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在宁静的小村外,一个瘦瘦的身影蹑手蹑脚的,双目盯着一只腿残的老母鸡,口水哗啦啦的流。
饿了好几天了,钱永飞十三四岁,本来富贵的家境,转眼成了云烟,不得不感概世事的无常,钱家本来是流云国的一个大世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传到了钱永飞这代,连续出现了三代单传,想象一下,一个世家,没有后人,还不衰败吗,以至于钱永飞的父亲钱大状,为了躲避昔日的敌人的欺辱,携带家资往齐国来定居,谁知道半路包裹居然被偷了,钱大状瞬间气急攻心,吐血而死,钱永飞母亲早逝,父亲又新丧,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的大概就是钱永飞这种孤儿了。
此时,钱永飞正在进行着痛苦的挣扎,从小父亲就说过“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不取不义之物,不贪不义之财。”眼前的这只伤残的鸡,这只可怜的生灵,只要自己吃了它,就能够让自己生存下去,可是,这是不义之财,自己是取呢还是不取呢?一面是生死的制约,一面是父亲的教导。
挣扎了良久,饥饿的肚子传来了深深的绞痛,人在绝境之时,估计心都是狠辣的,罢了,快饿晕了的钱永飞朝着鸡脖子咬去,鲜血和着鸡毛一吞,顿时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淌过自己的四肢百骼。
……
宣城是齐国的一个边界小城,平时并没有多少人进进出出,所以,守城门的四个士兵懒懒散散的靠着城墙打盹,也只有偶尔才虚着眼睛看看进城的人。
钱永飞穿着破烂的锦衣,望着城上古朴的宣城两个大字,和进城的四五个农民,眼里写满了眼泪。父亲本来就准备来这里安家的.!
拖着蹒姗的脚步,沉重的向城里走去。虽然身上名贵的衣服显示了自己曾经的富贵,成功的吸引了几个懒散的士兵的注意,但生活还得继续,大家好奇好奇罢了。
身无分文,生存是一大难题,这些日子的漂泊,练就了钱永飞坚毅的性格,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哪儿需要小厮,自己也不至于饿死。
“迎仙阁需要一名小厮。要能认字的。”
“当小厮还要认字?是招女婿还是招小厮。”
几个找活干的苦力很是气愤的聊着,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读书人都是要去考功名的文曲星,谁会来给你当小厮?虽然迎仙阁是这小城最大的酒楼。
这信息对饿得有些走不动路的钱永飞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钱永飞从出生就是在书里长大的,认字根本没有难度。虽然说读书人都不屑于干这种下等人干得活,但是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答案显然就是:为了活着。
迎仙阁坐落于城中心位置,高高大大的建筑显得和周围的建筑尤为不同,认真看去,客流量很少,原因无它,贵是唯一的解释,普通的一道菜好几两银子,除了大富人,就算有些小钱的都吃不起,来迎仙阁吃饭,首先吃的是身份,然后才是味道。
钱永飞穿着破烂的锦袍走进迎仙阁,迎面而来一个秀丽的小姑娘:
“请问公子来本阁吃饭吗?”
什么样的地方聚集什么样的人,纵然钱永飞破破烂烂的穿着,但是小姑娘还是显得很有礼貌,看不出丝毫的鄙视或者同情。
钱永飞有些拘谨。赶紧回道:
“不不,我是来做小厮的,听说贵阁要招一名小厮,所以我就来。”
说完有些羞涩的低低头,马上就要做下等人了,要说是心里毫无影响,那就真是自欺欺人了。
看着钱永飞破烂的锦袍,小姑娘若有所思的问:
“那你识字吗?”
“在下自记事起,便熟读经史,不敢说多么有才,至少字是识得的!”
