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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草木之道

在等待的时候,琴无垠拿出林墨染给他的那枚玉简,默念了一遍林墨染告诉他的口诀,用心感应起来。

玉简内容先是简述了修行原因。

自天降陨石以来,龙国滥用自然的文化为之一变,人们再度对自然充满敬畏,并师法自然,进而从自然中汲取使肉身得以强化的根本。

接着讲述了修炼的几重大境界,分别是草木境、山水境、雨境、雪境、云境、雾境、归一境。每重又分小成、中成,大成三个小境界。

而草木境正是以草木为鉴,以草木入意,以草木入身,进而达至草木皆兵的法力。

观草木可以知春秋,可以明兴衰,可以悟天道。

琴无垠‘看’到这里,心中有了些许明悟,并非对境界的领悟,而是对现在这个时间段有了些无法言说的透视感,或者说‘观’感,又如同找到了准确切入这个时间段的点。他顿时觉得来自内心深处的漂浮感减轻不少。

沉浸在这种感悟中,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他体内散出,他清晰感受到了空间内的一些变化。

刺果针叶的中间部分向外扩展了一丝,甚至散发出些许近乎微不可查的毫光,而一枚枚刺果的颜色更加鲜艳欲滴。

原本伏在无常种子上方的郎士奇则爬到了琴无垠腿上,仰头看看他,随后张大嘴呼吸着,犹如吃到某种美食般,舒爽地闭上了双眼。

千重山的头颅也飘到了琴无垠身边,他颈部渐渐凝全,双肩也已可见的速度凝实。

他甚至‘看’到潭水源头,接近一百度的温泉活水正汩汩涌出,每滴水珠里都含有一丝氤氲之气,‘看’到水珠和水珠之间连接处的间隙,‘看’到空间又扩展了一些。

然而就在此时,西门悬尸倏然出现在琴无垠上方,冰冷的眼神笼罩着他,“无知的人类。”她说完又隐入无常种子四周。

“鬼叫什么啊,莫名其妙。”琴无垠瞬即从感悟中收回心神,只觉得浑身更加通透了些,他挠挠光头,朝卖场看去。

周大福正满头大汗站在最底层停车场角落里左右张望,身旁是他的黑色雅迪车,车里放着露营帐篷、毛毯、睡袋、烧烤炉。他连洗漱用品和无烟木炭、竹签、烧烤佐料,甚至打火机、纸巾、塑料布、矿泉水都买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但毕竟用心了不是,他觉得琴少肯定会看在眼里的。

琴无垠自然看在眼里了,他微微一笑伸手朝车里的睡袋抓去。

周大福只觉得眼前一闪,他连忙朝车里看去,睡袋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了。他摸了把额头汗水,“是,是琴少吗?”

“是我,周哥。”琴无垠见收取秘境并没有影响到这次从过去时间段取物,随后又将帐篷拿了过来。难道重量也放宽了?也许和自己境界有关吧,他暗暗思忖着将剩余物品一一收了。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吉悦车里,一个女孩正透过贴了单向膜的车窗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偶尔调整着车身外的隐蔽摄像头,低头看看摄像机里的画面。

琴无垠收完所有物品后觉得应该回馈给周大福点什么,便一手抓住一头野猪放到了周大福身边,“周哥,绝对纯种野猪,你拿回去尝尝鲜。”

看着凭空出现的两头呲着獠牙的野猪,周大福不禁瞪大双眼脑补起来,我去,这一头野猪都超过一百公斤了,看起来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吃了会不会就可以修行了呢?嘿嘿,媳妇保佑啊。

他激动地对着琴无垠出声的位置鞠了个躬,“多谢琴少!”

“不用客气周哥,我去烤肉了,下次见。”琴无垠隔着时空拍了拍周大福的肩。

“琴少再见。”周大福笑着再次鞠了个躬。

而目睹这一切的女孩,已从怀疑周大福精神有问题,转换到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有问题。

在看到凭空出现,呲着凶残獠牙的野猪后,她不禁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将惊叫扼杀在了喉咙里。随后她顾不上继续监视周大福,连摄像机都没关,就发动车子快速驶离了感觉阴森森的地下停车场。

和女孩的感觉不同,琴无垠此刻相当放松愉悦。他先给手机充起了电,然后在郎士奇和千重山好奇的目光下点着了木炭,接着从野猪身上切了一大块肉,洗过之后切块串串儿。

琴无垠是第一次,难免生涩,不仅肉块切的大小不一,翻动也不均匀。但烤肉特有的香味儿飘散开后,还是牢牢吸引住了郎士奇,它嘴里流着涎水,不停围着烧烤炉转圈儿,间或朝琴无垠嘤嘤叫几声,“吃,吃,吃……”

琴无垠随后将第一串撸下来后给了郎士奇,小家伙舌头一卷,嚼都没嚼就咽下了肚。

他拿起第二串,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太咸了,齁死我了。”

郎士奇正在边上眼巴巴看着呢,蹭地跳起来,叼住了半空中的肉块。

琴无垠烤了几串后就渐入佳境,一人一狼吃的不亦乐乎。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朝无常种子方向喊了一句,“西门悬尸要不要出来尝一尝?”

