声线有点变化。
“你害怕了,因为我是吗?”他终于开口。听出了她语气的不同,她还是害怕的,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表面上一样的坚强。
“别跳。”她重复着。
宛君站在一边,不言不语不阻止,她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的思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