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蕴居士一家的死最具传奇色彩,庞蕴一家都是在家居士,全家修道都得证悟。
一天中午,庞蕴对女儿说自己中午会死,让她去看看中午是不是到了。
女儿庞灵照到外边看了看,跑到屋里对父亲说:“中午快到了,可是有日蚀,看不见太阳。”
庞蕴觉得奇怪,出门一看,发现艳阳高照,竟然受了女儿的骗,再回来时,女儿坐在自己准备好的位子上先死了。于是笑而不死,到七天后,州牧于公来看他,才枕在于公膝上死去。
庞蕴的老婆住在别处,听说这件事就连忙去告诉自己的儿子。儿子当时正在耕田,一听到,当即倚锄而化。庞婆一气出走,不知所终。
看他们一家的坐化,简直就是在读一部小说,生死与他们,不过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所以谁说游戏之心是一种放任呢?强调本性清净、无须外铄,只是寻求一切放下的境界。
《坛经》中说的“心平何须持戒,行直焉用参禅”,是经由慧能的提炼而一时成为通则的,在曹溪的后学中可以说是发扬光大了。
禅宗的游戏是把律制内在化,由自性清净而决定行仪是否合范,这一点是理解中国禅风中“游戏三昧”的重点。禅师们对于行为的自在与放任的不同,是有严格判准的,“教行不拘”和“游戏三昧”,并不是必然地流出慢教慢戒的狂禅一流。
临济是很好的例证。临济的宗风颇有“向天下横行”的狂者姿态,临济接机的方式也较极端地表现了放喝、棒打等作风。《临济录》中类似格外提持的事例很多,我们不必在这里详举。这些机用代表临济门风中的“游戏三昧”。照临济的解释,他应用这些手段,是要开启学人真正的见解。“今日学佛法者,且要求真正见解。若得真正见解,生死不染,去住自由……”自由而不流于放任,是临济禅风的本色。在临济看来,自性戒或内在规范确是孤拔难持、犯众难成的,禅者的行迹,偏于狂的,也有因意气太高、行事太奇而易变得没有规矩。这种缺乏真实见解的“言礼无度”,一味佯狂才是“即心狂”。他认为这是惑乱天下的根源,所以在自由与放任之间,必须寻求到某种勘验的法度。
不同于一般从经教的文字或外在规范的建立,去楷定邪正的标准,临济是倾向于从内在化的心地见悟中去加以辨识,这即是他著名的宾主论议,《古尊宿语录》卷四上说:“师示众云:道流,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着衣吃饭,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人云:‘向外作工夫,总是痴顽汉。’你且随处作主,立处皆真,境来回换不得。纵有从来习气,五无间业,自为解脱大海。今时学者总不识法……奴郎不辨,宾主不分。如是之流,邪心入道,闹处即入,不得名为真出家人,正是真俗家人。”临济拈出的“四宾主”,实在是具体而微地开展了“辨魔拣异,知其邪正”的观念,故《人天眼目》说其“验龙蛇于一主一宾”。可见临济宗风中的活脱自在,是因内心超脱而起的空灵,并非流于狂荡放浪,这样才能够达到修禅的真正意义。
◎禅之祖
我们不会把一个禅师看成另一个禅师,因为在经典里,达摩有达摩的伟岸,六祖有六祖的家风,马祖有马祖的威势,赵州有赵州的滑稽,他们互不相同,也无法取代。
——《风情万种》
佛陀谈经三百余会,说法四十九年,三藏十二部经典浩瀚无涯,可是,这些无数的文字般若,与禅宗的起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相传有一天,佛陀在灵山会上,登座拈起一朵花展示大众,当时众人都不明所以,只有大迦叶微笑了一下,佛陀当时就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付嘱摩诃迦叶。”佛陀于是将法门付嘱大迦叶,禅宗就这样开始传承下来。
印度禅师代代相传,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到中国来,时值南朝梁武帝在位。梁武帝笃信佛法,曾经三次舍身同泰寺,布施天下僧众,造桥建庙,依常人眼光看,真是功德无量。当达摩祖师见梁武帝时,梁武帝问他说:“我所做的这些佛教事业有无功德?”
