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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纵横云贵川(2)

3月26日,中央红军进至遵义、仁怀大道北侧干溪、马鬃岭一带。次日,为了隐蔽向南发展的意图,以红九军团暂留马鬃岭地区,伪装主力,向长干山、枫香坝佯攻,以吸引敌人北向,主力则继续向南急进。28日,红军主力由鸭溪、白腊坎之间突破敌人封锁线,冒着狂风暴雨,进入乌江北岸的沙土、安底地区。31日,分路由江口、大塘、梯子岩等处南渡乌江,进至息烽西北地区。至此,中央红军巧妙地跳出了蒋介石颇费苦心设计的在乌江以北、川黔边境地区消灭红军的包围圈,将几十万国民党军甩在了乌江以北地区。

四渡赤水之战,是中央红军长征中最惊心动魄、最精彩的军事行动,是毛泽东军事生涯中的“得意之笔”,是他的高超军事指挥艺术的生动体现,是红军战争史上的奇观,是以少胜多、变被动为主动的光辉典范。

中央红军主力南渡乌江后,毛泽东为了造成蒋介石的错觉,采取示行于东而击于西的策略,佯攻贵阳,以便调动滇军救驾,尔后乘虚进军云南,威逼昆明,直袭金沙江。

4月2日,中央红军以一部兵力佯攻息烽,主力进占扎佐、狗场地区,随后又经息烽、扎佐佯攻贵阳,并一度打到离贵阳城20公里处的飞机场。

红军佯攻贵阳,把当时在贵阳的督战吓得魂飞魄散。当时驻守贵阳及其附近的敌军只有郭思演部第九十九师四个团,兵力单薄。蒋介石一面急令第二路“追剿”军各纵队火速增援贵阳,一面令守城部队赶修城防工事和死守飞机场,并准备轿子、马匹和向导,随时准备逃跑。

4月6日,滇军孙渡纵队先头部队经过急行军三四天走了200公里的路,终于到达贵阳并确实固守飞机场。直到国民党空军人员发现红军在离贵阳东一二十公里处转向西南急进,并未进攻贵阳,蒋介石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

毛泽东在部署威逼贵阳作战行动时曾说:“只要能将滇军调出来就是胜利。”4月上旬,正当各路国民党军急急忙忙向贵阳以东集中,云南境内兵力空虚之际,中央红军主力突然由清水江地区急转南下,兵分左右两个纵队,由贵阳、龙里之间突破敌人防线,越过湘黔公路。接着,以每天行军60公里的速度,经青岩、广顺、鸡场、定番、长顺、紫云等地,向云南方向急进。

蒋介石发现红军西进云南后,又慌忙调整部署,令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和第五十三师掉头西进,沿黔滇公路在红军右侧追击;孙渡纵队从后尾追红军。但是,敌军由于往返奔波,已疲惫不堪,减员很大,士气更加低落,行动十分缓慢。借着这个机会,中央红军在白层、者坪地区渡过北盘江,随后相继占领贞丰、安龙、兴仁、兴义等城镇。

4月22日下午,随中央红军行动的干部休养连在黔西盘县境内的猪场隐蔽休息时,遇到敌机的轮番轰炸和扫射。产后十分虚弱的毛泽东夫人贺子珍发现一个担架暴露在梯田中央,一个担架员已被敌机炸死,而敌机正又一次俯冲准备投弹。在此危急关头,贺子珍顾不得多想,立即在硝烟中冲过一条小沟,一下子扑在伤员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掩护伤员。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警卫员吴吉清跑过去一看,只见贺子珍满身都是伤,鲜血从伤口直往外涌,染红了衣服。从此以后,17块弹片一直留在这位英雄的女红军身上。

4月24日,中央红军进入云南。随后,乘滇军主力被蒋介石调入贵州之际,直趋昆明,摆出一副进攻昆明的架势。这时昆明几乎成为空城,国民党云南省主席龙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调原在滇北等地的部队火速回援昆明,削弱了金沙江南岸的防守力量。

