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今日不醉不归!”临窗而坐的李愧,也端起了酒碗,加入了战场。
房中正弹曲儿的伎倌儿,容颜姣好,他修长的手指在七根琴弦上,不停的来回穿梭着,很快,房内的气氛便被他带到了高潮。
一曲《醉红尘》,似画卷般缓缓铺开,时而舒缓,时而紧凑。有春风微醺、少年人的浪漫不羁,也有醉卧温柔乡时的沉溺遣倦。
约摸半个时辰后,凤兰夏央姗姗来迟。
“咦?怎么有两个王爷?”苏苏晕晕乎乎的半卧在桌上,虚眯着眸子,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
“大雪子、苏苏、李愧,很抱歉了!”
她一面解释着,一面给自己斟了三杯酒水:“方才有事,实在脱不开身,现在我自罚三杯!”话落,她端起了眼前的酒樽,挨个儿一一饮尽。
“嗯~这怎么行!王爷没看我们姐儿仨都是用碗……用碗的吗!”苏苏手中捏了个空碗,摇摇晃晃的站将起来,步到了凤兰夏央的面前。
“王爷,用碗喝才够劲!”苏苏将手中的酒碗重重一搁,接着又重开了一坛月下春,为她满上。
见状,凤兰夏央毫不做作。她爽朗一笑:“好!今日咱们四个不醉不归!”她撩了衣裙,撑足了架势,将面前摆着的酒碗端起,一饮而尽。
“好!王爷爽快!这姐妹儿,我苏苏交定了!”酒憨胆壮,苏苏的言辞与动作也比平日里放开了许多。
“苏苏,你干什么,还不快把手放下!”在场三人中唯一从始至终都保持清醒的李愧出了声。
只见苏苏的手臂已攀上了凤兰夏央的脖颈,半个身子已挂在了她的身上。
“无妨无妨!”凤兰夏央像没事儿人般,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紧接着伸出了手臂,反搭了苏苏的肩头。
“今儿个,我凤兰夏央也不矫情,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若有做的不好之处,还请各位姐们儿多担待!”几碗酒水下肚,她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了起来。
“王爷说笑了!都说是姐妹了,还担什么不担待的……”苏苏打了个酒嗝儿,从凤兰夏央的脖颈处抬起头来,像个慵懒的猫儿般,虚眯着眼帘。
然而,并没有完……
“雪姐,你说呢?”她回过头来望向此时正扶着额头休憩,喝的有些不大清明的萧雪问道。
“她可是我表妹,我不护着谁护着!”萧雪晃了晃脑袋,接了话茬儿。
“别看我!咱们三个自然是一体的!”见苏苏的目光落及自个儿的身上,李愧忙摆了摆手。
“嘿嘿~”苏苏仰着头,傻傻一乐。此时的她就像个树袋熊一般,挂在了凤兰夏央的胸前。
她口齿不清,含糊的说着:“欢迎王爷……嗝~”她又打了个酒嗝儿:
“欢迎王爷,加入……上京三剑客!”她脸颊酡红,一身酒气,此时的思维也已混沌不堪。
“嗯?好香啊!”她拽了凤兰夏央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着。
突然,一股香味窜入她的鼻尖,令她着迷不已。
“苏苏,不可!”
在场的几人具是一凛。
瞬间,凤兰夏央的脸色爆红,似能滴出血来。
而席间的二人,也在看清了苏苏的动作后,具是一凛,酒也醒了大半。
她们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言不合直接上手的,她们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啊……
而此时的苏苏毫无意识,全凭着本能在做事。
她先是在凤兰夏央的衣襟前摸索了一番,突然,她的双手改变了路线,拽上了凤兰夏央的腰带。
“哈哈,找到了!”
忽而,她狂笑一声,扯上了凤兰夏央垂落一侧的腰间丝带。
萧雪二人见状,忙上前拉了苏苏:“苏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快放手!”
“香……香!”此刻,苏苏充耳不闻,一个劲儿的瞧着手中紧抓着不放的丝质腰带。
上面挂着一个不起眼的香囊。
二人扶额……
这酒品简直没谁了!
她们二人一个拉、一个掰,忙活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将她的手指从凤兰夏央的腰带上给一根根的掰开了,然而,这货还不安分,直接扯上了人家的衣衫。
“哎,别……”
只听“刺啦”一声,凤兰夏央价值百金的华贵衣衫……
就这样……
呃……整个前襟被扯了下来!
“苏苏!”
凤兰夏央烦躁的挠了挠发丝,神情吐露着委屈。接着,口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令屋内的几人,颇有些风中凌乱的味道:
“苏苏就算你想让我从了你,也用不着这么开放啊!你看你把我的衣衫都扯烂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她这话说的颇有些受气小郎君的即视感。
“呕——”
就在这时,屋内又突生变故——
只听“哇”的一声,苏苏刚吃下去的酒水与饭菜,全都倒了出来……
至此,凤兰夏央这件刚穿上,还不到一天的新衣裳,宣告彻底报废!
……
日落时分,天边染上了醉人的红霞。
而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山道上正飞驰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蹄所过之处,具是尘土飞扬。
而马背之上,是一位身着官家统一服饰的女子。而此刻,她正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执着马鞭,快速的抽打着身下的马儿。
若是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她的脸上已布满了汗水与疲惫。
突然,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哨声。片刻之后,山林中的鸟雀,纷纷被惊的起飞。
“咻!”
耳畔一阵破风声传来,那马背上的女子已被射了个透心凉……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从林子里走出一位浑身裹在黑袍子里的佝偻男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亲爱的耶洵殿下!”黑袍男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紧接着拄了花拐,不急不徐的步到了,路边躺展了的一人一马的身旁。
他蹲下身,伸了一根手指,去探了探耶洵的鼻息。
待他确认了此人已毫无气息,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