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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廿壹

沈舒觉得自己是被一个人推搡着醒过来的。

起初在梦里,他梦见自己在一条大船上,船上都是各界名流,一个个穿着晚礼服拿腔作调,整个船舱里都飘荡着红酒混合着廉价香水的气息,每个人都在假笑,连呼出的气都让人觉得闷热,他于是走到外面的甲板上,但外面却浊浪滔天,在船的附近掀起巨大的浪花,船体也在巨浪的冲撞下不断摇晃。船舱里的音乐声悠悠地飘荡出来,跟外面的风浪声融合在一起。他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他们急匆匆的从船舱里跑出来,等一看到他,领头的人便激动道:“推他,推他一下!”

于是他就感觉真的有人推了自己一下,他迷迷糊糊中觉得什么美酒、豪船、浊浪、人群都消失了,只剩下身体上感受到的真实的摇晃感。他猛地睁开眼睛,白维正从床头探过身子来,正推搡着他,脸上带着早上被吵醒的不满表情。

白维正见他醒过来,于是又躺回自己的床上,说道:“闹钟。”

沈舒这才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闹钟还在床尾欢快地奏响着,于是腾地一下子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一脚把手机从床上踢了下去,直愣愣地掉进了床边的空隙里。

沈舒见此一幕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急忙开始下床翻找。他此时已经来不及担心手机有没有摔坏,只是想快些把他从那布满了灰尘的缝隙里把手机掏出来然后关掉那个恼人的闹钟。

但沈舒一见自己的床下便有些傻眼,他一件一件地把自己堆在床下的盒子和箱子都搬出来,这下子连冯思鸿和魏安上都有些不耐烦了,不停地在床上来回翻着身子,冯思鸿因为昨天睡得晚,更是把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

沈舒在离手机还有一臂之遥的时候果断地从脚下摘下自己的拖鞋,压着手机硬是把它从床下面拖了出来。直到关上闹钟的那一刻,他才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等到大家都陆陆续续起床的时候,沈舒才把手机上沾上的各种灰尘和碎屑全部清理掉,然后走到洗漱间去刷牙。

魏安上一边下床一边问道:“你手机怎么掉下去的?”

沈舒一脸抱歉地回答说:“我把手机放床尾了,刚刚不小心踢下去了。”

“放床尾?”魏安上瞪大了眼睛,觉得很是好奇,“你放床尾干嘛?”

沈舒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郭希婷告诉我,说手机放在床尾,早上就能起的早点,说坐起来关闹钟就能清醒。”

“那人家也不知道你跟个兔子似的,”魏安上撇撇嘴道,“起床就起床嘛,还蹬腿。”

沈舒很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镜子里一早上起来就被折磨得困倦的自己,心里觉得甚是凄凉。

直到上课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摩挲手机屏幕上的那几条明显而丑陋的裂痕,不停地唉声叹气。

魏安上听得烦躁,于是一把把他的手机拿过去道:“你这手机反正早该换了,趁这机会换一个算了。”

沈舒也一把把手机抢回去,摇摇头道:“换什么换?用得好好的,干嘛要换?”

魏安上端详了一会儿那个摔得到处都缺角掉漆的手机,道:“我敢打赌,你这手机不超过八百块。”

“什么八百块,”沈舒又拿出一张纸开始擦自己的手机屏幕,“一分钱没花,送的。”

魏安上又一把抢过去,奇道:“送的?就是充话费送的那种。”

沈舒也没避讳,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高中之前他没用过手机,中考结束的时候爸妈想着给他配个手机,让他自己选想要那种,结果没想到他丝毫不考虑手机的性能,单单凭着好看就相中了一部手机,还死活非要要到手不可。但这带来的后果就是,那个手机在高中三年之后已经彻底地卡死成了一个连老年机也不如的板砖,根本没法再继续使用,正巧家里有一个充话费送的手机,又因为外形好看被沈舒一眼看上,然后拿过来用到现在。

魏安上刚想表达一下对面前这位的顶礼膜拜之情,就看到沈舒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并且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突然跳出来的微信消息。

沈舒看到魏安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心下已经猜到两分,拿过手机一看果真与自己的猜想无异。发来微信的人是徐峨冠,发的消息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她给我送了个礼物。”

礼物?沈舒在心里想着,难道今天是徐峨冠的生日?

他看了一眼魏安上,魏安上除了刚看到的一瞬间表情有些不对,但后来都很正常,看来这次也算是真的想清楚了,他心里也觉得有一丝安慰。

他低下头开始回消息,没想到徐峨冠也守着手机,回消息的速度挺快。

Shen:你生日?

