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那年,爸爸妈妈从外地回来了,毕竟外面的世界并不好闯荡,更重要的是,他们说想我了。奶奶说,我们念念真是一个聪明又不怀恶意的孩子,这么久没见到妈妈,我只是呆滞了几秒,然后笑得不知道有多甜,开口就喊,妈妈抱。把爸妈一路上对我还认不认他们的疑虑喊得烟消云散。奶奶不停的说,回家好,回家好,眼睛一直红红的。她也有五年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此后,合家欢笑。我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偶尔,去妈妈那里撒欢的跑一跑。
虽然不多,当然我的爸妈也带回来一笔钱。开始在这个小村落里建起了新的房子。爷爷开始忙了起来,他每天都很开心,对于他来说,儿子娶妻生子,又起了新房,一切就都可以满足了。他忙得很乐呵,弄材料,找工人,一切顺顺当当。
我家的新房子起在半山腰,周围零星得住着几户人家。奶奶会定时定餐给爷爷和给我们建房的工人送饭和点心,一来二去。就跟周围的邻居先熟了起来。在那个年代的江浙小乡村,家家户户都不关门,随便谁都可以轻松走进一户人家的大堂。而现在,条件渐渐好了起来,却是每家都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围墙和大门,每家都养了一条长相健硕的大狗。我称这个叫圈地为牢,这里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可以随意串门的亲热了。
东家的婆婆西家的嬢嬢,小的时候,我嘴巴就很甜,奶奶天天抱着走门,能讨来不少好吃的,特别是我们新家下面的那户人家的朱阿姨,她只有一个儿子,她可喜欢念念了,老是说:“啧啧啧,你们家的囡囡也是可怜,这么小爸妈就不在身边,以后常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看得出来,朱阿姨是很喜欢女儿的。
说起朱阿姨,这里是她的娘家,娘家的老父母早几年就去世了,他们家一脉留在这里的只剩一些关系已经渐渐远去的老亲戚。十年前她嫁给了隔壁镇养猪卖猪肉的大户,可惜他男人一生不缺钱也不富贵,娶了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做老婆,只是命短,孩子三岁的时候就去了。所以朱阿姨现在一直带着他儿子两个人在自己娘家的小房子里生活,自己弄点竹编或者绳编的家用品和工艺品,早上拿到早市上去换一些钱。所幸日子也还过得不错。那时,因为朱阿姨的手巧,做的东西在这附近的乡镇都是很吃香的。
也就是5岁那年,我认识了,比我大两岁的朱迪,和比我大一岁的玲小丫。朱迪就是朱阿姨唯一的儿子。
而玲小丫是本地一个大户的女儿,90年代的时候他们家养殖水产发了财,他们家在这附近起了一套大房子,但他们的女儿并没有养成大家大户大闺女的好习惯,依旧跟村里的一票小孩一起野,也和我跟朱迪,后来成了最好的朋友,这村子里的铁三角。
说起来认识朱迪的过程,我奶奶每次都能谈个三天三夜,她说,就是那次,你这小囡囡,真的差点把我跟你爷爷吓得都没法了,没法跟你爹妈交代啊,差点就跟着你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