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倒挂在树上,看着白夜漆黑的眼瞳里逐渐映出自己的脸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见地上亮起一阵白光,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汇集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原来刚刚的黄符阵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列阵是这个意思。
刚刚被震飞出去的苏啸四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阵法周围,双手不断变换掐决,丝丝肉眼可见的灵力被注入到阵法中。
白夜眉头一皱,心道不好。可目前身处半空之中,完全没法停下或者回头,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硬着头皮向前。
苏啸像是早就料到现在的状况,面色一沉,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咬牙,竟在手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滴在了阵法之中。很快鲜血沿着阵法纹路蔓延汇集,使得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阵法的光芒也由白逐渐变成了红色。
红光自下而上,刚好将白夜圈在中间。白夜嗓子里发出一阵阵嘶吼声,拼命的摆动着尾巴,挥动着四爪企图撕裂这个阵法。
然而,献祭了鲜血的困妖阵很快便有了很明显的作用。白夜只感觉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四肢动弹不得,仿佛有千斤之石压在身体上。
“嘶——”一道道红色的光刃从阵法中悠悠的飘了上来。看似柔弱还略显美感的光刃竟轻而易举的在白夜的身体表面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细密的小血珠渗了出来,将纯白色的虎毛染上了丝丝鲜红之色。要知道白夜虽还没有正式得道,但贵为神兽,肉体要比寻常妖兽强上许多,现却被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光刃弄的如此狼狈。
看来这次苏啸确实是下了血本。
苏沫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苍白的脸上升起阵阵怒色,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浑然不知痛。苏沫看在眼里,恨不得替白夜去承受这种伤身之痛。要不是自己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起网!”地上的苏啸大喝一声,只见从天而降一张金色的大网隔在了苏沫和白夜之间,同时向着白夜收缩,很快整张网就将白夜裹了起来,紧紧的勒在身上,使其动弹不得。白夜只感觉身体内所有的灵力都停止了流转,自己就跟一只普通的老虎一般无计可施。
“阿夜!”苏沫眼睁睁的看着被金网包裹着的白夜直直的朝地面坠落而下,最后重重的砸在地上,苏沫的心也跟着重重的落了下去。
地面上一阵尘土飞扬,白夜透过金网看着苏啸向他走来,不停的扭动着身体。然而这网竟随着他动作幅度的变化越缩越紧,直到在白夜的身体上勒出血痕。全身的疼痛使得白夜只能安静的躺在地上,低沉的嘶吼着。
“哎呦,小老虎,刚刚不是还挺厉害嘛,再来吼一个我看看。哈哈哈”苏啸知道白夜开了灵智,蹲下来看着它戏谑道。
白夜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苏啸,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给活剥生吃了。
“吼——”一阵虎啸对着苏啸扑面而去,吓得苏啸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惊魂未定,差点以为白夜要挣脱绳子扑过来。
看到白夜只是逞逞威风,并无什么实际行动。苏啸这才尴尬的醒悟过来这大白虎在戏弄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眯着眼睛道:“你尽管挣扎吧,如今你插翅也难飞,我看你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说罢,还朝着白夜踹了两脚以解心头之恨。
“把她放下来带走。”苏啸朝着树上的苏沫扬了扬下巴,身边一个手下立马会意把苏沫放了下来。
白夜看着苏沫,长时间倒吊在树上大脑充血脸颊泛红,额头上的青筋分明可见。再加上刚刚情绪波动较大,现在已经是昏了过去。白夜愣神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先前修炼乱了气息,刚刚又是一场搏斗,终于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阿夜,阿夜,阿夜!”苏沫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全是些细密的汗珠,一阵阵头痛让苏沫的眼前有些模糊。调整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靠在床边环顾着这个房间,屋子不大,摆设也很简单朴素,最显眼的就属屋子正中间的那一鼎大香炉还在冒着青烟,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火味。
道观!
苏沫立马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苏啸所在的道观了,看来苏啸是把他们都带回了道观,哼,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心中有愧神明。
她在这,那白夜在哪?苏沫忽然想起白夜也被抓住了,还受了伤,苏啸那个没人性的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苏沫越想越急,也顾不得头晕,迈腿就向门外走去。
“干什么,回去!”苏沫刚打开门便被劈头盖脸一声大喝。
门口一左一右分别站了两个小道士,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服,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头上还扎着一个丸子头用发簪固定起来,长得可真不赖。两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也不像是凶神恶煞之辈,看来也只是奉命看守着她的。
“两位小道长,行个方便让我出去可好?”苏沫拉住一人的袖子,开口恳求道。
那小道士噌的一下红了脸,急忙扯回袖子,支支吾吾道:“施主,男女授受不亲的。”
额?这不是还没碰到肌肤嘛,切~
苏沫撇撇嘴,觉得这小道士有些憨态可掬,还带着些死脑筋。
哎呀呀,差点忘了正事。
苏沫正了正色道:“失礼了。小女子只是一时心急,望小道长见谅。”虽然苏沫有心想调戏这小道士,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时候。“小道长,你让我出去好不好,我的朋友被抓了,他现在伤的很重,我要去找他的。”
那小道士十分为难的样子,两个眉头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姑娘,我们只是奉命看守的,若是放你出去会被责罚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偷偷出去看看我朋友,看完了我就回来。不会连累你们的。”说着,苏沫还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你们修道之人不都讲求助人为乐,积德行善,以求大同之道嘛。我朋友伤的很重的,你们就帮帮我啊,算是为自己修德了。”
小道士再一次扯回自己的袖子,一副要了他命的样子:“姑娘,你可是苏道长带回来,且亲自下令要严加看管的人,你这般实在叫贫道为难呢。”
“就是啊姑娘,那苏道长可不好惹的,若是让他知晓,我们可就真的没命了。”另一个小道士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是道家门第,他总不能做出些有辱道家圣地的行为吧。”
“你有所不知,这苏道长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之前有两个小道士因为放跑了他抓回来的女施主,据说竟被活活打死了。而且,苏道长抓回来的女子都是被用来做炉鼎的,还有…………”
“呸呸呸,这种话你也敢说。装作不知即可,小心小命不保。”
小道士捂住那脸红的小道士的嘴巴,不禁嗔怪道。不说苏沫也能猜的个八九不离十,虽知晓她这个叔叔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不曾想竟然在道观里也敢如此明目张胆。
小道士又转脸看了看苏沫,叹了口气:“姑娘,不是我们不帮,实在是我们……唉”
说着,又将房门关上。任凭苏沫如何敲打踹门都只是牢牢的抵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