达摩祖师说:“并无功德。”
梁武帝被泼了一盆冷水,心想我如此辛劳,怎么会毫无功德?所以,他对达摩祖师的回答,并不满意。
其实,从深一层面来说,梁武帝所得的只是人天果报,应属福德,并非功德。在禅的立场看,达摩祖师所说,正是直心之言,但是却不得梁武帝的欣赏,因此,达摩乃转往嵩山少林寺面壁。
我们一般称达摩为中国禅宗始祖,而慧可就是二祖。后来慧可传三祖僧璨,僧璨传四祖道信,道信传五祖弘忍。至五祖弘忍门下,禅宗分南北两派,是慧能和神秀各自成就。南宗慧能侧重于顿悟,北宗神秀侧重于渐修,法门不同,但殊途同归,皆能圆成佛道。
自此后,禅宗又不断的分出各支各派。但总体来说,现代禅宗都是以六祖慧能的观点为准的。
慧能说法,“以定慧为本”,又曰“先立无念为宗”。所谓无念,就是虽有见闻觉知,而常空寂之意。关于“顿悟”。他的解释是:自心从本已来空寂者,是顿悟。即心无所住是顿悟;今于顿中立其渐者,即如登几层之台,要借阶渐,终不向渐中而立渐义。又说:又有迷人,空心静坐,百无所思,自称为大。此一辈人,不可共说,为邪见故。他还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觅兔角。”定偈语,不但扼要地说明了禅宗源于般若,而且为禅宗的开展,奠定了理论基础,对于后来各派禅师们的建立门庭,影响极大。
释迦牟尼
《集法经》里描写释迦牟尼佛灭度的情景,读了令人血脉沸腾,哀痛翻涌。但是,最让我震动的是当时人天的一句私语:“佛取涅槃,一何疾哉!世间眼灭!”用白话来说是:“佛陀取涅槃,实在是太快了!看着世间的眼睛,从此灭去了!”
——《看着世间的眼睛》
释迦牟尼本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的太子,属刹帝利种姓。父为净饭王,母为摩耶夫人,佛为太子时名叫“乔达摩·悉达多”,意为“一切义成就者”(旧译“义成”)。释迦牟尼是后人对他的尊称。“释迦”是他所属的部族名称,有“能”、“勇”的意思;“牟尼”意为“文”、“仁”、“寂默”,所以古汉语译又作能仁寂默、释迦文佛等。在印度古诗集《梨俱吠陀》中,曾记载一出家修行者,称为“牟尼”,他蓄长发、著褐色的脏衣、可以飞行空中,喝饮毒汁又能安然无事,所以“释迦牟尼”,可意译为“来自释迦族的修行成就者”、“释迦族的圣人”。
“悉达多”,在梵文中音作Siddhartha,巴利文作Siddhattha,意思是“吉财”、“吉祥”、“一切功德成就”,又作“萨婆曷剌他悉陀”(梵Sarvarthasiddha),意为“意义成就”或“一切义成”,这是他的真正名字。
传统认为“乔达摩”或“瞿昙”(梵Gautama)是释迦牟尼的氏族名称,即释迦族祖先的姓氏。但这应当并不是他的姓氏,而是依照当时印度贵族的习惯,由《梨俱吠陀》赞歌的作者仙人家族Gautama,所取的另一个名字。
在大乘佛教中对他又有不同的尊称,《华严经》中称他为毗卢遮那佛,是光明遍照的意思。
释迦牟尼出身于释迦族,迦毗罗卫国(梵Kapilavastū)。释迦族自称印度甘蔗王(巴利文:okkāka)族后裔,与《罗摩衍那》的主角罗摩出于一系,同属刹帝利种,为古印度雅利安人。但因为释迦族地处偏远,僻处婆罗门文化圈之外,雅利安人到达的时间很晚,被普遍认为未开化地区,因此很有可能只是当地土著民族,而不是纯粹雅利安人种。
佛陀时代,印度北部共有十六大国,皆为君主制国家;释迦族只是统治东北部边缘四小国之一的迦毗罗卫国,是共和制国家,憍萨罗(梵Kosāla)是其宗主国。
