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落座,威严的环视众人,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一下没有反应就看别人去了。
论起外貌和气度,童俊和秋翰各有千秋。童俊之美得令人窒息,美得明艳、妩媚,一举一动皆风景,一语一笑皆醉人,让人见着移不开眼。可是我总有一丝错觉,好像他的心思琢磨不定,明明近在咫尺却远若天崖,这更让那些娇娥们为之痴迷。
秋翰之美又是另一番风景。他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神清澈明晰,举手投足有些傲意,若秀美山川,美得孤傲。放眼在场众公子,环顾一圈,竟然找不到能与他俩相抗衡的,难怪众小仙们为之倾倒。
冥王说了一翻客气话,宴会开席。席间先是众仙先齐向冥王敬酒,再齐刷刷向童俊祝贺生日,然后各自代表自家向冥王和童俊敬酒。这几轮酒喝下来童俊已有些醉意,我若小侍女般乖巧地配和着给他倒酒。我这一小小举动迎得冥王颔首微笑,也削弱众小仙女们的敌意。她们定是认为,我不过是给他倒酒的侍女。
冥王怕众小仙因他在场而拘谨,酒过三巡便离开大殿。果然,冥王离席之后,众仙活泛起来,频繁上前敬酒寒暄。
敬酒之前难免自报家门。那位叫锦瑟的娇娘子来历不简单,她称天帝为舅父。是天帝妹妹的女儿,此翻赴宴便是冲着童俊来的。她向童俊表露心声恰好被我撞见。再加上童俊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与我“亲热”,她定然视我为敌。果然,她端着酒樽向我们走来。
她蔑视的瞟我一眼,一脸嫌弃之色。转而一双眼睛带着深情款款的笑意望着童俊:“俊哥哥,小妹敬你一杯。”
童俊抬手举杯,眼神飘忽。我极力不看他俩,做好准备倒酒。待他俩饮而尽忙着低头倒酒,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我最怕无辜被卷入这场恩怨纠葛之中。
我用眼睛余光瞟一眼童俊,他并未多留意锦瑟。慢悠悠地与他人遥遥对饮。锦瑟面色尴尬地回到座位。直到宴席散去,再也没上前来。
第一天的宴席结束,童俊和秋翰都喝醉了。童俊是主人,前来敬酒的公子小姐颇多,醉酒是难免的。
秋翰醉酒多半是小仙姐姐们的热情和公子们的嫉妒。这冥王宴客的酒自然是极好的,秋翰这一醉便到了第二天晚上宴会开始。我来唤他去赴宴,见他睡得深沉就没唤醒他。想想众神仙姐姐们若刀般眼神和众仙的困惑,我才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呢!所以我借照顾秋翰为由,让菁鱼师姐代为告假。
我在秋翰房间照顾他。假借照顾之名请假,就得做个样子对不?况且我也没地方可去。我在秋翰卧房的外间,一个人哼着小曲儿,坐在小几上信手画悬铃树。不敢说我画工多好,就是我喜欢画点东西。秋翰酒醒,过来喝水,看着我画觉得有趣,在我画上添加几笔。我嫌他毁了我的画,又重新画过。他嫌我画得没神韵硬是要添上几笔。我俩你来我往的嬉闹着,这感觉比尴尬坐在大殿成“靶子”强上百倍。
“你俩不够意思,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叫上我。”童俊满身酒气醉熏熏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菁鱼师姐。
“小栖,你太坏了!”童俊大着舌头的说。
我怎么就坏了?他一进门就说我,我被说懵了。“我~怎么了?”
“秋翰喝醉酒,你留下来照顾他,我也喝醉酒你怎么不照顾我?”他问。
“他是我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当然得照顾他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下面刺激他的话被我生生咽下去。我想说的是,你身边有很多小仙女愿意照顾你,你怎么不去找她们。
童俊没理会我的话,自顾自的说:“还有,昨天在花园里,你见死不救就算了,还笑话我。”
我救谁?人家痴情一片,我可不想棒打鸳鸯呢!再看童俊,嘴里嘟囔着倒在小几旁睡着了。我和秋翰费好半天的劲将他扶至秋翰的床上。菁鱼师姐命人打来热水,我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脸,就听他嘴里嘟囔着:“你不能偏心!不能这么对我!我哪不好了。”
我们忙碌着,秋翰帮不上忙,提剑去院内练功。我和菁鱼师姐也趁机离开。这天晚上,我住菁鱼师姐处。
第二天,我去找秋翰的时候,童俊已经离开了。我跟秋翰提议:我们热闹也凑了,这里人多是非多,不如早些时候离开。秋翰也正有此意。不亏是亲兄妹,事情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正聊到热闹,就听门外传来特别清楚的一声“哼”!我们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一闪而过。看身形估计是童俊。我俩都没去追。寻思着,反正是打算走了,迟早是要跟他说的,他知道了也好。
晚宴的时候,我俩去和众师兄师姐们告别。我们浮玉山的小仙们坐在一起。主座位置空空,童俊还没来。据说冥王已经出远门了,所以大家更无拘束。在等童俊的时候,众小仙聊着热闹。没多久,童俊步入殿堂。让我吃惊的是,跟随其后的正是那美娇娘——锦瑟。他俩啥时候这熟络了?我诧异地看着他俩从眼前走过。我暗自庆幸,当初没棒打鸳鸯,不然得罪俩头。
“他俩真般配!”
