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传言愈盛,清浅越觉得自己是在拖累苏丞相。在给苏俦和苏夫人请安的时候她为这件事十分不安。
苏俦倒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虽然我们都知道这父女关系是为了什么,但是老夫及内人真是十分喜爱你,也确是拿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了。自家女儿才名出众哪个做父母的不高兴啊。”
清浅听了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于是盈盈拜倒在地真诚地说:“清浅自幼失怙,如今举目无亲,幸得苏相和夫人如此真心相待,女儿在此谢过二位。”说着流下了眼泪。
“唉呀,快起来吧。我们这是白拣了一个女儿啊,高兴还来不及呢。”苏夫人拉过清浅将她揽在怀里爱抚着说道。
清浅被这母亲似的爱抚惊到了,她自己幼母亲早亡,虽然继母待她甚好,但是也少有这般怜爱的疼惜过。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温暖,将头靠在苏夫人的肩上轻轻地唤了一声:“母亲。”
苏夫人一辈子只生了两个儿子,并无女儿,苏丞相与夫人情感甚笃,别人家的三妻四妾在苏府却没有。清浅在进了苏府之后对这个状况也甚是惊讶。但后来与苏氏夫妇相处才发现,他们是真的感情深厚,苏俦在人后有时还会称夫人一声“丫头”,这让清浅真是大跌眼镜。
“夫人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如今也是得偿所愿了。”苏俦笑意深深地看着夫人道。
“可不是嘛,先前只生了那两个混小子,再想要个女儿来着,可是一直没这个福气,如今倒好,天上掉下来一个。”说着更加甜蜜的笑起来,越看清浅越是喜爱。
“咱们苏府虽是高门但也不需多拘了你,之前苏妃娘娘在家时也是由着性子玩的,只是如今进了宫不得自由了。”苏夫人有点感伤道。
清浅笑道:“多谢母亲。女儿若有何不妥贴的请尽管教导,免得惹人话柄。”
一时间一室祥和欢乐,清浅倒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之后和每日都是这般度过,她才慢慢从梦幻的感觉中走出来,真实的感受了家的温暖,受人庇护的享受。
冬夜寒凉,外面下起了雪来,她有些浅眠。雪越发的大起来,安静的夜里有簌簌的声响,她披衣起身,推开了一扇窗,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一阵冷风钻进屋来,她打了个冷颤,刚要关窗却见一个黑影掠过,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却在叫出来之前被人捂住了嘴。
“东方烈,你想吓死我啊?”清浅挣脱那人的手之后轻叫了一声。
“嘘!”东方烈示意她小点声音,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了一会,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在苏府还好吧?”许久之后他问道。
“好,特别好。谢谢你东方烈。”清浅低声道。
“嗯,我也看出来了,有点好得乐不思蜀了。”东方烈声音里带了些委屈。
“也不全是啊,我有那么一点点想念你。”清浅抬眼看他,眸子里一点调皮。
“我倒是听说最近苏相家的门槛快要被作媒的人踢烂了。”东方烈声音里有一点点不悦。
“那倒是,每天都要有几拔求亲的。什么礼部侍朗家的大公子,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还有······”清浅故意掰着手指坐在那里数,一边数一边抿住唇笑。
东方烈听着听着脸越来越沉,握住清浅手越抓越紧,直到抓得清浅发疼,她不由得叫了一声:”哎哟“东主烈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忙查看清浅。
“伤到哪里没有?”东方烈只顾低头看清浅的伤,却不料听到她的浅笑声。
东方烈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拉了她拥在怀里沉着声音责备:“连本王也敢取笑了。”。
“为什么不敢。”清浅依然笑意盈盈地问。“不过是一些无干的人来提提亲,你就这个样子,要是我真的嫁了别人,你又当如何。”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东方烈眸色深深地道,“这一辈子,上天入地,你都是我东方烈的人。”
清浅笑笑:“霸道。”
“对你,这不算霸道,三生石上我们的旁边谁的名字也不会有。”东方烈看着她。
清浅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他,这算是他的承诺吗?
“东方烈,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不会负你,但若有一日你负了我,那永生永世我们都不会再相见。”清浅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东方烈笑不语,只揽住她,低头吻上她的唇。
窗外雪依然在下,借着一烛灯火给东方烈讲起苏府的事情,讲她这段时间在相府里的所见所闻,说到苏俦叫夫人“丫头”时东方烈愣了一下,也笑了出来。没想到看上去朗月清风的苏相在爱人面前竟也是这个样子。
二人细细的说了一会,清浅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一直在想,你当初给我安排的这个身份,对苏家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说完她看着他,脸上写着担忧。
见东方烈不语她又接着说:”苏妃娘娘已为一宫贵妃,又育有七皇子,苏家已是如日中天。如果再被天帝赐婚于烈王,那苏家的立场在朝堂上就十分明朗了,到那时于你也许算是助力,但于苏家呢?“
“苏家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放心。”东方烈将清浅揽在怀里,“我白日里不想找借口过来见你,也正是怕给苏家落人口实。”
清浅听他如此说,心中的对苏家的担忧才略略放下。
“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空来看你了,你自己万事小事。”东方烈嘱道。
“你不用担心我,苏相和夫人待我都很好。”清浅笑着回道。
东方烈点点头,静夜里室内的光线暗淡,他的脸色并不十分明朗。但清浅还是感觉他沉默一会之后脸上晦涩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