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之一来，护犊子一样挡在花如练面前，自己先得罪郑满，说：“郑老师，您好，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昨晚才收的徒弟。”
郑满懒得和赵尚之讲礼数，他直接问花如练：“如练，你值得找一个更像样更有教学经验的老师，赵尚之从没授过课。”
赵尚之抢先回话：“郑老师不该这样孤陋寡闻才是，难道你不知，你当初的老师也曾算是我的学生？”
花如练就夹在两人的唇枪舌剑中，看样子，赵尚之是要给他挡刀挡枪了，她一声不吭，看他俩拌嘴。
说不引以为傲是假的，本行业的两大巨头抢着收自己为徒，不轻飘飘才怪。
还是小容最聪明伶俐，她走过来解围：“如练，怎么不看电话，你小姨都打到我手机上了，说正在你家等你呢。”
花如练接过这出戏就演，她滑开手机来看，说：“呀，调了静音，我小姨已经等了大半小时了，不急死才怪。”
说完，连忙向二位巨头告辞：“郑老师，赵老师，家有急事，有什么改天再谈。”
没等二人回话，拉着小容就急匆匆走了。
赵尚之便说：“郑满，你觉得有何不妥的话，可以向组织反映。”
郑满不是不知道，赵尚之这样说，还不是明知道组织是个现实的组织，一切只看谁创益高。
奈何他教的所有学生，创收总和都抵不过一个赵尚之。
花如练回到家，烫了几棵青菜吃。
才吃几口，赵尚之便发来信息：“明天就来上课，日程和相关注意事项我已经发到你邮箱，这是我私号，但与你之间，只作公用。”
花如练连忙登录邮箱打开邮件，一打开，简简单单几行，但已经将要点交代清楚。
真服了这赵尚之工作效率。
她认真阅读邮件：
首先，以后，你就别用真名了，我们这行，没几个人用真名，你看就叫白无常如何？
第二，明天9点半，我的辅助英子会到上次我找你的那个路口等你，她会送你去选衣服，做头发还有皮肤护理，你只管上她车，听从她安排。
第三，明晚8点，四季酒店准时恭候你。
最后，请记得，今晚，要早睡~
花如练看到最后那个温暖的波浪号，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发邮件的时候会用到这个符号。
这晚，她就乖乖听话早睡，奈何一向晚睡惯了。
无奈，只好祭出那安眠吉他曲。
她的脑神经和这首曲子早已达成契约，相互成就一顿安睡。
第二天醒来，8点多了，窗户依然透不进来一点光，这房子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住久了人不抑郁才怪。
她9点10分就在路口等英子。
英子9点20分就到了，一见到她，便下车，安排她坐在后座。
这是一辆保姆车，后座座位面对面放着。
英子一跳上车就说：“你实在不该住在这种地方，妆化得再精致，一路走出来，自毁一半，住处我们已经在安排，明天你即可搬家。”
花如练怔怔看着她。
无法猜出她真实年龄，要说她才20几岁，但却有30多岁的干练。
她的五官真是好看，眼长，鼻细，脸又尖尖的，连一张脸都这样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
她此刻自我介绍：“无常，您好，我是英子，以后合作愉快，多多关照。”
花如练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无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到英子递过来一个手，才连忙握了上去，说：“我什么都不懂，要你多关照才是，以后有什么冒失的，还请多担待些。”
“放心，我就是来辅助赵先生教你什么都懂，别再冒失的。”英子握着手说，此刻，她看到花如练的手略有粗糙。
花如练问：“为何赐我名无常？是黑白无常的无常，还是人生无常的无常？”
“黑白无常的无常，可见赵先生对你足够上心，也寄予厚望。”
“黑白无常，不是鬼差吗？”
“也叫勾魂使者，传说中，男性的阴魂就是由白无常吸引的。”英子说。
“呵，听着这名字就够渗人的。”花如练笑说。
英子言归正传：“等下10点，商场的门开了，我先带你去选购几套衣服，其中一套是今晚要穿的礼服，选完衣服后，我们就去吃个简餐，时间紧迫，你中午不能休息，你需马不停蹄地去修甲美甲，美发美肤，还有，你的手，也需护理一下。”
花如练点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
整个上午，英子周旋在两三家品牌女装店内，选了几套风格各不相同的衣服，轮番让花如练穿着看。
不得不佩服英子眼光独到精准，她挑的衣服，乍一看只是单纯觉得版型好质料好，却真不知一穿上了，要显身材显身材，要显肤色显肤色，简单而不沉闷，特别而不张扬。
果真是人靠衣装的，花如练穿上英子拣的衣服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气完全不一样了。
而后，她就被安排去做各种美肤美发修手修脚。
都是些高档场所，花如练以前连看一眼都不敢看，现在来了，也被店里的装潢镇住了，幸好有个熟门熟路的英子引着关照着，她只需乖乖听命一言不发，即算不出丑了。
什么叫改头换面？今天她所做的估计就是了。
从头到尾都梳理过收拾过美化过，一个人即便是不整容，光靠拾掇和打扮，前后就足以判若两人。
这一番收拾，还不是彻彻底底的，也要弄到晚上7点才勉强完成，等花如练的头发吹好，英子立马塞给她一套V领无袖黑色长礼服，叫她换上。
换上衣服，还穿着拖鞋，英子就将花如练推上保姆车。
车内已经坐了一名化妆师，花如练自动自觉乖乖坐好，一张脸任凭化妆师摆布。
英子一边从旁收拾一边说：“你现在是不胖，但是肉都是松垮垮的，以后要练紧致一些，现在只能穿黑色了。”
花如练唯唯诺诺：“是。”
英子看她那么听话，便又说：“你们今晚去参加的是一个名流晚会，赵先生今天叫方易中，你只管称他易中哥，是一名红酒商人，别人问起你们关系，你就说是朋友，若别人向你打听他，你只需说不知道。你别担心出丑，见人就轻轻点头微笑，挽着赵老师的手就行，有什么，他会看好你的，放心。”
“你呢？”花如练问。
“我这奶妈就不跟着进去了。”
车子来到酒店门前，化妆师总算完成了她的杰作，花如练看到窗外的酒店，一种奢华正面袭来，她紧张起来：“不是说好上课吗？怎么来这里了？”
“进去你便知道了。”英子说着，一手给她两脚塞上一双鞋。
匆匆忙忙穿上了“水晶鞋”，英子先跳下车，她递过一个手来扶着花如练，说：“去吧，赵先生已经在门口等你了，记住，这一脚踏了进去，你就是白无常了。”
此刻，她花如练，到底是穿上水晶鞋去参加舞会的灰姑娘，还是被巫婆剥掉名字将要丢掉灵魂的千寻？
不管如何，路已经选了，她只管走便是，将来头破血流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