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又深了些,戚临临这才招呼小厮开始作画。五块硕大的木板列成一排,各有两位小厮平稳地端着。
戚临临四周望了望,见已经有百姓等不及了,便拿出了准备好的阿胶盒子和一壶温水。
狼毫笔尖点入壶中,待其吸饱了水便是一提,向着阿胶盒中一带便是在木板上晕抹开来。
寥寥几笔下去,百姓们却是没看出名堂。
“谨涟公子这是用错了墨汁吧?”
“唉?明明画了怎么没有呢?”
戚临临零零散散听到百姓的议论声,眼底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面上依然和煦如风地笑着。
待木板上面新抹上去的阿胶浆程半干晶莹时,戚临临这才悠哉悠哉地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盒子中墨黑的粉末有些呛人,站得近的小厮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却是暗暗地咳不敢扰了“金主”的雅兴。
戚临临看着盒子里的粉末眉头一皱,从空间里拿出了早有准备的一次性手套,又慢悠悠地带上这才抓起一把粉末向那木板撒去。
“哗——”
底下的百姓都有些沸腾了。那木板上的画赫然是一副惟妙惟肖的高山图!
虽离得远看得不真切,却依然能从笔触上看出戚临临绘画的功底之深。
“神笔锦钰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是啊是啊,谨涟公子一共就画了四笔不到吧?居然寥寥几笔就能把虚于山勾勒得惟妙惟肖。”
有些懂行的人们不时做出点评,戚临临却不为所动好像聋子一般。
她现在只想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休息,哪里会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用相同的方法又绘制了四幅画,其中有三幅仕女图,一幅江河图。再加上第一次绘制的一幅高山图,一共五幅。
“这画……谨涟公子竟在半个时辰内作画五幅?!而且看起来都不是凡品呐!”
“是啊是啊!真是神人啊!”
此时的百姓像是群演似的,除了个别几个识得画功在细细琢磨的,其余便都是不懂装懂地瞎起哄。
当然,任何时代都有杠精,这个位面也不例外。
“可我看谨涟公子这画……背景颇有点虚空啊。”
“切,不就几笔吗,离得这么远。让我去我也能糊弄给你们看。”
“就是,我看这神笔锦钰也不过如此,布景这么空,他是江郎才尽了吧。”
……
然而不论是赞美还是讽刺,台上的那人都没有再做出回应。
因为众人的焦点戚临临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一星半点都无。
她等到五幅木板画都晾干了这才呼出一口浊气,让依木关掉人设插件准备收工。
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戚临临兀自想着,终于是又来到台前,恢复了平常的笑意,一脸和煦地扬声说道:
“今日谨涟在此为大家献画六幅,祝各位蓬荜生辉,家和万事兴!”
“六幅?!”
台子底下的百姓们却炸了。
“这谨涟公子竟是把我们当瞎子一般看待!”
“哼,什么神笔,我看就是个骗子。”
“谨涟公子你这是数错了罢?”
戚临临听着百姓们口中不置一词却都是一个意思的责备竟是觉得有些不满。
不够,还不够。
心底早已神游到别处,戚临临面上却是存着该有的风度。
兀自掏出了一柄折扇,戚临临“唰”得一声打开了。开扇声格外得响,震得地上的平民百姓都是一惊。
然而台上的小厮却是动了起来。
小台子上不知何时堆起了一个桌子拼成的梯子,台上的小厮们如同树藤般架着木板攀上去,待站稳之后便是把木板一齐亮了出来。
“这是……”还没待台子下的百姓惊呼出声,戚临临便是染了一根火柴向木板上一点。
“哗——”
四下里一片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