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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落幕与开端

“锵……”被两位骑士紧握在手中的未开锋的长剑交错而过,激起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同时也隐隐有火花闪现。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此次比武大会的最后一次比赛。

激烈的碰撞,势大力沉的劈砍,两位骑士正在为马下长剑比武第一名的头衔,也为了丰厚的奖品而奋战。而就在他们上场之前,巴特莱伯爵麾下的鲍德温骑士夺得了马上长枪比武的冠军殊荣。

激烈的交锋进行了五分多钟,最终,一名骑士因为体力不支,被对手趁虚而入,一击打掉了手中的长剑,同时被绊倒在地,暴露出来的咽喉处被对手的剑锋对准。好在只是比赛而不是生死决斗,胜利者及时停下了手中的利剑,这场激烈的战斗随即宣告结束。

“赫尔曼!赫尔曼!赫尔曼!”……

如潮的掌声响起,观众们为夺得冠军的勇士欢呼呐喊。

在裁判确认比赛结果有效之后,唱礼官大声宣布:“马下长剑比武冠军,布莱迪堡的赫尔曼骑士!”

唱礼官的高喊也意味着这一次声势浩大的比武大会进入了尾声,接下来为马上长枪比武和马下长剑比武的冠亚季军颁发过奖品之后,这场盛会也就该宣告结束了。

这一次的比武大赛,一共有近两百名骑士参加,他们分别来自布莱迪堡、布莱迪岛南部各位贵族麾下,只有少数没有效忠对象的流浪骑士。布莱迪堡的赫尔曼骑士和另外一位骑士将长剑比武的冠军和长枪比武的亚军揽入怀中,剩下的荣誉归属于来自南部领主麾下的骑士,至于流浪骑士们,他们中表现最好的一个也不过是马上长枪比武的八强而已。

有着优异表现的骑士不光有丰厚的奖励,日后也会更得领主的器重,就好像那位进入八强的流浪骑士,据说已经有领主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这正是来参赛的流浪骑士们期待的最好结果。

参赛的骑士们各有所得,或是荣誉、或是伤疤,而观看了五天精彩比赛的普通观众们也是意犹未尽,对他们来说,暂时抛开生活上的烦恼,与家人好友一起观看这样精彩而又热血的比赛,实在是一次美妙的体验,如果能够再延长一点时间就再好不过了。也有不少人,就好像年轻的伐木工人莱特在回味精彩的比赛的同时,也疑惑公爵大人为什么没有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出现,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骑士大人们精彩的对决来得更有趣吗?

高台上的贵族们现在大多情绪复杂,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或许他们会很享受这一次比赛,偏偏现在的情况可算不上是正常。作为大赛的主办人,公爵只在大赛开幕的那一天上午出现了一次,然后就因为身体抱病不得不返回城堡休息了。

这本没有什么,但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据说只是一点小病,只需要吃点药,简单休养一下就能康复的公爵却再也没有露过面,原定由他来为比赛的优胜者颁奖环节,现在也不得不由执政大人汤玛士和骑士长艾伦来代表。而不管他们如何向执政、骑士长抑或是巴特莱伯爵打探,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公爵正在遵照医生的嘱咐安心休养,不能见客,这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贵族们现在只想快点将这些事情了结,然后去城堡探望公爵,看看公爵到底是因为病情加重了,或是出了其他的问题。

嗅觉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今晚或许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执政汤玛士现在也很着急,苦心积虑谋划多年,眼看着夙愿就要达成,怎么能不叫人激动呢?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骑士长艾伦,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汤玛士还是在这位从来不将情绪流露在脸上的中年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夹杂着担忧、焦虑、自责的复杂情绪。执政很高兴,他也应该高兴,成功路上最大的阻碍流露出这样一种负面的情绪,意味着一切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或许他马上就不是阻碍了,失去了效忠对象的骑士没什么可值得担忧的。志得意满的执政在心中暗自想道,不过,他很快就将这股情绪按捺了下去,尘埃落定之前,怎样谨慎都不为过,失败往往是因为对对手不够重视。执政想起自己年轻时,上一任公爵,也就是自己的兄长对自己的教导。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两道年轻的身影在城堡的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情景,那是执政与老公爵年轻的时候。“事情本不用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兄长,怪只怪你将威廉这个杂种领进了城堡!”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汤玛士在自己的心里说道。

“执政大人?”旁边人的招呼将汤玛士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眼前是自己表弟那张瘦削的脸庞。“该为胜利者颁奖了。”凯希子爵提醒道。这位贵族嘴角勾起的笑容隐含着一点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明白的意味。

收敛自己的情绪,汤玛士从侍从的手中接过一顶头盔。冠军的奖品是一整套骑士甲,不过现在不能将它搬到高台上来,所以用头盔来代表。

双手将手中的头盔递给自己眼前这位据说很快就要出任巴特莱伯爵骑士长的壮汉,汤玛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祝贺你!鲍德温骑士!”说话的同时,执政在脑海里想的却是,等一会儿巴特莱伯爵会有怎样的反应,自己该做出怎样的许诺将他安抚下来。

“谢谢,大人!”

“啪啪啪……”掌声再次响起,六位大赛的优胜者转过头,面向观众席,展示自己夺得的荣耀。

……

颁奖仪式结束,观众们陆续退场,作为东道主的代表,执政邀请贵族们前往城堡设宴庆贺:“各位,我猜大家现在或许已经是饥肠辘辘,因为我也一样。”执政的风趣引起了大家的笑声,他接着说道:“但是还请大家再忍耐片刻,城堡里已经设下了晚宴,正等待着各位的光临。”

数十位贵族、上百名骑士、以上两倍数量的侍从以及三百名士兵和警备队员,近千人的队伍,人喊马叫,踏着落日的余晖,浩浩荡荡地往布莱迪堡开去。

天色渐暗,当队伍抵达城堡,太阳已经落下了海平面。“吱嘎嘎……”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人进入城堡,守门的士兵将大门关闭,当他走出甬道,头上最后一抹阳光消散,似乎城堡那厚重的大门将所有的光线关在了门外。

士兵们当然没有资格参加晚宴,他们会回到军营当中,那里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大块的面包、温热的肉汤。而今晚的晚宴,所有的骑士都在受邀之列,当然那些独自一人前来参赛的流浪骑士不在此中。

今晚的宴会并不在专门的宴会厅而是在城堡大厅中举行,即便是上百号人涌入其中,这座大厅也还是显得有些空阔。小儿手臂一般粗的蜡烛已经点燃,但是大厅里还是平时的摆设,不要说酒肉,连桌椅也还没有摆好,完全不像是马上要举行宴会的样子。

一些贵族还注意到,在进大厅的时候,布莱迪堡的直属骑士们隐隐分成了人数大致相等的两派,分别跟在执政与骑士长的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完全看不出来是要举行宴会的样子。”“难道是城堡里的仆人们失职,还没有准备好?”……人们议论纷纷,觉得事情越发蹊跷了起来。

领头的执政直接走上了台阶,“啪啪!”他拍了拍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大声说道:“各位,在宴会开始之前,我们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说是吗?艾伦骑士长!”他的语气变得很严肃,这让大家意识到,马上就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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