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黑衣劲装男子的影像已被离末的神识控制,待到梦境再开始继续,他第一时间便是迫不及待的告诫梦中的崆山:
“你的魔族身份已败露,赶紧想办法出来!”
离末什么铺垫都没做,直奔主题,他不知待他入侵后,梦境还能持续多久。
可是梦里的崆山毕竟只是一个虚幻,一个用崆山记忆捏造的虚幻。没头没脑这么一说,他什么也理解不了。
“离末,你说什么?出什么谷啊?”
“没时间解释太多了!小主子,你一定要记住,这不是梦,谷中那个司水的小仙婢不简单,醒来后记得立刻脱身出谷!”
“......”
梦境中的崆山显然不明白离末在说什么,仍是两眼雾气、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离末有些急,却又突然古怪的看了眼四周,然后稍微舒缓了下自己的情绪,慎重的再次向崆山强调一次,
“你不用理解,只要记住我说的,你魔族的身份已败露,睡醒后立刻脱身出谷!记住!这不是梦!那东西我已经想到其他办法拿了!你只需赶紧出谷便是!”
离末对梦境没有立马结束感到疑惑,而我却在听到他那句“那东西我已想到其他办法拿了!”心里一惊:竟然想到办法了?
……
算了,不想这个问题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我甩了甩头,无奈的看了眼床帏前的两人,轻叹一声,松开荧光小虫,迅速的退出梦境来。
待我的意识回归到本体时,我便立马开始念诀,只见先前的那只瞌睡虫,从崆山的耳朵飞了出来,停在我的指尖,慢慢变暗然后消失。
……这才是正常结束造梦术的方式,捏碎瞌睡虫固然会即时结束梦境,但终归是强行中断术法,会对被施法者的精神力造成一定损伤,比如记忆缺失,比如变傻……
而我……不怎么想伤害……空桑的孙子,而且,我也不是没办法解决这件事,毕竟只是个梦,谁又能保证做梦的人一定会当真呢?
我走回自己的床铺,打算好好先睡一觉,其他的等明天再说。可是,我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明明困得厉害,却怎么也入睡不了,胸口一口气闷闷的,委实不痛快。一闭眼就仿佛能看到一架孤零零的床幔,悬浮于黑暗的空洞之中,床幔被风吹起,隐约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我心里一直默念着:空桑、空桑、空桑……一直折腾到天微微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
“啊!吓死我了!崆山你撞邪了!”
当我再醒过来时,刚巧看到崆山那家伙突然从床铺上弹起身来,一副惊神未定的模样。
听到我在旁突然叫了一句,又猛的转头望向我,却又同时很明显的往远处挪后了一大步!
“你做噩梦了?”
我假装一脸担忧的爬向他的床铺。昨晚在大厅打地铺时,两个铺位其实挨的很近,我知道那是崆山有意为之。就像我现在也知道,崆山如今这幅模样是为了什么。
“没…没…事…我没事……”
嘴里说着没事,可崆山的眼神却是隐隐在抖动的,“我就是刚刚突然睡着睡着……脚抽筋了…对!就是脚抽筋了。”说完还“呵呵”两声表示真没什么事。
“那就好,其实做噩梦也没什么好避忌的呀。我曾听云雾山上的老神仙说,其实梦和现实往往都是相反的。有时候,越担心、越怕什么就越容易梦见什么,不是有语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我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爬压在他盖的被褥上,脸凑得很近,近到我脸上都能感觉到崆山因紧张而呼出的温软气息。
我有些微窘,正想退身,却意外瞥见崆山右侧的耳尖开始泛红,不多会便红得似滴血般,甚是鲜丽晶透。在我还没想清楚的时候,我的一只手便已经摸上了他的耳朵,捏着那鲜红的耳尖来回摩擦了几回。
“……甚是软腻,十分舒服。”我小声嘀咕着,十分喜欢手下的触感及眼前的颜色。
崆山没听清我说什么,但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后,微微偏头,急急的打掉我的手,假嗔到:“男女授受不亲,火召,你这毛病得改!”
“小气,摸一下你也不会少块肉呀!”
“这不是少不少肉的问题,女孩家家,不能这么随便!这你是要吃亏的!”
“切~我哪吃亏了,我摸着甚是舒服,甚是喜欢!”
“喜…喜欢…咳…咳…这个…喜欢呐…这…”
崆山看着我一脸理所当然说喜欢,突然间连话都回答不利索了,来来回回只是反复提喜欢……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做什么梦了?怎么感觉你一觉醒来变傻了!”
我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然后又突然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模样:“噢~~你心虚了!对不对!你心虚了!……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梦呀?是不是?……快说!快说!我保证不告诉第二个人!”
我整了整衣摆,盘坐在崆山身前,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崆山看到眼前矮了自己快一个头的小小人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太杞人忧天了,不过是个梦而已,自己怎么就疑神疑鬼了,小时候自己老是梦到一团黑气将爷爷吞噬掉,醒过来爷爷不也是好好的吗?想到这,崆山也慢慢放松下来。
我离得崆山很近,近到可以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看向我眼神里的戒备也慢慢褪去。
我心下暗喜,为自己的小聪明,也为糊弄成功了崆山而得意!只是看着那渐渐褪色的红色耳朵,有些恋恋不舍。我喜欢红色润滑的东西,特别是带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就像当年的仙婢手里的野桑葚。
“哪有什么心虚,赶紧让开!都说了是脚抽筋了!”
“脚抽筋,能抽到你耳朵都红啦呀!鬼才信!……不过话说回来,你红耳朵的模样真好看!”当然,我说的真好看只是指崆山的红耳朵!
不过崆山好像会错意了,刚要淡下去的耳朵又渐渐红回来了:“什么好看不好看,我…我…今天还有好多事忙。赶紧的,收拾好床铺还要继续打扫呢!”
说完,崆山刻意转过身去,背着我开始收拾床铺。我稍微偏头,便瞧见了崆山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还有那久不褪色的红色耳尖!哪还瞧得见半点他刚醒时那股惊悚样!
离末,想和本姑奶奶斗!你还老了些!咦~怎么说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唉,不管了!啦~啦啦~啦啦!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