“郎才女貌”
低下议论声不绝于耳。
待他俩坐下,宴席开始。童俊宣布今晚的新玩法:以擂台比赛方式,众人皆施展自己的才华,容大家品评,大家以投至手中花朵做评判标准。收到花朵多者为今晚花魁,冥王宫将予以重奖。
大家都赞同这新玩法,群仙跃跃欲试。各小仙踊跃施展自己的的绝活。有变法术的,有对打的,有弹琴的,一时间殿内喝彩声不绝于耳。我正思量着怎么合理的溜走。忽然发现,众小仙又齐齐看向我。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一娇滴滴的声音在殿内回响:“俊哥哥,听闻浮玉山人才济济,尤其是秋翰秋栖兄妹技艺双绝,不知道我们今天是否有幸目睹一二。”
敢情就两天功夫,锦瑟已经把我俩来历摸清楚了。今天晚上这游戏怕是为我俩而设计的吧!我看向童俊,他并不接收我的目光,转头跟他身边的锦瑟说话:“他俩会什么技艺未曾听闻。不过我倒是听闻公主的舞技举世无双,不知道童俊是否有此荣幸,能目睹公主翩翩舞姿?”
话音刚落,底下掌声雷动。锦瑟娇羞地站起来,扭捏作态的说:“殿下抬举,锦瑟怎能令殿下失望。不过~我有两个小小的请求。”说着停顿下来,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童俊。
童俊微微一笑,示意她说下去。
“有舞怎能没有音乐?肯请殿下为我抚琴。”
“好,我答应你。”童俊爽快的答应她。众仙鼓掌声淹没了窃窃私语声。不是昨天还讨厌她的吗?怎么今天又要跟她抚琴伴奏?男人的心真是难以捉摸!只听她缓缓说出第二个请求。
“我此舞不过是抛砖引玉,听闻浮玉山秋氏兄妹熟通音律,不知道可否为大家展示一下?”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我身上。在这之前有谁认识我们俩兄妹?哪会知道我们熟通音律?这点名邀约哪是展示才艺,分明是想逼我们出丑。在坐的各位小仙,第一天还把我当成侍女,怎么今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定是有谁搞鬼。是锦瑟还是童俊?昨天没赴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面对挑衅,不得不迎战。和平向来不是用退缩换来的。而且,这次锦瑟一口一个“浮玉山”,拿浮玉山的名声压我。这次不是为我,是为了浮玉山的名声,我也必须迎战。我说:“谢谢殿下和公主抬爱,在座皆出自世家,品学兼优、技艺高超。小仙学识尚浅,怕在众人面前献丑,不如小仙陪公主同舞一曲,有技艺不精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这翻话说到锦瑟心坎里了。她斜睨着我,一脸骄傲的表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提议一出口,众仙议论纷纷。独菁鱼师姐和宾鸿师姐泰然自若。因为,我和秋翰自小跟随她俩习舞。我俩的技艺如何,她俩心里有数。
童俊点头同意,仆从迅速摆好古琴。锦瑟款款步入殿堂中央。我整整发髻,也出列迎战。
童俊在浮玉山小住的时候,他从未见我练舞。所以他会认定我不会舞蹈。我能断定,今天这个局一定是他设计的。至于为什么,我不清楚。莫不是这两天,他受啥刺激了?
童俊抚琴,时而轻拢,时而慢捻,时而温婉,时而激烈。锦瑟随他的琴声起舞,身姿曼妙,配合默契。
“呜呜~~”玉笛声响起,若利剑刺破长空,穿插于琴声中。
秋翰一曲《东风误》吹得可是令人心驰神往。我展开身体随笛声起舞,时而温婉娴静,时而迅敏若风。周围喧嚣都已摒弃,异样的眼光被抛弃。我只想就这样轻转慢移,急飞凌落的舞下去,像风中凌乱的蝴蝶,无奈的追逐风的影子,盘旋、震翅、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