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年间,苏州有一户经营木材生意的吴姓富商,膝下仅有一个女儿,名叫吴素卿,当时她的父亲想与朝廷交好,便把她许配给了一位三品文官家的儿子。
谁知在她从苏州出发前往京城的路上,遇上流寇作乱。贼寇把她从花轿上强抢下来,拖到一处荒芜人烟之地正准备强迫她行苟且之事,吴素卿拼死逃了出来,经历九死一生后幸运地遇到一队官兵人马。
官兵将她护送至文官家,她以为祸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等着她。
那文官家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花天酒地,更是早就与家里的几个丫鬟有了私情,吴素卿嫁入他家后,一个千金大小姐寄人篱下,在异乡无亲无故,不仅日夜被他和几个丫鬟凌辱折磨,更被丈夫以她曾被流寇抢走而认定她早已非清白之躯,连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把她侮辱致死,事后谎称她暴病而亡。
吴老爷从苏州赶来认回女儿的尸体,看到掌上明珠浑身伤痕惨死的模样,恼恨不止,但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吴老爷再富有也无法为女儿伸冤,只能伤心地把吴素卿的尸体带回苏州。
他花重金请来了几个江湖术士,把女儿的魂魄招回故乡,炼成恶鬼,让她去找那文官报仇。
此后,文官一家日夜撞鬼,全家无故身亡,据说,有人看到文官儿子和那几个丫鬟的死状十分凄惨,几人全身赤裸,是被互相活生生地咬死的,尸体上的血肉都掉了一大半了。
文官儿子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没有逃过惨烈的死法,几人先是挥刀砍下自己的命根子,生生流血而亡,死前还似乎看到什么恐怖之事,目眦尽裂,死不瞑目。
几日之后,官兵在城郊遇上一队发疯的流寇,他们惨叫着把自己这些年来犯下的罪行全都招认了,朝廷判决秋后处斩,至此,所有曾害过吴素卿的人都被她一一报复。
但是吴素卿本身的怨气就十分强大,杀了这么多人之后,便一举成了厉鬼,那些江湖术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在试图超度她的魂魄时,还被她反杀了。
所幸吴素卿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她没有继续害死自己的父亲,而是逃到了苏州城外,成为一方厉鬼。
百年之后,有一云游的高僧途径此地,察觉到十分浓重的怨气,将她收进一个雕砌着符咒的檀木盒里,封存她的鬼气,禁锢了几百年。
那个木盒又辗转流转到如今的苏城,后被柳苗买回家,就有了今日发生之事。
白无常说:“那厉鬼在百年前就差点进化成摄青鬼了,幸亏高僧法力高强,先一步阻止了她,但因为她的鬼气被封住在木盒里,后来木盒几经流转,我们也追查不到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那颗暗红色结晶,递给她看:“那这颗结晶有什么用啊?”
“摄青鬼的结晶!”白无常大喜道:“世间的鬼魂能从厉鬼进化到摄青鬼的不多,能结出结晶的摄青鬼没有多少只,这是很难得的!小娘娘,这颗结晶对你和灵胎的灵气提升大有裨益啊!”
我皱了皱眉,难道让我吸收掉吗?一想到那女鬼,我还真的有点反胃。
“咦?”白无常捏过结晶,举到面前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她神情一变,大叫道:“不好!这只女鬼很狡猾,她还有一魂没有放出来!”
我心下一惊,急忙问她:“什么意思?”
白无常皱眉:“当初吴素卿的三魂是被完整招回的,所以她才能那么快就变成厉鬼,如今这颗结晶只是由她的其中两魂结成,还有一魂藏起来了。”
我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是说她还没有死透?”
白无常对我点了点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敢情我们又被那女鬼耍了一通。
可是我哥现在身体很虚弱,他要是再对付一只厉鬼,我怕他真的吃不消,白无常拍了拍我的肩,大大咧咧地说:“小娘娘,交给我吧!但是,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立刻点头,“我要怎么做?”
我来到四楼天台,现在仍然是夜深时分,屋顶的月光冷冷地照在阳台上,我察觉不到周围有一丝鬼气,白无常隐去了身形和气息在附近埋伏,她告诉我,因为我是九阴之体,所以一点点血都会很招鬼魂,如果那女鬼要在今晚的月圆之夜突破成为摄青鬼,她必定会被我的鲜血吸引而来。
我割破了指尖,坐在天台中间的藤椅上,静候那只厉鬼的到来。
片刻之后,一阵阴风席卷而来,我警惕地扫视四周,只听见一声又一声时而哭泣时而嘻笑的凄厉女声将我包围了一般,我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我一手攥着桃木剑,大喝道:“吴素卿,别装神弄鬼的,还不快现形!”
“你倒是很胆大!”吴素卿的身形显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喉间一紧,她五指瞬间扣上我的颈间,一下把我从地面提了起来。
我感觉颈脖才刚好的伤口又被她割开了,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吴素卿一脸狂喜地吸收着我的血,她的形体从原来的半透明逐渐变得清晰,我心头大震,大喊:“就是现在!”
下一秒,一条通体泛着冰冷银光的铁索猛地从吴素卿的身后将她牢牢捆住,令她后退了几步。
她神色巨怒,甩手将我扔了出去。
白无常现出身形,一手扯住铁索,把吴素卿紧紧地牵引住,她的铁索以往只是用来牵制恶鬼拉回炼狱的,还从来没有对付过像吴素卿这种怨气强大的厉鬼,白无常吃力地边牵制住她,边对我喊:“小娘娘,快啊!”
成败在此一举,我顾不得身上的痛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在桃木剑上,剑上刻着一串杀鬼符咒,我用尽全力冲向吴素卿,将剑推进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