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都无法在事实面前撒谎。”她盘坐着,面朝着灯海。
“既然它已是事实,又何必去逃避,或许你无法适从改变的她,也无法去找回那个记忆里的她,但是你可以让她试着适从你。”她不爱讲大道理,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她只是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是人就会有困境,有的人可以自己克服,有的人越陷越深。她只是不想他陷进去的同时,自己再掉的更深。
他抿唇,眼神变得复杂,眉宇间的伤慢慢淡去。
“灯海虽然很美,但我不希望你难过。”她站起来,对着他伸出手。
怔了下,仰头看她。
风吹扬起酒红色另类头发,连同额前的碎发也被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嘴角的笑总带着那么几分坏坏的痞气,一双澄澈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她说:我不希望你难过。
这大概是她对他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她不会说情话,就连矫情的话也不会,女生天生会的她似乎也一点也不会,可这样的她就是那么的亮眼。
他差点就沉沦与她的好话里了,可他不能,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天她的陪伴是怎么来的。
就因为知道所以他不能自私。
他已经自私过这么久了,也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但是不能。这样的他和他现在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他别过脸,鼻头发酸。
“左凌。”
“嗯。”她应的轻快。
“我们分手吧。”声音刻意压抑着一些感情。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逐渐消失,澄澈的眼眸里,复杂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不想这么说,他更不想放手……可是,伊莫寒的爱只能到这里了。
……
“左凌!”
刚从上海回来,伊莫寒把她送到门口,还未拿下行李箱,就听到俞阳着急喊她的声音。
看过去,任卓凡、于洛飞和俞阳从出粗车上下来,三个人的样子有些急。
伊莫寒和她对望,又看向走来的任卓凡问:“怎么了?”
“舒煜尘去法国了,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他深邃地眼睛望向左凌。
一愣,大脑一秒的停止运转,抬头问:“我问过你他报的学校,你一直避着不回,就是因为他早就做好打算去法国留学?”
“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以为他会带上你。”任卓凡点头,当时舒煜尘给他的感觉就是要带着左凌一起去法国。
她首先想到的是与南林的那场篮球赛前——
“我没有想过我会来不及。”
“我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剩下的时光里有你,可……我好像把你弄丢了……”
他真的是一开始就打算带自己去法国的……
她想不到他一个人为他们未来计划时心情是很愉悦的。
她想不到她对伊莫寒说在一起时他心里有多难过。
她更想不到他小心地守护着的她,当有一天突然抛弃了他另寻他人时,他是否会心痛的忘了呼吸……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本法语书吗?是他让我给你的。”
她知道,一直奇怪为什么任卓凡让她学习法语,有次一个词语不理解仔细看了上面批注,发现批注上的字迹并不是任卓凡的,后来她拿了数学题去故意试探舒煜尘,发现上面的字迹和他的完全吻合,那时她就一切了然了。
她突然想到他那句令她心颤的话。
“‘祝你幸福’我做不到,也不会说。因为我觉得除了我没人能给你我能给你的幸福。”
是了,他才能给她幸福,不为别的,只为她的心里很早就有了他。
“还有二十分钟,我这里有张机票,和舒煜尘坐的是一辆航班,如果你觉得你值得他为你做的一切就去找他。”任卓凡拿出一张机票放在她面前。
左凌不由分说的,拿过机票,快速拦了辆出租车,未等车停下,顺着后座开的车窗,跳进去。
“啧啧。”
于洛飞伸手搭上他的肩,一双邪魅眼睛盯着他:“现在离起飞不到二十分钟,这里离机场最快也要四十分钟,那家伙要不是一时脑子没清醒也不会中了你的计。”
俞阳有些发愣:“卓凡你明知道却还让左凌去……”
任卓凡看着他们,笑:“我只是想知道那家火做了那么多值不值得。”
伊莫寒看着没影的车身,眼神里隐藏着看不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