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位石油工人的妻子
被大地酿造了亿万年的醇醪醉倒了
为了扶戈壁站起来累倒了
你要把他扶起来
手指在墓地抠出血丝
跪在那里——
痛苦凝铸的一块碑石
他来不及交待一句就走了
一封电担撕裂了你的心
然而你是妻子,是儿螅,是母亲
只能以笑纹掩饰泪痕!
老母正站在家门口
一支拐杖拄着黄昏
儿子把小路盼成了大路
在地图上追踪父母的归程……
哪知他的人生竟被折叠起来
一步就跨过了冷峻的路程
三代的白花插在你一人心上
血与泪,把它
染红,洗白
直到干枯,结痂,凋零
我还能说什么
能把黑色的悼词
注入黑色的原油贮存?
1985.7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