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抬眼看他,缓缓放下茶杯:“程予琛,好久不见。”
程予琛坐下:“也没多久,一年而已。”
“是啊,才一年……”女生嘴角勾起自嘲:“一年未见,你只觉得过一天,我却如同熬十年!”
“予墨,何必这样呢……”
何予墨,程予琛毫无血缘的妹妹,自小住在程予琛家,与程予琛青梅竹马,一年前向程予琛告白遭拒绝,后赌气出国。
“是,我知道,当年是我自己要赌气出国,我自己作贱!”
程予琛沉默,何予墨平缓心情。
“好,”何予墨垂头,转而又抬头看他:“程予琛,你还是喜欢白亦语吗?”
程予琛斟茶:“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是。”
“呵,果然。”何予墨低头,冷哼一声。
“予墨,我喜欢亦语喜欢了三年又两个月,我会坚持,你别再等我了,我不值得。”
“那我呢?!我从八岁那年就喜欢你到现在,八年又九个月,你让我怎么放下?”
“对不起。”程予琛起身,回了房。
何予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在回味程予琛刚刚说的那句话:“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好残酷……”
泪一滴一滴从脸颊滑落,滴在毛毯上。何予墨抬头望向吊灯,在泪光中斑驳出去年。
去年,她十六,他十七。
她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程予琛,八年了。从我住进你家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快八年了。这八年来,我每一天喜欢你多一点,终于鼓起勇气在今天向你告白。程予琛,我……”
“好了予墨,”程予琛打断她:“你不要再闹了,时间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
“我没有闹!”何予墨皱眉:“我喜欢你那么明显,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回避这个问题?!”
“予墨,你听我说,”程予琛双手搭上何予墨的肩:“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喜欢了两年。”
“你……你们在一起了吗?”
程予琛眸中色彩黯淡下去:“没有。”
何予墨突然激动,抓住程予琛的手:“那我还有机会啊,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你说啊!”
“何予墨你冷静点!”程予琛一把甩开她的手:“我,只喜欢亦语,我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所以你的喜欢得不到回报的,没有意义!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烦!”
何予墨定定看着他,泪如雨下。
其实都只是找个理由来拒绝自己罢了,何予墨,这么卑微,可不像你啊。
“好,”何予墨自嘲一笑:“我不烦你,可我不会放弃,我会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好好考虑。”
那一天开始,何予墨对程予琛有了执念。
那一天开始,何予墨知道了白亦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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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子绾轻轻地将花束放在石阶上,抚着照片,独自呢喃:“爷爷,我又来看您了,您过得还好吗?没有奶奶陪着会寂寞吗?奶奶说想要去陪您,可是她不能,她有好多事要处理……”
说着说着,雨和她的泪一起,在脸上滑过。冷热交织在一起,满脸都是水痕。
“爷爷,这天气好糟糕啊,我没有带伞,不能再陪您聊了……”陌子绾强笑着站起身,胡乱用手在脸上蹭了蹭。
刚转身,就被人撞到肩膀,脚底一滑,就摔了下去。
那人赶紧转过身扶起她。
陌子绾抬头,看清了那人的脸。
英伦式斜分半卷西瓜头,弯眉,黑眸,五官立体。
好……好漂亮啊……
陌子绾的第一印象。
然而从叶祈风的视角上看,陌子绾是狼狈的。
头发几乎全湿了,脸上都是水,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小腿刚才在阶梯上刮到的地方在向外冒着血珠,又被雨水冲掉。
叶祈风看着都疼,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刚才是他撞的她。
叶祈风把伞挪到陌子绾头顶,挡住冲刷下来的雨:“那个……你好像没有伞,身上都湿了,腿还流着血。我看你也不像结伴来的,我家里这又不远,要不……你先去我家?”
“好啊。”
诶?答应得这么爽快?都不想一下吗?
“你不怕我是坏人?”叶祈风忍不住问出声。
“不怕啊,”陌子绾耸耸肩:“我会九阴白骨爪。”
叶祈风笑了,但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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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子绾借了毛巾将自己擦干,接过叶祈风递过来的温茶,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了,你帮我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没有,毕竟责任在我。我是叶祈风。”
“陌子绾。”
“我看你不像是大学生,读高中吧?”
“嗯,”陌子绾笑出声来:“你怎么看什么什么准。”
“天生的,羡慕吧。”
…………
当陌子绾挥手向叶祈风告别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花太多心思在这件事上了。
这不过是日常的一段小插曲而已,常有的事,为什么这一次……感觉会不一样呢?
陌子绾摇摇头,终止自己的思路。
一定是因为男生太帅,一定是……所以才念念不忘,嗯,一定是……
还是先回宿舍吧,不然和汐她们会担心。
陌子绾扬笑,走入Z市重中的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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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玻璃杯撞击台面的声音。
又一杯酒见底。
江以希迷迷糊糊,伸手想去拿酒瓶,却被凌宸抢走。
“你干嘛?”
被烈酒灼伤的嗓子嘶哑着。
“都这样子了你还要喝?”凌宸伸手,揉乱江以希的发:“消停点吧,跟我回去。”
江以希抓住凌宸的手,阻止它继续作乱。
凌宸本来以为江以希为酒还能跟他再拼一番,结果这家伙一倒,直接趴桌子上了。
丢人。
凌宸扶额。
凌宸扶起江以希,让他靠着自己,然后对君少浔他们歉然一笑:“那个……以希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家。”
凌宸不是坐车来的,就那样扶着江以希,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以希靠在凌宸身上,还在乱动:“酒……”
凌宸扶稳他:“你说你,你喝这么多酒干嘛?”
“还不都是因为你,”江以希模糊应了一句:“靠我那么近向我吐气……”(详情见第二话)
酒后吐真言。
凌宸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傻瓜。”凌宸笑意满满。
灯火阑珊下,寂静小巷里,凌宸低头,在靠在他肩上的江以希的额上落下一吻。
笨蛋,还看不出么?
我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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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和汐看着日历,圈上了今天的日期。
5月21日。
结束,遇见,认识,了解,回归,心悸,重逢,叙旧,执着,念想,升温……
都在这一天。
那么,12点了。
5月21日,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