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头还很昏呢。”林夕雪一脸精神萎靡的问道,她的身旁并没有别人,但她问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心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她”。
锦鲤?
这是她的名字吗?
那么她和自己有和关系?
昨天这个姑娘出现在自己心里,或者说她的记忆灌输进自己的大脑里,自己一开始想的可能是某个修士打算对自己夺舍。
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对她没有生出敌意,并且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凝实,自己还觉得她极度的亲切。
就好像,另一个自己一样!
当然,林夕雪也有疑问,当时自己也感觉到了她锐利如刀,浩瀚如海的心灵意志,当她却没有对自己进行夺舍。
莫非她真的是另一个自己?!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夫子教导,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遇到不懂的就要问,是以小姑娘就显化在心灵世界中,直接开口问了。
她的内心世界,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水面,而在水面之上有一个明黄色衣裙的女孩闭眼伫立,不动声色。
听闻林夕雪的问话时,她抬头来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时,面色动了动,但转眼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在林夕雪期待的目光里,豪无感情波动的话语从锦鲤嘴里传出。
“第一个问题,来这里是我想看一个人,第二个问题,我不是你,第三个问题,你也不是我。”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什么嘛!”林夕雪气呼呼地鼓起嘴巴说道:“你这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还有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不是一样吗?”
“……”
眼前的美丽女子没有回答,这让林夕雪很没面子,也很生气。
“锦鲤……对吧,我现在就只知道你的名字,你就不能再说具体吗?比如你要去见谁,你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既然说了你不是我,那为什么你不夺舍我,凭你的心灵意志应该可以在一瞬间做到的吧!”
林夕雪也不是没有脑子,虽然吐槽锦鲤给的信息太少,但却还是知道问题的关键,当然智力不等于经历,小姑娘很聪明但还是单纯了点。
看着眼前女孩清澈见底的目光,锦鲤还是开口了,但语气依旧冷冰冰的:“那个人去见了你就知道了,至于我为何出现这里,是因为有人让我出现在这里,而我不夺舍你,是因为我不想。”
林夕雪听完,更加懵逼了,原本就是一头雾水,现在竟然又出了更大的问题,这话自己一开始就不该问这个女人,从她面瘫的样子来看,能问出个东西南北才不正常。
而有人让她出现在自己心灵世界当中,那么那个人又是谁?他想干什么?
不清楚,莫名其妙的!
不过,林夕雪觉察到了锦鲤最后那句“不想”带有的情感波动,为何不想?难不成是因为讨厌?
林夕雪踏步上前,身子差一点就要靠住锦鲤了,问道:“你,讨厌夺舍?”
锦鲤凝眸望着她,一双眼睛如同星辰灿烂而又深邃,但极中却又感觉不到一丝情感,不对,是感觉不到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两人的脸几乎就要就要贴在一起,被一个人这么凝视,哪怕她同样是个女人,林夕雪也突然感觉到了脸色发烫,才几个刹那,便急忙后退,移开目光,不敢在看。
在她大脑晕眩的时候,耳边传来锦鲤清冷的声音:“夺舍他人的人,都该死!”
声音依旧平静如死水,但却不是没有感情了,林夕雪却能想象出来,她是说真的。
莫非,她有被人夺舍的经历?或者有至亲之人被人夺舍?
不理会林夕雪的胡思乱想,锦鲤抬头,眼睛里阴阳玄变的韵味流转,目光仿佛穿过一切虚无,看透时空轮回。
……
幻境时空之上,张若尘对上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河对岸的楼管弦见的张若尘发笑,开口问道:“道长为何而笑?”
“也无大事,只不过是一切发展顺利而已。”张若尘摇摇头,然后仔细思考,继而答道:“锦鲤姑娘因情绪失控而破入极境,所以这种极境是不受控制的,但她心灵极端封闭,不存他物,若要让她恢复,就必须先使她打开心灵,是以我便先自己构造了一个‘林夕雪’用以中和她的‘极心’。”
楼管弦恍然大悟:“难怪我在真实时空里不曾听过林公子有妹妹。”
之后楼管弦继续看着下方一切,时不时将自己的心灵意志洒下,去改变一些“人”的命数,用以参悟验证自身所学。
现在的这方幻境天地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幻境了,而是一个以四人心灵意志为根基衍生出来的虚幻世界。
天道可算,人心难测。
佛说,一弹指有六十剎那,一剎那有九百个生灭,一个生灭就是一念。
唯心所现,唯识所变,当处出生,当处灭尽,随众生心,应所知量,法尔如是。
人的思维是不可揣测的,因为时刻都会变化,而四个人的心灵意志组成的虚幻世界自然时刻都在演化,其发展方向就算是四个人推心置腹也无法去完全去掌握。
是以楼管弦也可以在其中做手脚,不过,他通人情世故,涉及张若尘锦鲤包括余贤的部分他不会去动。
他做的事不会去干涉到其它人或者干涉较小,比如突然给路边的乞丐一大笔钱,然后观察他的行为,借此参与七弦法。
当然,他知道张若尘构造出林夕雪这个人出来,不只是那么简单,但如今锦鲤也是醒悟过来了,锦鲤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有说话,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出风头。
仔细看着就好。
张若尘见得楼管弦不再言语,继续将目光投了下去,继续观察者一切种种。
他轻声细语:“弹指间刹那生灭,生灭之间就有念头,这人生修行,还是落在一个心上,佛渡有缘人,道化有心人。”
锦鲤但好似听到了这个声音,答道:“公子便是我的心,若道长能化公子入道,我以一颗极心相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