4月29日,中革军委发出红军向金沙江挺进的命令,中央红军分三路由寻甸、嵩明地区转向西北前进。5月1日,红军先头部队智取禄劝县城,袭取武定和元谋县城,而后直趋金沙江畔。

5月2日,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率领干部团一个营及工兵,带电台一部,化装成国民党军队,以一昼夜100余公里的速度,于第二天赶到皎平渡口。

金沙江是长江的上游,上接通天河,从海拔五六千米的昆仑山南麓、横断山东麓奔流而下,一泻千里,水流湍急,无法徒涉。国民党军为防止红军渡过金沙江,把老百姓的船只收走,放在对岸,控制了对岸渡口。

由于敌军完全没有想到红军是“飞毛腿”,会来得这么快,所以当刘伯承率领干部团到达皎平渡时,这里还停着两只小木船。事不宜迟,干部团以第三营一个连为先遣连立即连夜渡江。先遣连渡江后,赶到对岸厘金局时,里面正在砰砰啪啪打麻将。为红军当向导的当地群众去叫门,说是来纳税的。里面兴头正浓的保安队员吆喝道:“深更半夜来纳税,不开门,明天来!”

群众向来就十分痛恨收苛捐杂税的厘金局,上去一脚把门踢开。红军一拥而进,缴了保安队的枪,没收了厘金局的全部税款,完全控制了两岸渡口。

干部团渡江后,立即按照刘伯承的指示,以主力翻过中武山,打垮凭险阻击的敌人一个营,直插通安镇,击溃敌人的援兵,直趋会理城下,为中央红军主力渡江起了极为重要的保障作用。

5月4日,红一军团主力赶到龙街。由于此处江宽水急,敌机经常低空袭扰,架设浮桥没有成功。红三军团抢占洪门渡口后,此处也是船只少,水流急,不能架桥。5月5日,朱德命令红一、红三军团改由皎平渡渡江。

5月6日,国民党军追兵先头部队一个师进到团街,担任后卫的红五军团在军团长董振堂指挥下,利用有利地形抗敌,掩护主力渡江。该军团连续打退敌人三次进攻,圆满完成了保障任务。

在皎平渡,刘伯承看到无法架设浮桥,便在北岸山洞设立渡江司令部,制定了《渡河守则》。红军大部队到达后,立即开始渡江。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陈云等渡江后,都直接参加了渡江的指挥工作,陈云还担任了渡江指挥部政治委员。

开始,红军渡江仅靠两只船,往返一次最快也要40分钟,每昼夜只能渡1200人左右,照此速度,全军渡完需要一个月左右。军情如火,这样速度显然是不行的。当地船民给红军以大力支援,找到了四只大船和35名船工。这样,渡江的速度大大加快。

在渡江的日日夜夜里,红军首长亲自给船工开会,向船工宣传革命的道理。尽管红军当时给养很困难,但还是杀猪宰羊,慰劳船工,并每人每天发五元大洋的工资。

后来,红军又找到一只打鱼船,这样就有了七只船。至5月9日,除红三军团第十三团从洪门渡过江,红一军团和一个野战医院从鲁车渡过江外,红一、红三、红五军团和军委纵队全部从皎平渡渡过金沙江。

在此期间,单独行动的红九军团,也由会泽以西的树节、盐井坪地区渡过了金沙江。

5月11日,国民党军第二路军薛岳部第十三师先头别动队赶到金沙江时,红军早已进到会理地区集结休整。敌人只有望江兴叹,无可奈何!渡过金沙江后,黄镇等创作了名为《一只破草鞋》的活报剧,歌颂了红军抢渡金沙江的胜利,辛辣地讽刺了国民党军穷追不舍,到头来只拣到一只破草鞋的狼狈相。这个活报剧由红五军团“猛进”剧团演出,使红军战士受到极大鼓舞,增添了战胜敌人的力量。

中央红军渡过金沙江,摆脱了优势敌军的追堵拦截,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于川、黔、滇边境的计划,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就连在遵义会议上刚被罢免军事指挥权不久的李德,也为中央红军这一漂亮行动喝彩,认为“渡过金沙江以后,在战略上形成了一种新的比较有利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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