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到底还是身归混沌了!”一声苍老且虚弱的声音传入帝辛耳内。
帝辛正要下意识起身,那道声音再度传入到帝辛耳内。
“别动,如果不想死的话!”
帝辛费力睁开眼,却看到那个独眼老者正蹲在自己面前,其手心此刻正按在自己的心口,心口前青色光芒微微闪动,似乎随时要熄灭一般。
“你,为什么?”帝辛有些不解,按理说知晓了自己还活着,而且其似乎已经认定蚩尤已经身归混沌,那么,现在,为何还要为自己疗伤。
“既然神王不想杀你,便代表了神王已经认可你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或许早就该随着时代的终结而消失了,现如今能够找到一个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无憾了!”老者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虚弱。
帝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那把戮仙剑竟还插在老者的身上!
“你为何?”帝辛用眼神示意着其伤口,意思老者可以先给自己疗伤的。
“时代终结了,再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到底是老了,心已经不是当年那颗心了,我活了整整上千年,上千年,看着巫族之人一个个被他们咒死,巫族血脉勉强繁衍到现在,人数还是十三人,如今,却是只剩下我一个了,罢了罢了,巫族早就该成为历史了,那便让他们如愿好了!”老者的声音此刻更像是挤出来的,帝辛胸前的那抹绿光已经弱的几乎不可寻见。
“活着总归还有希望!”帝辛看着微亮的天空,清晨时光,一个奇迹诞生的源头。
“希望,我已经找到了,你往后会发现你要背负的很多很重,我希望你撑下来,天的公道,总该要寻找到!”绿光彻底消失,老者的目光竟不再有半分光彩。
“现在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情!”独眼老者的声音之若,几不可闻。
“前辈请说!”帝辛看着眼前这个历经千年风霜的老者,千年时间,和其漫长,但是却从不曾忘掉最初的执着。
值与不值,谁又能评说。
“一来,你的心,虽然被换成神王的心脏,但是此刻却也是你的了,里面虽有神王的所思所念所想,但大抵无影响,放心便是!二来,嘉岚城中有一男子,想来你已经见过,他虽然被我所利用化为僵尸,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到底是救了他的命,你身上有巫族血脉,对他有极大压制作用,僵尸乃是巫族鼎盛时期所创造,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所生,创造之初便被屏蔽在六道众生之外,以怨为力,以血为食,虽能不老不死,但却要与无尽的寂寞为伴,我说我能复活那个少年,倒是无错,但我终究骗了他们!而且……哎!”独眼老者叹了口气。
“不过……虽有圣人插手,但万物依然有其命运,而这或许便是他的命,若是需要,你可以利用巫族血脉来驱使僵尸,倒也并非不可!好了,现在要说最后一件事了,我死后,在我轮回之眼中,有我送予你的礼物,相信你一定不会失望的!我们巫族崇拜月亮,月圆之夜,总会有歌舞、篝火,那很美,真的很美!”老者喃喃说着,神志似乎……
帝辛感到一股微风袭来,紧接着微风变成狂风,而其中心,赫然便是帝辛这里,直到这时,帝辛发觉老者的那只轮回之眼,似乎有着极大的吸力,看样子竟似要吞噬周身万物!
吸力越来越大,就在帝辛惊异的目光中,老者的身体竟然消失在了空中,只留下了那只黑色的轮回之眼,不,不应该说是消失,而是被轮回之眼给全部吞噬了。
帝辛站起身来,胸前处伤口虽然依旧有些痛,但大抵无甚影响,就在帝辛想要后撤以避开这股愈加强大的吸力时,不料刚站起刚刚微亮的天便彻底黑了下去。
“这是?”帝辛看着头顶上方,竟有繁星闪烁,每颗星忽明忽暗,明暗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规律感。
“占星术!”占卜术的方式之一,以星体律动为依据,辨识天下气运盛衰,以帝辛如今的水平无法运用,但申公豹倒是曾为帝辛讲解过,帝辛倒也知晓一二,此刻看着头顶的星体闪烁,略一思索,便想出这乃是占星律的一种。
帝辛不知不觉竟被这些星体迷住了,千年岁月,流转间藏有多少令人新生眷恋的地方。
某个瞬间,帝辛竟感觉群星居然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犹如一粒微尘,在群星间生不出一丝争夺之意。
这些星体变得无比巨大,帝辛一眼看去,隐约间竟发现星体上似有字体在不断转动。
帝辛赶忙将神识扩展到极限,朝着一个刚刚亮起的星体看去。
天……问?天问!
