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夜离开了冥王宫。
秋翰御剑飞行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降落在一条宽阔的河的岸滩上。
跟童俊吵的那一架,我心里也不好受。眼睛里酸酸的,想哭却又不肯让眼泪掉下来。我从后面环抱着秋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他身体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闻着很舒服。一路上,我们什么话也没说,他就这么静静地任由我抱着,静静地带我去看未曾见过的地方。有时候我会戏弄他,有时候会嫌弃他呆板,又有时候依赖他的保护,享受他给的关爱,这也许就是亲情吧!
离河约百米有一大片阴郁的树林,树林宽广蔓延到天际。树林里古木参天,灌木丛生。一棵棵粗壮大树特别醒目,树荫下有一大片枯叶堆积起来的空地,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在空地上,有如宝石镶嵌着。我们都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
在一棵粗壮如房屋的古树上,树杆之间有个由树干枝桠形成的平台,平台是上好的休息场所。我们跳上平台,拿出犀牛角,变大,钻进去睡觉。鸟类都喜欢在树上睡觉,我俩只孔雀遵循鸟的本性,自然也会在树上睡觉。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将我们唤醒。我们往下看,吓了一跳,原本枯叶成堆,绿草茵茵的地面消失了。树下一波接着一波的水流冲刷着树干。如果不是我们在树桠间的平台上,估计此刻我们该是全身湿漉漉的泡在水里。这水来得快,水面离平台差一米的距离。水是黄色的,水流裹挟着小树枝、树叶往东方向移动。
我俩跳上树梢,眼前是一片汪洋。夕阳缓缓地下落在水天相接之处。夜晚即将来临,我们被困在这陌生的地方。
我俩也不急着赶路,索性继续睡觉,养足精神等天亮再说吧!
一夜无话,哗哗的流水声渐渐消失。
第二天天光,水流退去,河滩露了出来。被困在树上的我俩收拾好东西落到地面。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急需找谁问问。我们沿着河滩往水流上流走,走到正午时分才发现河上有条小船。
此船不大,泊在河岸边就像一片片落叶飘在水面。船的形状特别,船两头尖,船身宽,盖黑色蓬,可容五人坐下。此船虽小,漂浮在波涛滚滚的江中,稳稳当当的随波足流,不见其倾覆。
待小船靠岸,船上陆续下来五位平民,互不交流,匆忙离开。渡船之人是位年遇五十的老伯,灰色布衣裤,头发被灰色头巾扎住,黑色麻布鞋,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个老农的气息。最醒目的是他别在腰间的一个棕色半人高的大酒壶。
我拉着秋翰去找渡船的老伯:“老伯,跟您打听一下,河对岸是什么地方?”老伯似乎耳朵不好使,他继续保持座姿,抱起他的酒壶,仰头咕嘟的喝酒。我又对着他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这明显就是不想理我。秋翰捅捅我的胳膊,示意我换种方式跟他说话。我俩正窃窃私语,研究如何跟着船夫说话的时候,有一个人要渡河。只见他递给师父一小葫芦酒,船夫收下酒壶,让人上船。
这倒是奇怪,船夫全程无交流。我这才发现船头柱子上斜斜的挂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酒壶芦。不一会儿又来了俩个人,同第一人一样递给船夫酒壶。原来这大小不一的酒是他渡河的船资。只见远处又走来一个人,手里同样拎着一葫芦,我俩赶紧上前搭讪。“老哥,您这匆匆忙忙赶路是要去河对岸?”
“是的,小兄弟。”那人应答,并未停下来,急匆匆的赶路。我对他说:“不急,才上两个人。”
“怎么能不急?时间快到了。”他继续赶路,身体前倾,脚步匆匆。
“为什么?”我俩困惑不解。
“小兄弟,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新来的。这是今天最后一趟渡船,马上就要开船了。一个时辰后,水位上涨。你们赶紧上船。”那人好心劝说。
“那你手上的酒壶是准备喝的吗?”
他跟我们解释道:“渡船的船家脾气古怪,他不喜言语,从不与人交流。他不要钱,只要一壶酒。'”
“那没酒给怎么办?我们初来乍到,没准备啊!”秋翰说。
“要不求他试试,给点其他什么物件代替船资?”那人说。说话间,我们来到船边。那人顺利上船。我们俩有些着急了。我俩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厚着脸皮跟船夫大伯说:“大伯,我俩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肯请您发发善心,载我们过河,他日再来回报您。”
船夫抬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和秋翰。他那瞧我们的眼神,定是误会我俩的小情侣。秋翰陪着憨厚地笑说:“大伯,要不今后我替你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