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你就是了。”
艾可看了一眼莫奕琛,眨眨眼:“不行不行,我不能老靠你,我也得自己赚钱。”
莫奕琛笑着伸手揉她的头:“傻瓜。”
正在二人聊得开心的时候,艾可收到了顾子爵的短信:“小冉醒了,解释了事情和你无关,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艾可愣了愣,马上问莫奕琛应该怎么办。
莫奕琛眉头微皱:“你就回个‘哦’就行了。”
艾可挠挠头,回了一个“哦”给顾子爵。
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艾可又收到了顾子爵的回复:“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回去哪?艾可反应过来是她和顾子爵的公寓,又想了想昨天莫奕琛和她说的,手指头慢慢敲打着键盘:“那里不是家,我不想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来我家找我就行。”
在医院陪着林冉的顾子爵收到艾可的短信后,心里头一下子膈应到了。这小妮子长本事了?她不回就不回吧,有种一辈子别回。
第二天艾可应莫奕琛的要求,下午给他送下午茶。
这是她第一次到AN大楼,好在莫奕琛给了她通行证,她可以直接到莫奕琛办公室。
她是一个和AN格格不入的人,整栋楼都是充斥着一丝不苟,只有她,一身朴素到不行的休闲装……其实也不是朴素,是土。
虽然上了楼,但是艾可不知道莫奕琛在哪,她找了一个坐着工作的女孩问:“请问……莫奕琛在哪?”
女孩抬头看看她,笑着说:“莫董在董事长办公室,你往里头走就行。”
“哦哦好……谢谢你。”
“不客气。”艾可提着餐盒找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被一个男人打开:“我是莫董的助理,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莫奕琛……”
“好,请稍等。”说着助理虚掩上了门,不一会儿又过来把艾可请了进去。
莫奕琛此刻正在和几个人谈事情,见艾可进来,指了指他旁边的懒人沙发,示意艾可坐下。
艾可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她觉得很尴尬,低着头坐下了,然后盯着自己手里的餐盒发呆。
莫奕琛他们说的东西,艾可反正听不懂,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想东想西。然而她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顾子爵,然后一下子如同洪水冲了闸,回忆全都涌了出来。
艾可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可效果甚微。
哥哥为什么还不和他们谈完?
无奈艾可拿出了手机,这是莫奕琛不久前教她的,有什么事情,就写微博里面。在你告诉别人的同时,别人并不知道你是谁。
艾可的微博ID叫“吾家小莫”,头像是一只小仓鼠。
只关注了一个人——G.Z.顾子爵,还有四个僵尸粉。
里面的动态大部分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有收到过一个赞。只有艾可知道,这些动态全部和顾子爵有关。
艾可慢慢敲了几个字进去:“不能再想你了,才一天。”
敲完,发布,艾可还点开顾子爵的微博看了看,依旧是G.Z.公司的宣传。这个粉丝几千万的微博,却从不发生活动态。
莫奕琛这边结束了,一下子惊动了艾可。几个人站起来离开,艾可立马退出了微博,抬起头看着莫奕琛。
“怎么了?”莫奕琛满眼含笑看着她。
艾可摇头,递上了手里面的餐盒。
莫奕琛接过:“在这玩会儿吧,待会儿和我一起回家。”
艾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然而莫奕琛的办公室外,八卦一下子就起来了。
那个AN的闲聊大群里头,在艾可进入莫奕琛办公室那一刻就蹦出了一句话:“一个女孩进了董事长室!”
“看到了看到了!手里还拿了吃的!”
“我靠!你们这都不知道!她是两点半曲奇店的老板娘啊!我之前在店里见过她本人!”
“确定?那岂不是过来送吃的的?”
“进去这么久,哪是送吃的这么简单?”
“我倾国倾城的董事长!不会被几块曲奇饼收服了吧?”
“两点半曲奇特别好吃的啊!!!换我也被收服!!!”
“难道董事长好这口?这个女的……恕我直言……穿衣打扮品味也太low了吧……”
“我也觉得……”
“还不出来?这是等下班的节奏?”
然而,还没到下班的时候,莫奕琛打开了办公室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卡通杯子,进了茶水间。回来的时候,卡通杯子里头冒着热气。
一众人看着莫奕琛进去,群里又炸锅:“大美人董事长……端着龙猫的杯子???!!!”
“董事长不是用玻璃杯的吗???昨天那个谁还说,董事长一个杯子抵我们一个月工资……”
“这还要说么?给那个女的倒的啊。”
“董事长亲自倒水哦?”