徐峨冠:对。

Shen:我都不知道,生日快乐啊!/撒花/撒花

徐峨冠:谢谢。

徐峨冠:什么啊,别说这没用的,她送了我个礼物……

Shen:送了个礼物你这么紧张干嘛?

徐峨冠:能不紧张吗?我上次都做得这么绝了,她还没死心吗?

Shen:您做啥了……

徐峨冠:上次在食堂啊,我都把不情愿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就没感觉到吗?

Shen:你第一天认识她吗?

Shen:你不是一向很有一套吗,之前高中那些女生你不也没有怕过,不也都一个一个拒绝人家了吗?

徐峨冠:那高中那些女生,哪有这么死缠烂打的。

徐峨冠:你不是说当时还有好多男生追她吗?

徐峨冠:这种女生也能干出这种死缠烂打的事?

Shen:说实话

Shen:别人就送了你个礼物,哪就死缠烂打了?

徐峨冠:……

徐峨冠:她送了我一个笔筒,看起来还挺旧的。

笔筒!沈舒印象里跟杨雪晴有关系的东西不多,笔筒绝对是其中的代表物,那是小时候有一次他们俩跟着两个妈妈出去玩,在一个做雕刻的小摊子前,杨雪晴跟着那个师傅学了一下午,自己雕刻花纹的笔筒,一个送了沈舒,一个留给了自己。沈舒那个笔筒上的花纹是一个大大的S,表示沈舒名字里的首字母,杨雪晴的笔筒则精细一些,上面的花纹是一片雪花和一个小太阳,沈舒依稀记得当时那个太阳刻的不太像,自己还吐槽过像个皮球,被妈妈笑着拍了一巴掌。

他想了想在微信上继续跟徐峨冠聊着。

Shen:笔筒上有没有雪花和太阳的花纹?

徐峨冠:有。

徐峨冠:不会是……

Shen:是。

Shen: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对她来说重不重要,但这个东西是她做的第一件手工,花了一整个下午。

徐峨冠: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Shen:收不收的倒另说吧,但是……

Shen:你一时半会儿估计是甩不掉她了。

徐峨冠:……

徐峨冠:中午一起吃饭。

Shen:行。

沈舒刚放下手机,想要重新开始听课,就发现老师所讲的东西已经和几分钟完全不一样,他看着PPT上的一堆字母和符号觉得很是头疼,再加上本身线性代数课的老师讲课声音就小,整节课下来他觉得自己基本上是什么也没听到。

在听不到东西的基础上,沈舒整个人就开始放空。他不愿意在脑子里去想徐峨冠和杨雪晴的事,但他既然找上自己了,自己却又不能不管。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着自己和杨雪晴的这种渊源,仿佛她大学里以后所有的艳遇和情债都得跟他扯上或多或少的关系,沈舒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烦躁,但又感觉到深深的无奈。

“沈舒!”线性代数老师猛地叫了一声,把沈舒实实地惊了一跳,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师见没有回应,于是又叫了一声,问道:“沈舒?沈舒同学不在吗?”

“在在在!”沈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站起来,于是连忙起身。

老师看着他说道:“你来说说,为什么这道题不能用之前讲的解法来解。”

“哪道题啊?”沈舒小声嘀咕着,心里已觉得十分发虚,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因为……因为……”

老师摆了摆手,问道:“你听课了吗?”

“我……”沈舒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撒谎,于是只是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行了,”老师也不再看着他,只是面向全班道,“谁来帮帮他?”

侯嘉卉想都没想就站起来答道:“老师我来吧。因为这道题不满足之前方法里的三个前提条件。”

“具体是哪一个呢?”老师欣慰地笑道。

“第三个。”侯嘉卉毫不怯场,对答如流,“没有说明是非负的。”

“非常好。”老师这个时候的声音倒是很大,全班人没有一个听不见的,“大家都要向你们的学习委员学习,只要你上课好好听讲,这些问题都不会很难的。”

说罢又冲两人摆摆手道:“都坐下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沈舒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脸都要丢尽了,刚想灰溜溜地逃走,就被侯嘉卉叫住了。

沈舒觉得这个时候被侯嘉卉叫住是最尴尬的,但还是表现如常地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跟老师说过了,上课声音的问题,我之前也跟老师说过他没注意,今天过后,他估计能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侯嘉卉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以后好好听课吧。”

