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粒自从上车后就一直入迷地玩她的ipod,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跟她无关,直到听到高大浪的一声坏了,她这才探过头来问:“爸比,怎么啦?”
坐在他俩中间的酒窝美女也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天,你丁伯伯和干妈来上海,我忘的一干二净!”高大浪说。
高大浪将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这才想起手机还没充电。他慌忙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将挎包拿下来,找充电器。然而,他将挎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肯定是下午出门时,把充电器忘家里了,哦,已经不是他的家,而是唐好的家里了!
手机充不了电,开不了机,真的难以想像,没有手机,这日子可怎么熬!
他四处瞄了瞄,想借个充电器。酒窝美女摇摇头,说她的手机不是iphone。不是iphone,插口不匹配,充不了。高大浪纳闷,为什么手机插口千差万别,如果统一型号,不就不用这么费事了吗!可是光埋怨也没有用,找不到充电器,打不了电话,马子非把我咒死不可。
高大浪猫起腰,拉长脖子往前排看了看,唉,少妇手机是iphone6,可是一想到刚才和人家掐过架,即使她有充电器,又如何开得了口,即使开得了口,她也未必肯借。
高大浪叹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算了,不充就不充吧,不打电话又死不了人,就让马子使劲骂吧,反正骂什么也听不见。可是高大浪又一想,不行,不给马子打电话,没有车接站,到时,地铁没了,公交没了,出租车估计排两小时队也轮不上,到海西深更半夜的,可怎么办!
更糟糕的是,他从来不记号码,每次和马子通电话,只要一翻通讯录,他就立马蹦出来,何必死那么多脑细胞,记他的破号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来,今晚我高大浪又要流浪街头了!
他好几次忍不住想开口,问那少妇借充电器,哪怕只充一两分钟,能开机,只打一个电话也行,但担心碰一鼻子灰,最终还是鼓不起这个勇气。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那少妇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高大浪见她接通电话后,把怀里的孩子往座位一放,边打电话边站起身,走向洗手间方向去了。
座位上的孩子可能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望着妈妈离开的背影,一个劲地哭喊起来,可是少妇只顾打电话,就像没听见似的,消失在通道里。
任凭孩子哭闹,邻座的乘客却没有一个帮忙的,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躲的远远的,生怕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刚才少妇的蛮横无理,大家都领教了。
高大浪站起来,仔细一看,是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他将小女孩抱过来,逗她开心,可是小女孩却哭的更加厉害。高米粒停下手里的游戏,将ipod冲小女孩亮了亮,对高大浪说:“爸比,让她来玩这个吧!”
说来也奇怪,小女孩一见ipod,立马破啼为笑。
小孩子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高大浪正在为自己的义举洋洋得意之际,少妇回来了,一看座位上没了孩子,立马惊叫起来:“小语!小语!”
那个叫小语的小女孩正和高米粒玩的开心,高大浪帮她应道:“在这儿呢,丢不了!”
“小语,赶快过来,妈妈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少妇说着,就要过来抱她回去,可是小女孩坚决不回,她说要跟姐姐一起玩。
高大浪又想起他作为教授的职责,对少妇说道:“你这个当妈妈的是怎么回事!扔下孩子不管,说走就走,现在坏人这么多,如果遇到拐卖孩子的,看你怎么办!”
少妇这回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发作,她见女儿玩的开心,便一句话没说,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坐下,高大浪这才注意到,她已将墨镜摘下来,两只美丽的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似的,看她的穿衣打扮,粉黛味儿十足,像歌厅里的小姐。
高大浪纳闷,这野蛮少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