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进屋时,雪灵正与如月交谈着什么,见到来者,如月便是很知趣的起身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房间,给两女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时间与空间。在如月离开后,雪灵非常热情地笑着请雅雅坐在了对面,本是唤仆人来为雅雅斟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便又改口让仆人拿酒与酒杯,然后亲自给雅雅倒上。
“我便以茶代酒了……说起来,雅雅姐,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坐一起聊聊天了。”雪灵小抿着茶水,笑道,“小白总说,虽然情谊永恒,但因世事变迁,雅雅姐你却要比当年高冷许多,即便依旧能在一起说笑却回不到当年那般随意。然而在小灵儿眼中,除了成熟不少外,雅雅姐其他的与当年都一样呢!”
“哼!那傻白说的话你还信?存心调侃罢了。”这样轻松随和又熟悉的语气令得雅雅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也是笑道,“与其说我,不如看看那傻白,自从跟那臭猴子扯上关系后便开始玩起了失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灵淡然笑道:“嘿嘿,小白也想出力嘛!当然,我也是,也想与大家一起努力。呐……雅雅姐……这么多年,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需要道谢?”雅雅说着似是有些不悦,微微皱了皱眉后瞥了一眼雪灵,忽是又道,“我的朋友不多,你属其中,所以……无需见外。”
“抱歉抱歉,是我的不是,下次绝对不说见外的话。”雪灵再次一笑,道,“不过说起交友,我也与雅雅姐一样呢!雅雅姐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位朋友,嘿嘿……我真幸运!”
雅雅看着雪灵那有些傻笨的样子,不经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浓厚:“真笨……跟以前一个样……”
雪灵似是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对了雅雅姐,我与如月的婚礼,我想请你当伴娘,可以吗?”
雅雅却是一愣:“嗯?为什么?不应该是傻白吗?”
雪灵则是一笑:“我和小白一致认为,你更合适。”
“你们真是……”雅雅也是忍俊不禁,淡笑道,“行,我答应。”
“太棒了!”雪灵说着兴奋起来,习惯性的想像五百年前那般在开心之时给雅雅一个拥抱,那双手臂却是停在了半空中,“不对,现在还这样好像有点幼稚诶!雅雅姐应该不大适应……”
雅雅却是默默的回以一个拥抱,然后在雪灵耳边轻声说道:“像以前那样便好。”
雪灵听后没有任何迟疑,笑着与雅雅相拥,并道:“真好!”
之后两女又聊了许久,即便屋内那根根火烛在一点点消融,但两人却都没有显露丝毫的疲倦,仿佛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谁人可知,谁人敢想?在众人众妖眼中这个高不可攀的妖盟之主,在雪狐族中不苟言笑的一族之长,竟也有与常人无异之时,两女相互是能让对方有说有笑畅所欲言的老友。
在最后一个话题结束时,雅雅终是对自己最初的目的一字未提,也就是从雪灵口中探出有关小白与傲来国之事。雅雅也不知为何,明明从来都是强迫自己责任大于感情,此时却是打心底的不愿为这些繁琐的公事而与雪灵伤了和气。雅雅只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非常重视这一朋友,甚至胜于这极为重要的真相与线索。
就在雅雅起身准备离去之时,雪灵却是忽然笑着喊道:“如果小灵儿依旧闭口不言的话,雅雅姐也不打算问,那么雅雅姐回去见到臭蟑螂和红红姐时,会很为难吧?”
雪灵话音落下之时,雅雅的身形骤然滞住,后者微微偏头,却并未看向前者,只是道:“我不想逼迫你。”
“雅雅姐这么重视小灵儿,小灵儿当然更加不能轻视。”雪灵再次笑道,“所以作为朋友,小灵儿不想看到雅雅姐为难,不是雅雅姐逼迫哦!是小灵儿自愿说的。”
雅雅却开始犹豫不决:“可是傻白她不是……”
“小白若是生气的话,小灵儿会承担后果,雅雅姐大可放心。”
接着不等雅雅劝阻,雪灵便是自顾自的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关于傲来三少的目的,雪灵并不知道,她所知道的是,小白曾与傲来三少打赌:在平定圈外生物之后,道妖二盟的人心,究竟能否再次被聚拢?
三少认为,因为常年的安定,人与妖们已经逐渐忘记了打出这和平天下的那些权势与力量,也就是人界的东方王权和妖界的涂山这些领导两界的势力,甚至有的小势力会萌生再次引起动乱来谋权篡位的造反之心,例如人界张家。但小白却仍相信,有这想法的只是一小部分,当有共同敌人之时,两界仍能拧成一根绳,并坚持白王两家与涂山的领导。
之后通过在庆典大会上引起的那次骚乱,小白赢了赌局,按照约定,三少将不再插手两界之事。可野心勃勃的三少爷又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赌约就放弃自己的想法,既然不能插手两界,那很简单,把两界归为一界,统一纳入傲来国之下便可进行管理了。所以三少爷仍想先从妖盟动手,取得妖盟盟主的位置后便再靠着两盟关系顺势插手道盟最后一统天下。
“傲世天下,万国来朝……这臭猴子好大的野心!”雅雅那对深邃纯粹的黑眸不知何时已是化为血红,声音也已变成了平常的空灵之音,“既然傻白定下赌局,现如今又为何要帮着那臭猴子?”
雪灵则是摊了摊手,无奈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啊!”
雅雅注视了雪灵片刻,缓缓说道:“多谢……”语罢,便走出了房间。
在走廊的拐角处,听得雅雅起身的动静后,如月将一直抵在无尘剑剑柄上的手放到了后脑勺靠着,倚着墙闭目养神。
待得雅雅走出房间路过此处并停在身边时,如月缓缓睁眼,开口说道:“在下原以为,阁下会动用武力威逼利诱,让小灵儿说出你们想要的,未曾想到阁下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现在看来,确实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阁下见谅,切勿迁怒于小灵儿。”
雅雅却是冷冷一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小肚鸡肠?”
如月也是一笑:“毕竟不管怎么说,在下都是长孙一族的人。”
“哼!无聊。”
语罢,雅雅再次抬步,欲就此离去。
如月却是忽然说道:“现在在下明白了,为何有些事白姐不愿告诉小灵儿,原来是因为二位的关系……三少爷他,取了黑叔的部分精血,以及龙族的前辈和凤族的鸿鹄,我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但是也能稍微猜到一点,所以还请阁下……不对,既然已经是我与小灵儿的伴娘……雅雅姐……所以还请雅雅姐能够防范于未然,谨慎对待……在下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雅雅在原地停了许久,才再次踱步离去,只留下了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便是扬长而去:“涂山狐妖,从不欠人恩情。从今往后,长孙一族,我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