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围着的小兵们心中都“咯噔”一下,看来那饭是真的有问题啊,还好沐晨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呜~”屋中安静非常,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显得格外响亮,声音的来源是沐晨旁边的多福。
只见多福捂着肚子,脸色羞红,低低的说道:“已经一天没吃饭啦,真的饿的厉害,好不容易有吃的了,还是有问题的,肚里难受啊~”
声音虽然小,但沐晨听的清清楚楚,旁边的王闻听了都忍不住失笑,这么严肃的气氛,也就他能这么不顾及的开口了。
沐晨微转身,对着旁边的人说道:“王闻,你带上他们几个镇民和兄弟几个,一起去准备些食物,大伙都好久没吃了,先补充体力。”
“是。”
王闻几人带着几个镇民一起去了伙房。
沐晨这才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刚刚那想逃跑痛呼的人,沐晨嫌烦,早就打晕了过去,如今大堂里跪着那镇长,和分散着的镇民们。
沐晨也没让他起来,只是眼神淡淡的扫过去,精致白皙的下巴微微低下,那少年的面具在烛火的照印下,衬的肤色更加苍白,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觉得让人压抑。
“镇长贵姓?”
“……军爷,鄙人姓王,单名一个诚字。”
“王镇长啊,我也不和你啰嗦,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瞒什么了,若是有一句不实的,不用等土匪来,这镇上总共也没几个人,我们当兵的,脾气不好,真要有点什么事,定是事先要让你们陪葬的,可懂?”沐晨语气淡淡,微含着的下颚慢慢抬起,眼中有倒映着的火光,似鬼火一般,让人看着瘆的慌,不禁打个冷颤~
“懂,我懂,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王镇长声音断续,缓了一阵,也不敢看沐晨的眼睛,只看着桌子的脚腿处,开口道:“几年前这座山头上,有两窝土匪帮子,镇里的人受过些骚扰,就让人报到了最近的军营处,那里派了军爷来绞过匪,杀了几天几夜啊,自那以后,镇上也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后来。”说到这里,王镇长的表情有了变化,有痛苦,有恐惧,嘴里的话也不禁停了下来。
倒是没让等太久,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窃窃的看了一眼沐晨,这一眼让一旁的多福不禁冽了嘴,一个半百的老人这种看一个少年,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后来,不知怎么的,荒了的后山,又悄悄来了人,等镇里有人发现,领头的正是那失踪好久的土匪头子牛王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镇里已经进了他们的人,传消息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我们根本出不去。”
“镇里开始大量的进土匪,也不知怎么的,当年被绞杀光的人,数量更是翻了倍,这回他们却是学聪明了,对我们的报复也更加的猛烈,女子都被带到了山上,不管是年幼的还是年老的。”此刻王镇长脸上的表情有愤恨与屈辱,不用他说大家也知道,那些上了山的少女会经历点什么,周围的小兵们都有些唏嘘,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镇民们想反抗,回来的却是百十号的尸体,最后连着年轻一点的青年都被他们带到了山上,做苦力去了。我们没有能力,也再不敢反抗了,他们不光下手狠毒,还用妇女孩童的性命威胁我们,我们这些剩下来的老头子,只能听他们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啊。”说完,跪坐在地上,再没有了精神,一个老头泣不成声,旁边的其他镇民也都暗暗抹泪,天知道是造了什么孽,降下了如此大祸,对于这么个小镇来说,简直可以说是灭顶灾祸的。
“那你们又是如何派人给我们传来受灾消息的?”多福听完也不禁有些感叹,却又有些疑惑,便问了出来。
“那不是他们的人,是那些土匪,他们想要粮草,对么?”还不待王镇长说,沐晨已经回答了多福的问题,虽然是问句,但口气却是笃定的很。
王诚身体一颤,这下多福他们也知道了,沐晨没有说错。
“军爷,他们晚上就会来领人领粮草,如果送不到,我们都会死,连同被带到山上的妇女们也都活不了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配合着你们,被他们抓去杀了,好让你们苟活一时?”沐晨站起了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的对着王镇长淡淡说道。
逆着光,王诚根本看不见沐晨的情绪,只觉得浑身凉意直冲头顶,连忙摇头,可心中也觉得,他们已然进了镇中,出口怕是早被堵了,怎么也是得从了那些土匪的。
听到这里,大家对眼前的局面也基本了解,不免心中凉凉,他们刚出了棕熊窝,却又进了土匪洞,听那镇长的话,对方人数可是不少,还有充足的兵器,这可和野兽大不相同了~
大家都有些泄气,就在这个走神的空挡,包围圈突然冲出去一个人,步伐飞快,直接出了门栏,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报信火箭,正要发射。
众人只觉眼前黑影划过,那人手中的火箭却没了影子,然后一声“咔嚓”在夜里闷声响起,那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再没了知觉,近点的人细看一眼,能清楚的看见那人的头和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形态,面上的表情似乎还有跑出来即将可以报信的兴奋,却永远停在了那个时刻。
在这样的夜里,只瞬间,便能取了一个壮汉的性命,没有一滴血,且那人连呼救的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此时王闻等人也备好了饭食,正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地上的死尸,还有旁边悠然站立的瘦弱少年,少年手中正握着那信号烟花弹,一边上下掂着,一边似在思考什么,丝毫没有看地上的人一眼~
“嗯,的确可以考虑考虑上山上看一看的,这土匪的来头倒是不小~”沐晨左手上拿着烟花弹,右手上还拿着一封信件,嘴里轻轻低估着,顺着风被吹散在夜里,而那信件是请求救援粮草的信,这地上的死人,又是一个信使。
这土匪要这么多粮草,是想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