“这么可怕……我记得董事长之前懒到极致的啊,就差助理喂他吃饭了。”
“那不叫懒!那叫日理万机!注意你的用词!”
“张助理呢?张助理呢?一直没说话!能不能汇报一下里面的情况啊?”
不一会儿,张助理终于发言了:“……”
“老张你看到啥了?”
张助理:“董事长在吃曲奇,那女孩坐在懒人沙发上喝牛奶。”
“?????懒人沙发?”
张助理:“董事长今天让人送了个懒人沙发过来,还买了一整套龙猫的餐具,我还纳闷要这干嘛……原来是这个用处……”
“这是啥意思?这女的以后天天来?”
“……别说了,我突然觉得人生很绝望……我的大美人董事长……本以为从美国彻底回来了,就有希望了……现在看来……是我痴人说梦……难受……”
“……你怕是智障……”
“+1”
“+10086”
然后下班,莫奕琛走出办公室,艾可跟在后头。
众人一看,不对比还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也太矮了吧……
莫奕琛一米九的身高大家是知道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就一米五吧……
艾可娇娇小小的样子,跟在快步走的莫奕琛后面,只能用跑的,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难道董事长喜欢萝莉风?
艾可每天都会到AN,AN的八卦群里面的亢奋情绪也慢慢缓和,大家似乎接受了董事长“名花有主”这个消息。
直到不久以后,莫奕琛突然叫了一个比较会打扮的女职员到办公室,这个女职员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后,出来立马打开群聊:“重磅消息!所有暗恋董事长的小婊砸们!你们还有机会!”
“?????”
女职员:“容我慢慢说……”
“速度速度!”
女职员:“刚才董事长叫我进去,我还以为是我做什么错事了。结果他问我女孩子应该买什么护肤品……”
“……董事长要给那女的买护肤品?”
女职员:“我当时就说要看肤质,不然不好确定。董事长立马指了指躺在懒人沙发的那女的,说让我帮她看看。”
“果然……”
“这哪是好消息哦!”
女职员:“我当时走过去,把那女孩的眼镜摘了下来,不摘不知道啊!那张脸简直就是缩小版!萌版的董事长啊!”
“what?”
“????什么意思?”
女职员:“我还震惊呢!不过那女的,近看真的可爱得要死!然后!关键!董事长喊她小莫!她喊董事长哥!你们晓得了不!”
“什么意思……”
“我靠!原来不是情侣!”
“妈呀!是妹妹!我的天!”
“董事长原来还有个妹妹?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女职员:“别说了,我要给董事长列清单了,女同志们给我点帮助啊!董事长说了,不差钱,好用就行!”
然后群里的女生,怀着欢喜雀跃的事情,开始讨论护肤品。
接下来的几天,艾可被莫奕琛带着去做了激光手术,矫正视力。
在手术恢复期,艾可啥也没干,整天就在家里,店里也不去了,因为她真的看东西都有问题……
期间顾子爵也没理她,她知道,陪孩子去了呗。她心里头难受,但是现在在被莫奕琛折腾,也没心情想他。
等到视力恢复了,艾可再去AN的时候,又被丢了一大堆护肤品。给她护肤品的小姐姐,还在每个瓶子上面贴了怎么使用。
然后艾可就抱着一大堆护肤品和莫奕琛回家,路上憋了好久憋了一句:“哥……你是不是嫌我丑啊?”
莫奕琛回了几句,就让艾可消除了疑虑,莫奕琛只是觉得,她很漂亮,不应该被埋没。
艾可本就喜欢把头发扎个简单的马尾,现在不戴眼镜了,整张脸都明朗了,加上最近莫奕琛把她养得好,脸上开始长肉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萌倒一片人。
最后一步,买衣服。
艾可被带到了一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然后被扔给了一个女人。那女的就开始一件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有的被放到移动衣架上,有的被挂回原处。
莫奕琛一直坐着,看着手机。
直到挂了整整两架衣服,艾可以为结束了,刚想结束,就被推进试衣间,一套一套地试。
她也不会看,她审美是差,莫奕琛帮她把关。但是似乎莫奕琛对这些衣服都很满意,除了一些有点暴露的,其他都要了。
艾可回到家,发现自己衣柜里头的衣服……除了几件运动服,已经全都被扔了……
但是艾可不会反抗,莫奕琛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不管做什么,艾可都不会反对的人。
第二天,艾可绑了两个麻花辫,穿了文艺气息浓厚的针织衫和棉麻长裙,出现在店里,店里面人都被惊艳了,但是艾可还是一如往常的话少。
将近中午的时候,艾可在后厨收到了顾子爵的消息:“小冉想吃曲奇。”
艾可瘪瘪嘴,多做了点收起来,回了他短信:“我下午要去我哥那边,你下班了自己过来拿吧,我交代店员。”
不一会儿,就有回复了:“那你带到AN,我下午刚好要去。”
要见顾子爵了,艾可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开心,能不开心嘛,以前住在顾子爵的公寓就盼着顾子爵能回来,哪怕回来就是睡一觉,能看到人艾可也开心啊。
不开心,丈夫外头有别的女人,有几个人能开心起来?
