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个上午,柳青玩性减退后才跟着雪霏霏回了余宅。接着,柳青有感修为须得详细梳理,便在客厢里宅了一天,打算打坐入定一番。不过这次效果不大好,柳青不知道为什么,雪霏霏总在他厢房前徘徊,而柳青入定时灵觉大增,那不断徘徊的脚步简直无法让柳青静下心来修炼。
柳青曾出门询问雪霏霏所谓何事,结果雪霏霏像做贼被抓了现行似的,捂着脸跑掉了。正当柳青以为这事结束了,不久后就发现雪霏霏又出现门外了。如此一来二去,柳青也无法修炼下去了,只好倒床闷头大睡。
第二天,柳青睡到雪霏霏来叫醒。柳青这次倒没犯迷糊,利索地起了床,却发现雪霏霏盯着一双熊猫眼,一副还没睡够的迷糊模样。好奇之下,柳青便问雪霏霏怎么了。没想到迎来的是雪霏霏幽怨的目光,仿佛柳青就是一个拔鸟无情的负心汉,柳青承受不住那目光的杀伤,听闻余芳晴正在小院里赏花后,就赶紧跑到余芳晴那里去。
“柳公子真乃洒脱不羁之人啊!”余芳晴端坐与庭院的座椅上,看着柳青的脚,掩嘴轻笑道。
柳青低头一看,立刻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原来他柳青走得匆忙,现在双脚还穿着木屐……那相当现在的拖鞋……
“柳公子……”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柳青扭头一看,就看见雪霏霏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柳青的靴子。
柳青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的,只得勉强笑笑以维持最后的颜面。
“我看公子走得匆忙,连鞋都忘记换了,便将公子的鞋带来了。”雪霏霏一边解释,一边上前将柳青扶到凳子上坐下。柳青赶紧把眼睛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似乎说如今在下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雪霏霏扶起柳青的脚,温柔地将柳青脚上的木屐脱下,然后帮柳青将靴子穿上。柳青一愣,随即脸红得发烧似的。
“今天天气真暖和啊!”柳青小手扇着风,尴尬地打着哈哈。
闻言,余芳晴“噗嗤”一笑,她也知柳青的尴尬,便接过话头说道:“是啊,往年帝京二月初暖,三月阳春,今年春早,正月便开春,二月百花繁盛,赏花时节也因此提前了呢。”
“是啊!”柳青由衷感叹道,“在仓州,正月已是山头野花漫野……”
“咳咳……”柳青忽而响起了什么,干咳了两声换句话继续说道:“这小院兰芷也颇为雅致,是个不错的赏花之处……”
余芳晴和柳青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气氛逐渐融洽。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柳青这边其乐融融,二皇子那边却是颇为惨淡。前天夜里,二皇子被当今圣上深夜传唤进宫与余庆年对峙,二皇子虽一口咬定对钱泰多之事毫不知情,并将所有事都往钱泰多身上推,可余庆年准备充分,证词和证据也直指要害,虽余庆年把话说得很中肯,但话里话外都显示二皇子存在结党营私、僭越不轨的行为。而且,这些行为还真得存在过,他父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因此虞皇雷霆震怒,要拿处二皇子。
就在这时,王贵妃来了,她头戴栖凤冠,身着金鸾袍,一步一挪间尽显西宫威仪。王贵妃先是询问皇上何以震怒,得知原因后,几句言语就将虞皇的怒气减去一大半了。
她说:“皇上,臣妾闻行越君臣礼节是为僭越,却未闻捕风捉影而成僭越之事。皇儿既对钱郡守献礼之事毫不知情,亦未收受赃物,何罪之有?
且余卿所言,均为一家之词,我皇儿虽行为有失,亦不该以僭越之罪加身!皇上若要执意问责皇儿,大可令宗正盘查,何须以余卿之言定夺?”
王贵妃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余庆年也确实缺乏指证二皇子的铁证,因此虞皇怒气渐消,只是责令二皇子回去禁足思过一个月。
二皇子逃过了一劫,心里当然是惊怒交加。回到府上便一声不吭走进一间密室里,过了一天才出来。
出来后,二皇子一脸淡然,不复昨日惊恐仿徨的神情。大殿首座上,二皇子在听着巳六汇报关于柳青的情报。
“柳青,仓州人氏,黑户,来历神秘……曾犯下偷盗之罪?”二皇子喃喃自语,神色平静,却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威仪。
堂下,单膝跪在地上的巳六身着黑衣,带着一张丑角面具,目光呆滞,却散发出一阵阵强大的修为气息!显然,这位巳六是一名修仙者,却像奴才一般效忠二皇子。
“继续查!”二皇子深知仅这一两天是无法将柳青的来历查个明白的,即使巳六侦查手段再高明也不行。二皇子对柳青这个神秘的散修很感兴趣,要知道如不是柳青,他二皇子也许就不会被虞皇问责了。虽说二皇子的事是余庆年捅出来的,但如果余庆年是个死人,就捅不出篓子来了。
对于余庆年,二皇子现处于风头浪口,不敢动他,再说二皇子对余庆年知根知底,也知道余庆年是个什么人,对于余庆年这块顽石,二皇子还不想去招惹他,毕竟和石头相碰可不是明智之举。
挥退巳六后,二皇子偏了偏头,盘算道:“散修……曾盗窃乡绅金银,有意思……”
二皇子拍了两下手掌,殿外立刻进来一位老总管。
“二月已到,再过一天便是我的生辰,你去筹备筹备。”二皇子对总管吩咐道。
“殿下!”总管拱了拱手,劝道:“殿下才遭寿礼之事非议,禁足在家……”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二皇子脸色阴沉下来,冷冷说道:“不要以为你是母后的人,就可以质疑我的决定!”
“是。”总管花白胡子一颤,布满皱纹的脸上神色如常,却也不多说话了。
二皇子也不追究,而是补充说道:“这番寿诞不需太过铺张,简单一点,高雅一些,向全帝京的年轻俊杰发涵邀请……给余庆年之女余芳晴也发一封……不,两封,一封邀请柳青柳少侠……”
说着,二皇子露出神秘的轻笑,自语道:“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①……”
“为防止柳少侠不识路,当天八抬大轿请来!”二皇子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