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快速前进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马车夫的缰绳出了问题，李如南只感觉马车一阵颠簸，阵阵南风从车窗穿涌而入。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芜野，仿若下一秒便会将其抽出。沉默了几秒，李如南便听见车前的车夫不好意思道：“方才马匹不受控制，姑娘没被惊吓到吧？”
“没事。”李如南回答道。许是自己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李如南跳下了马车，付完车钱后便径直走向了兵器阁，看着眼前的繁华市集，她不禁有些心情沉重。
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奸商。
李如南有些咬了咬牙，心里觉得分外不满，她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随着进出的人们一同进了兵器阁。
可不知为何，这次和上次竟有些不同。李如南心想道。只见她才刚走进大堂，便被一个打扮得像似小二的男子拉到了一旁。
“李家小姐。你可算是来了。”那打扮得颇为奇怪的男子将李如南拉到一旁，旋即便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好一个会易容的长野。
李如南心下想道，她随着长野的脚步往前走着，忽的，她那眉睫颇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一道白光闪烁，李如南紧紧跟着长野，紧跟之余也不忘四下看了看。
熟悉地形，总是一个好处。李如南心想道，她略略扫了眼那些暗金红色的墙壁下站着的面无表情的人，时间一长便觉得分外疑惑。
不为别的，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些人的脖子以及关节部分，都是被线缝着的。
李如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心里攥着芜野的力道也不自主的加大了几分。
李如南皱了皱眉，但还是轻轻的开口探询道：“他们……不是活人吧。”
“不是。是纸和布做的。”长野回答得很干脆，李如南点了点头，长野继续说道：“万物皆有灵，而人妄自称己为上品，人的精气神旺盛，死后不会尽然消失。”
“那又怎么样？”李如南皱了皱眉，前面的道路更为深远，但所幸长野所到之处，灯会被那些纸布人悄悄的拉动，因此李如南走得还算有光。
“将人死后余下的精气散掉一些移到这些用线缝起来的人身上。就会有几分人的意志了。当然，看你移进去的精气有多少。”
李如南不再多问，眼见着转了几个弯后，便到了一间屋子前。
“我还有点事。”长野停下道，“我得先行一步。主上所在之处就在前方，你再走一会儿便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李如南点了点头，道了谢后便照着长野的话往前走着。站在原处的长野趁着黑暗转身绕进了一间屋子，他将身上的那番打扮换掉，随手拾起了屋子里挂着的黑金长披。
长野缓缓戴上了放在柜子上的一副银灰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凌落的无比清尘的脸，但那在月影重重的映衬下却并不明显。
“东方大人。您不是还要去梁城江家走一趟吗？”当换好着装的“另一个人”站在过道时，他身旁的一个小吏毕恭毕敬地问道。
“今晚有急事。不去。”东方瑾俞应声道，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过道里。
这是件有趣的急事。所以不能被妨碍。东方瑾俞心想着，步履如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