小姑娘看了看钱永飞的相貌,如果不是满面风尘的话,清秀二字还可以当得,心下不由得对他的话更确认了几分。于是领着钱永飞,往后院来见掌柜。
迎仙阁掌柜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刚刚似乎正在会见一个重要的人物,茶水都还未换,见丫鬟小莲领着一个破烂锦袍穿着的年轻人來见自己,瞬间明白了事情,人老果然成精。还不等小莲开口,老者就道:“我先让小莲带你去换一身衣服,给你安排一下住的地方,明天你就正式去招呼客人吧。”
说完,什么也不问,自顾自的走了,弄的钱永飞尴尬不已。
“吴掌柜就是这样,你以后就慢慢熟悉了,他老人家人很好的。”,。小莲看钱永飞尴尬的模样,,有些好意的提醒到。
小莲领钱永飞去洗了个澡,又给钱永飞弄了身衣服,打扮过后的钱永飞,白白净净的,自有一股子书卷气,小莲这样的丫鬟,经常接待这样的贵客,只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嫁给那样的人,连一个妾都做不了,如今看到钱永飞,明显是刚刚家里遭逢剧烈变化的贵公子,小莲越看越喜欢,不觉得颇为照顾起来,给钱永飞找的衣物,安排住的住处,都是小厮待遇中最好的。而且不由得跟钱永飞搭讪起来。
“你叫什么名儿啊?”小莲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我叫钱永飞。”小莲对钱永飞颇为照顾,钱永飞也感觉得出来,不自觉的就对她有些好感,不过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阁要招识字的小厮吗?”
“小厮难道不就是端盘递水啥的吗?”
“唭.”小莲一副掌握秘密的得瑟模样:“端茶递水这些粗活需要识字吗?”
“哦!”钱永飞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小莲正等着钱永飞问她具体事情呢,谁知道这家伙只是疑惑一下,有些羞恼。
“你是一个木头吗?就不问问我招你干嘛吗?”
“呃..!”怪不得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惹到她了。
“那小莲姐姐能告诉我我以后干嘛吗?”
小莲鼻孔一哼,老气横秋的道“我们宣城迎仙阁虽然是宣城第一酒楼,但是却也只是全国迎仙阁中比较小的一家,近日京城总阁放出话来说,说东家有一位公子来了兴致,一个人跑到了宣城这小地方来游玩,所以掌柜的就准备给那位公子招一个小厮,这么些天来,你是第一个来应征小厮的,也是唯一一个。主要是其他识字的都不愿意来做小厮。”
“呵呵。”
钱永飞唯有苦涩的干笑两声,自己又何尝愿意?生存恒不易,半点不由人。
莫非读书人真的都一个个正直清冷的吗?小莲不由得暗自腹诽。这钱永飞也太无趣了些。都不知道说些好话哄哄自己,要不是遇到善良而充满爱心小莲姐姐,换了别人,不给他小鞋穿才怪。
看看钱永飞无趣,又看了看他那疲惫的面容。小莲也就嘱咐了他一声好生休息。自己去找掌柜的汇报去了。
见了掌柜。小莲乖巧的叫了声:
“义父。”
吴掌柜没有后,见了乖巧秀丽的小莲,就动了心思,收她做了义女,所以小莲虽然是一个丫鬟的身份,但是地位还是破高的。
吴掌柜扭了扭脖子,小莲机灵的上去揉起来,吴掌柜欣慰的点点头,道:
“莲儿,那小子怎样?”
“有点呆。”
“哦!”
“不过看上去很实诚。有一股子书卷气。看上去是家里突逢剧变不久。”
吴掌柜沉默了一下。
“义父,那京里来得公子怎么小厮也不带一名呢?有钱人的公子不都是一群小厮前呼后拥的吗?”
“呵呵。”
吴掌柜拍了拍小莲给自己揉肩的手,笑了笑。
“你这丫头,你不知道,这位公子非同一般,就连为父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家里说话一言九鼎,无人敢反对的。我曾经有幸去总部,被特意提醒过,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
“这么厉害?”小莲很惊讶:“那小家伙能有幸做他一段时间的小厮,岂不是一种幸运?”
“那就看他的造化了,要是那位公子看上他了,真把他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的事。”
“啊!”小莲不知所云:“应该不会吧,那位公子怎么会看上他。”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似是有些子担心,好像自己心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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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飞见小莲走了,转身回房,往那床上一躺。瞬间就睡着了过去。
在梦中,钱永飞看见了一只硕大的金凤凰,那只凤凰浑身金光。,脚踏九彩,高贵优雅。只见那只高傲的凤凰口吐人言:
“我来启君入天地,
君便带我入仙极。”
于是将钱永飞驼在背上,气势恢宏,直冲冲的飞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