天书卷一,《天问》!
自黄帝大败蚩尤后,相传黄帝身上的那卷天书卷一,竟意外失踪,随后千年间,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层全力寻找,天上地下,可谓全被人用神识探查过,却不曾想,天书卷一竟在巫族长老的轮回之眼内。
天弃之人,轮回之眼,或许也只有这两样,才能在千年间依旧没人发现。
‘这便是你说的礼物吗?’帝辛想起巫族长老说起的礼物,若有所悟。
帝辛每看一个星体,星体便像是灯烛遇火,再未曾暗下去,帝辛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个,直到满天群星璀璨,亮彻整个空间,帝辛此刻已经不敢睁眼,甚至神识的探查,也变得格外困难。
似乎是最后一颗星体被点亮,亮光犹如实质,化作一团极亮的夜明珠,就在帝辛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时,珠玉破碎,化作一盘亮沙,随后竟以帝辛为中心,旋转开来。
太古初期,圣人现世,天赋其力,五行可倒,阴阳可转,天可翻,地可覆,众圣人乐在其中,自在无比。
但有人,哪怕是圣人,慢慢相处中,也会有诸多不如意之事,第一缕魔念便在此刻产生,从此无止无休!
直到,第一位圣人死去!
圣人会死,他们第一次知晓了死的存在,似从未出生,但却又真实存在过。
明明还能记得他的一言一动,但他却真的不在了,直到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忘却了。
但众圣人却牢牢记得了死的存在,死真的太可怕了,纵有万般能力,天上地下皆可去得,但却依旧在这天地间的规则束缚。
所以,这规则注定要改变了。
圣人以亿万之法,逐一尝试,历经亿万年岁月,知晓了若是将魔念驱逐出去,便可以长生,而后众人终于寻得了一种办法。
圣人中有一女子,名为女娲,于无意间,创造了天地间除了圣人,圣人后裔外,新的物种,人!
女娲的天赋,乃是赋予灵性,注定其走上了一条必经之路。
生命苏醒,自此天空之水,大地之土,经女娲双手一捻,便有了生命!
人族的历史,书卷自此打开,同时开启的还有接下来的命运之门!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个在圣人中也极为受尊崇的圣人,就在女娲创造出人的瞬间,竟齐齐于修炼中睁开眼睛。
天要变了!
三人以道中炼丹术为基础,协同诸位圣人,将天为丹炉,地为丹药,生生在天地间炼化出了六道轮回,随后以地上人族为囊,装入魔心,人族寿命极短,亦承受不了多少魔心,生生死死,在六道轮回间往复循坏。
直到,人族学会了传承!
传承的堆积,使得人族逐渐强大,圣人预知了这种情况下去极其不利于六道轮回的持续,于是便拜托女娲再造出与人族对立的生灵。
然而,面对这一结果的女娲,早已经后悔了,自己的‘孩子’竟沦为了玩偶,但女娲知晓,长生面前,这些人根本不会放弃。
便是圣人如何,身不由己,也照样会体会到。
于是,天地间,妖族诞生世间。
妖族在众圣人的有意干预下,天生力量强大,性格又大多残暴,人族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到了妖族的大肆残杀!
人族这才知晓,这天地间,除了死亡,竟还有这般凶残之物存在,为了生存下去,人族不断寻找着办法,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人族数量还是逐渐减少,最后竟到了灭族的边缘。
也就是在这般情况下,人族大智者顿感天机,创出天书卷一,《天问》!
《天问》,拥有可以探测到天地间任何一个角落的神识之力,凭借此,人族终于呼唤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人,也是这时候,圣人一词才正式在人族历史中出现。
凭借着呼唤到的圣人,妖族数量大减,留下的大多是一些不好战斗或者实力弱小的妖族,自此两族此后虽有冲突,但倒也共同存活下来。
帝辛脑海中的神念慢慢消失,留下了这段历史,以及一段神秘难测的文字,帝辛知晓,这便是天书卷一《天问》了!
当帝辛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快到头顶,帝辛看了看周身,发觉除了地上的戮仙剑,什么蚩尤的身躯,独眼老者的身躯,尽皆不见。
‘希望如你所言,去了月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