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从来都是这个的答案。多不公平啊，招惹我的是他，腻了踢开的也是他。
这世界上多的是不公平的事情，可偏偏这件事我不想忍。”
“怎么不说话了？”
他沉默的看着楚雅，没说话。
可他越是皱紧眉头不肯说话，楚雅越是想要逼着他说话。
楚雅求而不得，也歇斯底里，可做这一切自己都是为了谁！
“你想听什么？”
路青山声音很哑，眼角的皱纹好像又深了深，从他眼里楚雅看出了疲惫和漠然。
本来这里的空间就狭窄，哪怕他推开楚雅，他俩的距离也很近，近到楚雅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很清淡的味道，让人丝毫生不出来反感的感觉。
“我很后悔，我每天每分钟都在后悔。”
楚雅没料到他会开口，本来解开他扣子的手都颤了一下，烦躁的恨不得全都给他撕开。
外边有脚步的声音，接着还有水流的动静，有人进来了。
“我后悔教你，后悔认识你，后悔惹上你这样的麻烦。”
外边有别的进来的人上厕所的动静，里面是他冷漠如斯的声音。
字字诛心。
楚雅觉得这辈子的尊严都在这耗没了，楚雅权当看不到他沉下来的脸色，抱着他的腰，迫切的往下摸。
想要，楚雅想要得到更多。
这种感觉太不爽了，让楚雅不安到快疯了。
不等他说出更扎心的话，楚雅直接伸手探进去，一如之前。
楚雅仰头冲着他笑的灿烂，好像是刚打赢了一场硬战一样。
瞧，这不还是对我有感觉吗。
几年下来无缝隙的接触，楚雅懂他所有的感觉，甚至懂他任何细微的变化。
他在情动，并不是说的那样没感情。
楚雅来不及看他的反应，哪怕我知道现在自己的做法蠢透了糟糕极了，可也迫切的想要用这种办法来确定，之前是自己的错觉，其实所有的都没变。
还是可以回到曾经的。
路青山比楚雅她高，原先早就弯腰抱着她，让她的腿缠着他的腰，把她抱在墙壁上了，可现在他不动，楚雅却够不到。她用手勾着他脖子，试图跳到他身上的时候，手却被打开。楚雅一个不稳，没跳住，高跟鞋狠狠地扭了一下，崴脚了。
楚雅这才看到，哪怕他有反应了，他的脸上却还是刚才最厌恶最恨最不想见到自己的样子，还是那副冷漠到骨子里的假斯文。
“现在，是连碰，他都不想碰我了。原来从头到尾只是我自己的独角戏。”
没等楚雅反应过来，路青山他已经沉着脸收拾好了衣服，不加遮掩的厌恶看着楚雅，压低声音，“你这样作践自己，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管都没管她，直接打开门，哐当一声摔上走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楚雅看到还有两个男的站在便池那边。
在他们回头之前，楚雅伸手把门拉上，假坐蜷在马桶上颤抖。
他怎么能？外边明明还有人，他怎么能丢下我？
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瞬间楚雅她才想通了之前一直没想通的事情。男人啊，果然都是这样，床上的情话听不得。
外边上厕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楚雅光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
“刚才我怎么听到出去的那个男的自言自语的，撞邪了还是里面有人啊？”
“谁知道啊，不过偷情的话也不会一个人吧，管他呢，哎，等会儿外边宴会结束了，有的是活干呦。”
等人走了，楚雅才推开门出去。
路过镜子的时候顿了顿。镜子里的人还是巴掌大的脸，只是苍白的没血色，口红也都不匀了，好在有定妆粉，脸上娇艳的妆好歹没变化。
楚雅拿出口红补了一下，她扬起头，继续拿出艳丽到张扬的样子，做情妇就得有个情妇的样子，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对我的失望呢。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楚雅身后响起一个男声，从镜子里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
“你是谁？”楚雅匆忙收拾了东西，慌乱地起身转过来问道。
“难道你跟路青山有什么关系么？看来今天也没有白来一趟！”
不过是萍水相逢，居然敢要挟自己！楚雅有些不愿意了，这种随意被人当做棋子摆弄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说话的正是何韦，从一开始就尾随着楚雅的何韦。
外边嘈杂的声音还是很大。这场庆祝宴，可真是热闹。整个走廊都没人，楚雅才放下心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雅警惕着收紧自己的包，眼神里充满了不安，这件事要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爆了出去，不管对她还是路家都是有损无益！
“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何韦很是淡定，似乎楚雅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事到如今，被人撞破，楚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说吧，要多少钱？”
路青山给的那张卡里至少百来万，打发一个跟踪的足够了！楚雅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的。
何韦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也不知楚雅是否听到，或许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着如何打发何韦呢！
“我需要你监视路青山，不管一举一动，巨细靡遗我都要知道！”
“你——”
……
与何韦的相遇结束后，楚雅眼看着要拐过去，重新回到宴会那边的时候，却被路海洋拉住胳膊，拽了过去。
背部是冰冷的墙壁，眼前是逼迫的气息。