据北传佛教汉译《善见律毗婆娑》中“出律记”推断,佛陀生卒年代为公元前565年至前486年,而南传佛教则作公元前624年至前544年或公元前623年至前543年。有研究认为南传佛教的推断误算一周期60纪年。但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又传有公元前1041年生、前961年灭之说。
巴利语经典中——《本生经》和《公元二世纪》记录佛陀生平的梵文佛所行赞中记载了佛陀母亲摩诃摩耶王后在梦中受孕的经过以及佛陀的成长。
“四个守护天使到来,将她连同床提起,带到喜马拉雅山。……之后四个天使的妻子们同来,将她带到阿诺达蒂湖,为她沐浴,除去所有属于人的污垢。……据此不远是银山,里面有座金色大宅。天使在宅内铺好一张圣床,床头向东,扶她躺在床上。当时,未来的佛陀已变成一头壮硕的白象。……他爬上银山,……绕着母亲的床游行三次,右边向着那床,从她的右侧碰她,看来进入了她的腹内。她于是在这个仲夏的节日怀了孕。”
后来王后把这件事奏告她的丈夫国王。国王召集了64名显赫的印度教僧侣,赐给他们衣食,叫他们解释此梦。于是他们回答:
“我王不需忧虑!……你将会有一个儿子。如果他在家里生活,会成为一代普世君主; 但如果他厌世出家,就会成为佛陀,驱散罪孽的云雾和这个世界的愚昧。”
据说在佛陀降生后有三十二个奇迹接踵发生:
后来佛陀降生,是在一处被称为“兰毗尼”的娑罗树园中。当时王后摩耶夫人正返回娘家,途中意欲攀住树丛中最高的娑罗树枝,而那树竟弯低树干令她攀到。王后攀了树枝站在那里,便分娩了。
同时:“大千世界突然震动,颤抖,摇撼。……所有地狱的烈火都熄灭;……许多人的病霍然而愈;……所有乐器不奏自鸣;……浩瀚海洋的水变成甘甜;……整个大千世界顿时变成庄严华丽的花环。”
“他从母腹出来,就像个说法者从讲经座下来,或像人从梯子下来一般,伸开双臂双足,身上绝没有沾染母腹内的杂质……。
佛陀一出生,就在地上稳固站立,随后向北走了七大步,有白色天篷在头上跟随。他环顾世界每个方向,以无比庄严的口吻宣告:“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这是我最后一次降生,从此永不再降世了。”
降生七日后,母亲过世,由姨母大爱道(梵Mahāprajāpati,译为摩诃波阇波提,又称瞿昙弥 Gautamī)抚养成人。从八岁开始,随毗奢婆蜜多罗学习文化,同羼提提婆研习武艺,在宫中过着舒适的生活。成年后,先后娶得三个妃子,并建三幢宫殿用以安置她们,第一宫为纳善觉王之女,也是乔达摩的表妹耶输陀罗妃,第二宫为纳摩奴陀罗妃,第三宫乃纳瞿多弥妃。耶输陀罗为正妃,生有一子罗睺罗。将近十三年的幸福婚姻期间,他过着豪华的生活,对宫门以外世界的沧桑生涯一无所知。
然而随着时间渐移,人间真相逐渐显露。二十九岁那年是他一生的转折点,那年他的儿子罗睺罗出生。而据说他当时深感受人间生老病死的苦恼,经常在阎浮树下沉思,但长久不得离苦之道,于是在某个月夜乘白马出家修道,遍访名师。后有在苦行林中苦修六年,三十五岁时,终于意识到苦行无法达到最终解脱,转而前往菩提伽耶,接受牧羊女乳糜供养,后在菩提树下禅定四十九日,期间战胜恶魔的威胁诱惑,于四禅之中观察诸法缘起性空而“悟道”,证得揭示诸法实相的无上正等正觉,遂成佛陀。
传记描写的细节与“经典”上所载的神奇故事截然不同。除他出生年份之外,这项记载普遍作为事实为人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