沈舒点了点头道:“好。”然后转身背着包离开了。

孟峥凡提着她和侯嘉卉的书包走过来,看了看侯嘉卉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侯嘉卉摇了摇头笑道,“只是看他今天很尴尬,提醒他一下而已。”

“真的没有?”孟峥凡有些不太相信。

侯嘉卉接过自己的包,爽朗一笑道:“你要不信那就算啦。”说罢便往教室外面走去。孟峥凡笑骂着也追了上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舒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一个空位置,然后一边盯着自己盘子里的饭一边等着徐峨冠过来。

他焦急地四下张望了半天,看到侯嘉卉和孟峥凡两个人笑嘻嘻地从食堂大门进来,看到陈文宇一直不停地追在李桐后面叽里呱啦,李桐走在前面洋溢着一脸幸福,还看到魏安上一个人背着包走过来,刚想叫住他就看他挤进了人群里,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提着三份打包好的饭,径直走出了食堂的大门。

他看着魏安上走出大门,回过神来才看见徐峨冠端着盘子朝他走过来。

沈舒没好气地说道:“拖拖拖,一份炒饭都让你拖成了冷饭。”

“没办法啊,”徐峨冠一边道歉一边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往沈舒盘子里夹,“那个老师拖堂太严重了,大哥吃肉,大哥吃肉。”

沈舒有些惊讶道:“徐峨冠,你这人变化有点大啊。要放在以前你告诉我你能是这个样子,打死我也不会信。”

徐峨冠摆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是有求于你,不然我才没什么愧疚之情呢。”

沈舒还是不住地摇头道:“你简直就变了个人。您以前怎么能伪装得那么好?所有认识你的人都觉得你是禁欲系高冷范……”

徐峨冠打断道:“那是他们这么觉得。别说这个没用的了,那个事,怎么办啊?”

沈舒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送你这个笔筒,可不是小事。说不定她真的是认真了。”

徐峨冠则一脸为难道:“她再认真也不能这样吧。其实不止那次,我都很明确地表示过我的态度了,但她充耳不闻,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愿意每天被她缠着。”

“她每天都缠着你?”沈舒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徐峨冠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但她三天两头的,一会儿写个什么小卡片塞到我口袋里,一会儿又以各种名义送个什么小礼物,说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反正花样可多了。”

沈舒很是惊诧地摇摇头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都反过来了吗?你知道吗,你刚刚说的那些,全都是以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追她的办法。”

“那她不知道这些效果没用吗?”徐峨冠奇道。

“不一定,”沈舒想了想道,“她往往乐在其中,只是不动真心罢了。说不定也是觉得你就是外表成熟冷酷,只要足够有耐心能够感动你就行了。”

徐峨冠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

沈舒想了一下午,觉得自己不知道究竟是哪辈子造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孽,要遇见这么三个人,看他们上演一场如此狗血的戏码,你喜欢我,我喜欢他,来来去去,到最后谁也没法如愿。他也有些不能理解,徐峨冠怎么就能提出让他去跟杨雪晴谈这种无礼的要求,但细下来想想,他们经历的事都很少,此刻最能想到的也就是利用沈舒和杨雪晴多年的交集。

而沈舒应下这个事之后才发现,虽然自己以前许过愿希望不要再看到杨雪晴、接触到跟她有关的事情,但此刻要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学校找到她,也确实不是什么易事。

沈舒最后是在微信上联系上杨雪晴,然后在运动场边上的饮品店找到她的。沈舒到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窗子边发呆,面前的电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已经自动熄屏了。

沈舒隔着好几个桌子叫了她一声,她才缓过神来,见到沈舒问道:“你喝什么?”

沈舒径直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回道:“我不喝。”

“这家的西瓜汁挺不错的。”杨雪晴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沈舒的眼睛,这让沈舒觉得很是奇怪。杨雪晴其人,就算是做了再大的错事,也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怯弱,永远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况且沈舒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站在某一方的立场上,这种女追男的坚持不懈也不能就被定义为什么错事。

沈舒想到这里也不好直接拒绝她,于是起身道:“我自己去点吧,给你来一杯?”

杨雪晴没有抬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沈舒端着两杯西瓜汁回来的时候,杨雪晴还是没有抬起头来。沈舒把西瓜汁推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杨雪晴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但就是让沈舒觉得有些不对劲,她顿了顿问道:“你是为了谁来的,魏安上,还是徐峨冠?”

“我都不为,”沈舒见她这样,也不忍心直接说明来意,“你告诉告诉我,你最近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杨雪晴不解道,“我干什么了?”