“去个厕所那么久？”
路海洋嘴里还叼着烟，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箍住我，冲着她笑了下。笑的楚雅心惊胆颤的。楚雅才想起来，不光是见过他几次，楚雅之前甚至还听过他的名头。
因着他是钟山市市高官路青山的儿子，楚雅就顺便多留意了一下，那些被抛到脑后的事情，才记起来。
他可不比路青山的温文尔雅，似乎听说他做起事来阴狠手辣的，是比撒旦还要需要警惕的存在。
楚雅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刚才路海洋究竟看到她去做什么了吗？后知后觉的恐惧蔓延上来的时候，楚雅贴着墙壁的后背更冷了，骨头都的发疼。
愣了一会儿，楚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咬牙笑着迎上他，“这才多久啊，就等不及了？”
这边光线比较暗，楚雅辨不清楚路海洋脸上的情绪。就算他看到点什么，只要楚雅咬死了不肯承认，楚雅猜他也没办法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楚雅主动攀上他，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拜金情妇的样子，学着那些曾经见过的情妇的模样，夸张的踮脚，去吻他的下巴。
果不其然，看到他皱皱眉的样子，有一抹不经意的烦躁。楚雅那悬着的心才落了落。若是不想招惹上这样的人物，引来以后的麻烦，也只能让他以为楚雅只单纯是拜金而来的，等让他厌恶自己了，就结束了。大家各取所需，也算不上无耻。
不远处，何韦默默注视着楚雅与路海洋的一举一动，很是有兴致。
“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哪！”何韦自顾自喃喃道。
“半天不见你人，干什么去呢？”突然出现在背后的林宇霆笑着拍着何韦的肩膀，眨了眼微笑着问道。
“吓我一跳！”
……
路海洋他下巴上有些胡渣，扎的楚雅有点疼，楚雅咬了咬他的下唇，看着跟路青山几分相似的脸，有点恍惚。
下一秒，那抹温热的唇突然离开，楚雅下巴被捏住。
“怎么啦？”刚才压下的不安重新的升上来，楚雅眨眼看着他，问道。
碰上的却依旧是最开始见到的那漆黑的眼，他低头，埋在楚雅的颈窝里，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拖长，如同惊雷，让楚雅浑身冷了个彻底——
“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楚雅实在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他脑袋还在楚雅肩膀上，粗重的呼吸火烧火燎的，烧的楚雅浑身灼热也冰凉透底。
“什么别的男人，你连自己的味道都闻不出来了啊。”
楚雅继续伸手抱着他，手指有点僵硬。很清楚的能感受到，路海洋在楚雅脖子处多吸了几口气，像是狗嗅地盘的时候一样。
任由楚雅怎么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身上是不是真的有秦斯留下来的味道。
不应该啊。
“你该不会以为我上厕所的功夫还能……”
楚雅心里惴惴着，只能娇笑着打马虎眼。
路海洋身上的烟味比较重，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侵略性，若不是长相相似的话，楚雅甚至以为这压根不是路青山的亲生儿子。
在楚雅话说完之前，他就抬起头来了。那双眼睛漆黑明透，没旁的情绪，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雅，伸手重重的揩拭了一下楚雅的眼角。指腹比较粗糙，擦的力气也不小，擦的她眼角火辣辣的。
眼妆绝对被毁了个彻底了！
“哎哎哎，妆，妆没了。”
眼看着他还想抹其他地方，楚雅抓着他的手腕，差点急的跳脚。按这个擦法，想都不用想，等会脸绝对和调色盘一样楚雅抓住他的手，“怎么？”
被楚雅攥着手，路海洋也不急，靠着墙壁，懒懒散散的问她。
楚雅再打量过去的时候，从他眼里看不出其他情绪了，好像刚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情绪都是楚雅自己幻觉而已。
“明天有个相亲，你跟我去。”在他这话说完楚雅基本知道意思了。
他相亲的时候自己去还能干嘛，不就是当挡箭牌吗？楚雅自顾自想到。
“明天去买点衣服，别给我丢人。”一张卡塞到楚雅的手里。
不过他还是看着楚雅，很安静的靠着墙壁，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这塞卡的动作，可真和他老子学了个十足十的像。”楚雅心里嘲讽了一声，可还是接过卡，仰头带着最灿烂的笑容，真心实意的挽着他的胳膊，凑上去高兴的搂着他的胳膊。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吗？这卡没限额吧？”楚雅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张卡，眯着睛咧着嘴往他怀里凑。
反正脸上的妆都花了，还怕什么，并且楚雅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全都蹭到他身上去。
“嗯。”
他眉头皱着，手从楚雅怀里抽出来，看样子已经没耐心了。适可而止楚雅还是知道的。
既然警报都解除了，再装下去，就是到了露破绽的时候了。可能是刚才的表演太成功了，或者是没了兴致，他也没故意跟楚雅多热络，也没再看楚雅，楚雅自个儿也全程当个摆设，跟着他出去。
宴会已经到了尾声了。
好几个学生喝的醉醺醺的，东倒西歪。没看到路青山在哪，这是楚雅唯一失落的地方。
一直到楚雅走了的时候，也没看到路青山的影子，楚雅自嘲的笑了笑，这是被我吓怕了吧。
他总不会以为我打算现在就撕破脸吧？真太天真了。
楚雅侧身的功夫，拿着手机给路青山发了个短信，像是石沉大海，再没动静。不过也如楚雅所料，不算太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