艾可收拾了一下,又准备出门了。十一月初的天已经有点凉了,今天还阴沉沉的。
艾可刚要出门,店里的服务生就递给她一把伞,说可能会有雨,艾可笑着接过道了谢。
同样的,到了AN,已经知道艾可存在的人,也都被今天的艾可惊艳到了。那种清纯还带萌的气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扑上去。
艾可轻车熟路到了莫奕琛的办公室,张助理这次不在里面,而在外面,跟她说直接进去。
办公室里,莫奕琛和顾子爵正在谈事,莫奕琛见艾可来了,笑着打招呼:“小莫来了啊,来,坐。”
艾可点点头,转头看向顾子爵。顾子爵的表情,有些许怔愣。艾可看看他,低低地叫了一声:“顾……顾先生……”
“你戴隐形眼镜了?”顾子爵问道。
艾可把莫奕琛的餐盒摆到他桌上,回答:“没有,老莫带我去激光了,我以后不戴眼镜了。”说着又拿出另一个小袋子,递给顾子爵:“你的。”
顾子爵伸手接过,又细细看了她一眼,才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办公室里面飘着淡淡的曲奇的香味,不一会儿艾可又抱着一杯奶茶进来,那股子香甜气息,竟然让顾子爵觉得温馨。他恍惚想起,和艾可住的公寓,也有这种味道。
艾可坐在懒人沙发上,捧着杯子看书。虽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她心里面却是汹涌澎湃。顾子爵就在她眼前啊!结婚以来她从没和顾子爵这么面对面相处这么久的啊!
而顾子爵这边时不时会看几眼艾可,之前从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漂亮。
顾子爵的G.Z.,那是号称中国时尚殿堂的存在,顾子爵的衣着品味也同样很高。
艾可给他的印象是什么?
沉闷,不会打扮,土包子,还有……最关键的,不知道怀过谁的孩子。
所以,顾子爵不喜欢艾可也是情有可原的。
相比起林冉的温柔美丽和婉约大气,艾可真的输了一大截。
G.Z.是时尚公司,而AN是房地产公司,顾子爵之所以会找莫奕琛,是因为G.Z.要设立分公司了,和总部大楼一样,分公司大楼也找AN设计建造。
莫奕琛已经是董事长了,本就不该管这些事,但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有些事还需要亲自出面谈妥。
艾可大概听出了他们的意思,顾子爵想要一栋楼,有设计感,还要稳固,更要价格公道。她反正不懂这些东西,继续假装看书,实际偷偷瞄顾子爵。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在艾可身上印证。
十五岁回到莫家,见到顾子爵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他。
那是一个平凡的下午,艾可照旧躲在莫宅不敢出门,也不敢和人说话。
莫奕琛跟她说,顾家人马上来,她必须去打个招呼。
艾可应下,说待会儿会去的。
下楼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艾可以为快要跌下楼梯时,被揽入一个怀抱,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小心。”
艾可抬头,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那是一种和莫奕琛不一样的好看,冷峻成熟。那双狭长的眼睛简直可以让人溺死在里面。
哪怕当时艾可自闭,顾子爵还是却还是闯入了她心里,从此怎么也挥不去。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以至于现在艾可和顾子爵的关系非常糟糕。
艾可偷偷看顾子爵看得出神,顾子爵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别过头来,艾可马上低下头假装看书。
莫奕琛看出了端倪,对艾可说:“小莫,去帮我煮杯咖啡。”
“啊?”艾可觉得莫名其妙。
“杯子从架子上拿,第二层左手起第五个。”
“我……我……”我不想去啊……
然而艾可还没说出口,莫奕琛就打断了她:“我好久没有喝过你煮的咖啡了,你去帮我倒一杯,帮顾总也倒一杯。”
“啊?”艾可转过头看向顾子爵,又红着脸低下头,闷闷开口:“他……不会喝的……我做的菜他都不吃……”
场面一下子尴尬了。
莫奕琛皱了皱眉,顾子爵看着艾可红透了的耳朵,竟然觉得有点诱人,开口道:“刚好我也需要,你去吧。”
艾可一下子抬起头,眸子里面一下子有了亮光:“好。”然后站起来去,端着杯子出门了。
张助理在外面,告诉艾可茶水间有专门给客人准备咖啡的杯子,艾可可以用。
艾可笑着去了,一下子萌坏了一众人。
董事长的妹妹,笑起来也太可爱了吧!简直让人想要掐她脸!