“我不为他们俩来,但是他们俩一前一后的都找到我了,说的也都是跟你有关的事。”沈舒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杨雪晴苦笑道:“那我做错了什么?我拒绝一个我不喜欢的男孩儿,错了?我去追求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儿,我也错了?”

“我没说这个事你错了,”沈舒语重心长道,“但你既然不喜欢魏安上,你又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他,再说就算是你真的喜欢徐峨冠,你也不能丝毫不顾别人的感觉,死……死缠烂打吧?”

“沈舒,我从前一直觉得你虽然整个人弱弱的,但精神上还算是强大的,”杨雪晴也看着他回道,“很多事你能去很客观的看待,哪怕是带有个人感情的时候比较多,但我觉得很多事到你脑子里,经过你思索了就会顺很多,所以我原先还挺崇拜你的。”

沈舒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杨雪晴也果真没有留给他说话的机会,自己继续道:“那你想过没有,魏安上的付出是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这就跟我去追求徐峨冠一样,我像魏安上一样的拉下脸来,我不顾形象,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是我的自由,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他要不接受大可以以好多种方法来解决,但他连自己表达都做不到。”

沈舒有些莫名其妙道:“魏安上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心里那些花花肠子?”

“我暗示过他了。”

“暗示过了?”沈舒冷笑道,“那徐峨冠不也暗示过你无数次了吗?”

杨雪晴说着说着觉得有些理亏,于是声音也小了些,道:“所以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啊,我不过是在两段关系里都扮演了两个很正常的角色而已。”

“很正常?”沈舒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奈,“且不说你以前表现出来自己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就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在别人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之后还硬往上靠吧?魏安上之前那么疯魔,不也在你杳无音信之后就没再找你了吗?”

“所以我也没有做什么啊,”杨雪晴带了一些哭腔道,“上次在食堂,我也觉得丢脸丢份,我也直达他不喜欢我,我虽然不想放弃,但我也不想再这样放低身段地去讨好他了。我只是今天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一份礼物,怎么了?又做错了?”

沈舒沉默片刻,问道:“你真的只想送份礼物?”

“你知道我送了什么吗?”杨雪晴反问道。

沈舒点了点头。

杨雪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道:“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纪念意义吧。我学雕刻日子也不短了,但那是我的第一件作品,我把它送给他,是想让他明白,我是真心的。”

“你认真了?”沈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倒追别人?”杨雪晴冷笑一声,“高中的事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估计你不记得了,他也不记得了。”

“什么事?”沈舒听得有些发懵。

“不重要,你不记得的事情我说了你也不会想起来的。”

“所以你这一次是真的认真的吗?”沈舒最后一次很严肃地问道。

杨雪晴也十分严肃地回答他道:“不管你以前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生,但我想告诉你,这一次我真的是认真的。我知道你现在和徐峨冠走得很近,所以我不奢求你能帮我,你不要再来阻拦我就行。”

沈舒点点头算是同意,只是补充道:“我不阻拦你可以,但是有些事你自己得明白。”

杨雪晴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能对徐峨冠死缠烂打,这一点她自然明白。之前她也尝试过那些庸俗的追求手段,现在看来都是没用,所以她不会也不屑于再用。

她蹙额思忖片刻,又开口道:“我虽然觉得没有什么亏欠于魏安上的,但他了解我很多,远甚一般人。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祝他以后能找到一个真正喜欢他的女孩儿。”

“这话,我就不帮你带到了。”沈舒抱歉地摇了摇,“他最好是别再听到你的名字。”

杨雪晴想了片刻,脸上颇有些伤感神色,良久才道:“也好。”

沈舒走出那个饮品店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杨雪晴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在转角处消失了再也看不见。她知道自己把这个礼物送给徐峨冠,徐峨冠一定会拿给沈舒看,沈舒看过这个礼物,总能理解不少,这个礼物所能传递给他的信息,要远比自己费尽口舌的解释来得更有效果。但她没有想到沈舒会这么快地找到她,还不可避免地在她面前提到魏安上。她在心里的确不觉得自己亏欠魏安上什么,但隐隐的总会有一丝不甘心,她也曾经静下来问过自己,魏安上和徐峨冠相比究竟差在哪里。她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她自己也知道,魏安上不会比徐峨冠差,两个人都是很优秀的人,在人群都能脱颖而出的那种。那么自己的这种坚持,在这样的比较下,是否会显得有些刻意而矫情呢?

她无从知晓,就像她此刻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徐峨冠这条漫漫长路上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顺当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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