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猛地一呛，眼泪儿呛得涌出来，噙在眼尾儿，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天子淡道：“左右进了宫，想那些做什麼，徒添腹诽的。”
珍嫔微怔，忙笑道：“是臣妾失言，陛下莫怪。”
“朕已饱了。”天子拿过一块儿巾帕擦拭，淡道，“走罢。”
珍嫔忙起身恭送。
软软心中哀嚎，本大仙儿还没饱哩！
但无法，只得起身，随圣上离开，只是这眼珠子还一直粘在这桌儿饭菜上，一步三回头儿。
一溜儿人半道走着，软软笑道：“陛下果真饱了么？怎么倒像生着闷气儿似的。”
。天子面色不澜，边走边道：“揣度圣意，你可知是何罪？”
软软偏也不怕，笑眯眯道：“我这不同的。旁人是为了巴结讨好，我已是陛下御前之人，只想让陛下开心罢了。”
“你这嘴儿倒是巧得很，”天子倒笑了，“那你再猜猜，朕生得哪门子气？”
“我若猜得出，便不问了。”软软托腮笑道，“陛下可是恼着珍嫔娘娘那番话儿？”
不待天子回答，便又笑道：“陛下爱重珍嫔娘娘，自然看重娘娘说的话儿，殊不知娘娘不过无心之言。”
天子略微挑眉，深邃眸底闪过一丝情绪，倒没说话。
软软忽觉尴尬，便移开话茬儿，笑道：“陛下出行，为何不乘御撵呢？”
“终日端坐，总归腻了的。”天子道。
一路上就光听见软软清脆欢脱的声音叽叽喳喳，倒教这一队儿人生活起来了。
忽有个小太监儿跌跌撞撞慌跑过来，面容骇然，满是褶皱儿，撞上仪仗，忙跪拜道：“陛下万安！”
天子略微皱眉：“何事？”
“白兰轩的井里…死，死了个人，现已捞上来，脸面泡得不成样子，只是衣裳华美得很，倒像是哪位主子娘娘……。”
一旁侍人忙喝住：“信口胡言！”
小太监儿满目惊恐，忙磕头道：“奴才所言句句是真，陛下去看了便知！”
软软见他磕得头破血流，便道：“陛下去瞧瞧么？”
天子不耐皱眉：“这种事，找朕作甚。你去瞧一眼便是。”
软软忙领了命，带着几个人随小太监儿一同去了。
边走边问道：“这白兰轩是何处？”
太监儿道：“就是先皇的那些疯了的太妃们的住处，平日里除了几个宫人伺候着，不大有人去的。”
软软托腮道：“这尸体，会是哪个太妃么？”
太监儿摇头道：“都查验过了，不少的，统共七个。如今这尸体没主儿的。”
一路说着，便到了白兰轩。入眼朱墙玉瓦，只是墙头长了许多青油的苔，已残破得不成样儿了。
软软遂道：“瞧着也是华丽过的，只是淹在这深宫中罢了。”
太监儿笑道：“这儿曾是先帝宠妃芷芸娘娘的住处，后先帝龙驭，芷芸娘娘便投了井，之后便有人说这儿闹鬼，不再有人来了。太后娘娘索性儿将那些疯了的太妃娘娘们关进这里边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