办公室里,艾可出门后,气氛一下子变了。莫奕琛满脸冰霜:“如果小莫想和你离婚,你同不同意?”
顾子爵皱眉:“什么意思?”
“我来说服小莫,然后我和小莫一起去说服你母亲,你不需要做什么。到时候离婚了,你想娶谁是你的事。”
“所以艾可想和我结婚就结婚?想和我离婚就离婚?”
“顾子爵,你还不清楚吗?这场婚姻是上一代定下的事情,当初你母亲问小莫想不想嫁给你,她同意了。而在这场婚姻里,小莫做的,只有同意了这件事,别的都是你母亲和父亲逼你的,和小莫有什么关系?你不想结婚,逃婚都可以。现在你们这个情况,你凭什么怪小莫?”
莫奕琛说的有道理,顾子爵一时无法反驳,想起了他最介意的事:“如果艾可当初没有怀孕,也许我俩还能好好相处。”
莫奕琛额头有青筋突起:“你这是嫌弃小莫?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嫌弃小莫?”
“可不管是她还是你,连跟我解释一下都没有,你们让我怎么想?”
莫奕琛眸子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顾子爵也好不到哪里去。
良久,莫奕琛开口道:“顾子爵,小莫从小自闭,没有正常人的逻辑,话也说不好。你觉得以她当时的状况,她怀孕,会是经历了好事情吗?”说完,莫奕琛长舒了一口气,扶着额没有说话。
顾子爵看着眼前的莫奕琛,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奕琛话说到这个地步,顾子爵心里面也懂了很多。
无疑,此刻顾子爵心里头是复杂的。他确实忽略了艾可自闭这件事,他以为艾可大学毕业以后,她的自闭就好了。可是和艾可的接触的种种来看,到现在依旧没有彻底好。她依旧不爱和人说话,偶尔还是会语无伦次,无所适从。
所以……其实艾可经历了不好的事?能怀孕,还能是什么事呢?顾子爵在怀疑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了懊恼和心疼。
打破沉默的是艾可的敲门声,她端着两个杯子进门,一杯放在顾子爵面前,一杯放在莫奕琛面前。
艾可住在公寓的时候,每天都会给顾子爵做饭,然后等很久,顾子爵不回来,那些菜就进了垃圾桶。顾子爵回来了,也不会吃一口,那些菜还是进垃圾桶。但是艾可从没有放弃过,依旧每天准备两人份的饭菜,等着顾子爵有一天真的会尝一口。
当顾子爵拿起咖啡杯的时候,他无法忽略旁边那道期待的眼神。轻抿一口,香气四溢。不可否认,艾可煮的咖啡,比他喝过的任何一个人的都好。
见顾子爵没有嫌弃,艾可笑着继续坐下,翻开手里的书继续看,心里面都是甜的。
莫奕琛见了,在心里头叹气,对你不好的时候难受得跟什么一样,喝了一口咖啡就开心成这样。他这个妹妹,怕是中顾子爵的毒太深了。
莫奕琛和顾子爵谈完,刚好也到下班时间了。
顾子爵突然问艾可:“我有一条灰色格子的领带,应该是放在公寓里面了,但我上次去找找不到了,你还记得放在哪里了?”
艾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想了想说:“你的领带我都放在领带架上了,没有吗?”
顾子爵摇头:“没有,你有空去帮我找一下吧。”
艾可想也没想:“哦哦好,你什么时候要用?我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明天。”
“……那我现在过去找?”艾可不确定地问。
顾子爵点头。
莫奕琛就看不下去了:“一条领带,你会缺?大不了再买一条。”
顾子爵抬眸看着莫奕琛:“如果买的到,我会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