“无知的人类。”西门悬尸照例是零下一千度的口吻。

琴无垠摇摇头不再理她。

吃过烤肉,收拾完残局,他便支起了帐篷,准备好好休息下。

帐篷支好郎士奇进去转了一圈,接着又趴回无常种子上方去了。

琴无垠收拾好一切,直到躺进睡袋后才想起一件事儿,那就是给安止烟拍照片,想到这儿连忙拿着手机和珠子出了空间。

针叶林矗立在一片黑暗中,如同从地底挣扎而出的根根手指,更像是被笼罩在巨大的暗黑囚笼里。

珠子的光亮打破了一小块黑暗,他开始借着珠光拍起照片。

手机不仅拍下了一棵棵粗壮树干,也拍下了黑暗里几点绿莹莹的光。

他随即收起手机,仔细感应之下发现竟然被狼群包围了。

看着针叶林深处他心中暗想,如果不是之前的狼群不甘心,召唤了同伴在这守株待兔,应该又是那头被自己戳瞎一只眼的家伙搞事情。

或许是境界不够,琴无垠并没感应到那头白狼地存在。

无尽黑暗中,群狼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存在,唯有它们绿莹莹的眼睛在提示着琴无垠,死亡,近在咫尺。

狼群在用沉默施压,也许在等待指令。

不过,琴无垠毫无压力,反而跃跃欲试,前两次没注意,现在正好可以看看狼的变异之处在哪。

就在琴无垠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头小牛犊般格外高大的白狼踱步走到了琴无垠跟前,绕着他缓缓走了一圈,最后王者般站在琴无递垠面前。它看向琴无垠的眼神带着疑惑和轻蔑。

琴无垠清楚地看懂了它的眼神,“我理解你的轻蔑,但你疑惑什么?”琴无垠一笑,向这头明显是一匹头狼的大家伙传了一道意念。

“孱弱的人类小子,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我和这么多同类来捕获你。乖乖地跟我走,别让我不小心弄死你。”头狼看着琴无垠手里发光的珠子,似乎不屑直视琴无垠的眼睛。

琴无垠一笑,“谁想捕获我?那头瞎了眼的白狼?”

头狼并没有回应,而是发出了一声短促愤怒地嗥叫。

随后有两匹白狼从琴无垠身后一跃而出,带着残影一左一右扑向琴无垠。

琴无垠双眼微眯,双脚一蹬地面,后发而先至,闪电般冲到两匹狼的间隙,双掌如铁锤般砸向两匹狼的腰椎部位。

咔嚓!

如同冰河碎裂的声音,同时从两匹狼的体内传出。两头狼呜嗷一声摔落在地。

琴无垠随后落下,左右双两脚分别踩在了两狼头上,一阵风刮过,吹起了他白袍下角。

头狼似乎终于对琴无垠手里的珠子失去了兴趣,绿莹莹的双眼直视着琴无垠,“人类,我收回刚才所说,但凭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群体的,如果你不想吃苦头,还是放弃抵抗的好,我不会为难你。”

琴无垠挠挠头,“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如果我把你打趴下,你会跟我走吗?”

“当然,力量是我唯一的信仰。”头狼叹息一声,似乎有些神游物外。

琴无垠一愣,“那就战吧。”说完他收起珠子,于黑暗中疾风般扑向头狼。

他没用匕首,也没有用拳掌,而是合身朝头狼撞去,他想试试,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结实,有多大力量。

头狼在琴无垠话语落下之时也一跃而起。

琴无垠和头狼在破空声中对撞在一起。

锵!

如同两块重金属撞在一起,刺耳的声音让四周狼群一阵头晕,狼群开始暴躁地游走。

四周针叶雨般震落,不等落地即化为绿色粉末飘荡在空中。

一人一狼同时倒飞出去。立定之后,一人一狼几乎同时发出一声长啸。

头狼发出的是群狼战术。

琴无垠则是被激起斗志,他一时血脉贲张,意念一动,手持匕首虎入狼群般扑向潮水般涌来的群狼。

顿时呲呲之声不绝于耳,如同破裂的水管,狼血不停喷洒四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他在狼群中游鱼般穿梭,手里的匕首不停刺中或划过狼身。

就在琴无垠杀得酣畅淋漓时,黑暗中传来一阵无形波动,死狼头颅内纷纷飘出一只只寸许大小,如同空气形成的狼体,向琴无垠汇聚而去。

而远处,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上,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在狼群中如穿花蛱蝶般的琴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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