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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深夜相见

秦飞雪喝完酒就离开了,没有跟别的人打招呼,不过八龙堂的各位主子都悄悄关注着他,一离开翼王司就有明的暗的人或回去禀报或继续跟踪。秦飞雪看着那些人如同小丑一般运作着,心里毫无波澜,神色自若的回了城主府。

云熙和沐夜辰的存在是秦飞雪的秘密,就是在城主府里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别人,所有被吩咐下来的事情都在他手里打了个转,没有人怀疑他这里面会有其他人。

秦飞雪回到城主府后,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就干嘛,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书房里肯定有位尊贵的人物,却也没有任何改变。不动声色的做完一切,在天黑以后才进了书房。书房是独属于他的私密空间,他一般都是天黑了才会去的,白日里处理事物都是在特定的小院,他从不让人进入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云熙和沐夜辰都在,秦飞雪作为主人也只能在偏角的椅子上坐着。

云熙坐在书桌旁,拿着一本书在翻看,“怎么样,今天还顺利吧。”

“还好,蜃珠认主蓝楹儿,苍王拍板定了青竹使,楹儿以后会住进青竹堂。”

“哦,该说的都跟他说了?”

“已经跟歌涵说过了,晚上他们会过来的。不过白天发生了这般事,他们要偷偷出来只怕是不容易。”

“翼王总是有些特殊的,若是连这点儿都办不到,我也不放心把楹儿交给他了。”

云熙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秦飞雪起身打开门,果然是安歌涵带着蓝楹儿站在门口。

秦飞雪将二人带进屋,带到云熙的跟前,“尊上,陛下,他们来了。”

云熙放下手里的书,抬头说:“坐吧,就我们几个人,你们也不用太拘束了。”

秦飞雪和安歌涵都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抬头才发现蓝楹儿居然没跟过来,她跑到云熙身边了。

小丫头仰着头看着云熙,胳膊却已经扑到云熙腿上去了,“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安歌涵和秦飞雪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准备把小丫头拉过来。

云熙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伸手把小丫头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我可不是你的哥哥。”不过听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小丫头靠在云熙怀里歪着头,疑惑的问:“我看见你跟看见奶奶的感觉很像,你好像更亲一些。你不是我哥哥那是谁啊?”

“呵呵,比你奶奶还亲?”

小丫头拼命点点头。

“那你就叫我哥哥吧。”

小丫头咧开嘴笑,“我有两个哥哥了,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了。”

明明是很开心的话,明明是很明媚的笑脸,几人却突然觉得很刺眼刺耳,一时间屋里竟然无比安静。

云熙轻抚着丫头的头发,半晌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沐夜辰打破了沉默。

“咳,说事吧。”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就扫尽之前的沉闷。沐夜辰话少,但不跟云熙一样,他的话冷冽不容质疑,不经意间就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安歌涵和秦飞雪心神一冷,就像是被泼了一盆雪般透心凉,心里刚升起来的那股凄哀心疼被激的影儿都没了。

蓝楹儿没有受到一丝影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还在为刚认了个哥哥开心。她没有感受到这个屋子里的气氛因为她变了又变。

云熙的手放在蓝楹儿的背后,虚拦着避免她掉下去。扫了沐夜辰一眼,屋里的气压明显送了,安歌涵和秦飞雪松了口气,恨不得直接伸手抚掉额头的冷汗。

“不要紧张,我就是问问话,了解一下情况。”

二人连连点头称“是”,心想果然还是跟云尊说话要轻松一些。

云熙低头问蓝楹儿:“丫头,箫带来了吗?”

楹儿愣了一下,“安哥哥帮我收着了,我拿着不方便。”

说话间安歌涵已经将篁箫送了过来,云熙接过后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

“丫头想去见你奶奶吗?”

“奶奶!想,楹儿想奶奶!”

大大的眼睛充满希冀的望着云熙,连眨一下都舍不得,生怕错过了答复。

云熙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箫吹了起来。没有固定的曲调,只是随意切换的音符,但是却无比契合的连成了音律。同样的音律在不同的人听来,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楹儿好像回到了从前,奶奶还在自己还小的时候,每天有奶奶陪着,会做自己喜欢吃的南瓜饼,会买自己喜欢的小零食,偶尔还会给自己讲一讲故事。那个时候的日子过得真快,可是每一天都很快乐。

秦飞雪仿佛看到了每次与安歌涵喝酒的情形,只有跟安歌涵喝酒的时候,自己才能稍微放松一下,那大概是自己唯一觉得轻松的时候吧。

安歌涵却想起了自己的师傅,那个把自己捡回来把自己当儿子一般对待的师傅。想起了往日里他对自己的照顾和无声的关怀,想起他教导自己时候的严厉,更想起了他的死。师傅到死都记挂着八龙堂,担心八龙堂毁于某些人的欲望之下,对自己不放心却又让自己担起翼王的职责。这些年其实真的很累,可是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师傅不能白白的死,师傅的愿望也不能置之不顾。就这样撑着吧,或许真的能够找出杀害师傅的人,或许八龙堂也可以变得美好一点。

沐夜辰看到的确是自己记忆里完全没有的画面,但是却异常熟悉。他与云熙二人在满是轮回花的山谷里,云熙弹琴,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一切那么美好,他们好像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同伴,是可以相互倾诉的亲人,没有顾忌没有打扰,如同世外桃源般美好。这是哪儿,我为何如此熟悉?我所看到的是云熙所想所思的,那这应该是他经历的。可是我为何完全没有印象,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如此亲密过?他一直说我是他朋友,他一直不让我叫他公子,他一直对我比对别人亲厚,难道我们真的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对于那些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又为何不告诉我?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箫声却突然停了。屋内有一道黑门,在几人没注意的时候出现。门没有关,透过门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片火红的花海,一位老妪步路蹒跚的从花海走到门口,却没有出来。

“奶奶!”楹儿看到那老妪,激动的直接冲进门,扑进她的怀里。

“奶奶,我好想你!”小丫头又哭鼻子了,眼里哗哗的流,都蹭在了老妪的衣襟上。

老妪怜爱的搂着小丫头,眼里泪光闪烁却没有流出泪水,“我也想楹儿了。”

几人都已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安歌涵和秦飞雪看着花海里的老妪,心里惊涛骇浪相互对视一眼。沐夜辰依然一副无表情的样子,没有看花海也没有看老妪,他侧着头直直地盯着云熙,就这样看着也不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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