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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萤火虫 (1)

孤独

那种旅人独自沦落天涯的无力和无奈

无论如何都驱散不开挣脱不掉

云南大理是我旅行次数最多的地方,几乎每年夏天都会去一趟。有时待一个月,有时则只是短短数日的驻留。我对大理的喜欢,是宋不理解的那种喜欢,带有一点点偏执、癫狂的意味。

那是2008年,我与宋相约一起去云南,准备来一次以省为单位的自助旅行。只有我们两人。他开一辆体型庞大的越野车,专为旅行准备。由于我对车的认知浅薄,所以并不知道它是什么牌子。只觉得它够大,能容下一个人内心的狂野,且能带着人的灵魂一同奔赴探寻未知的远方。我很喜欢这辆车,它通体绿色,顶头装着两排搁置行李的架子,车厢空间宽敞,能平伸开两条腿。却很旧了,绿漆掉落许多。它的斑驳使我感觉不属于现代,而更像某匹从远古驶来的骏马,颠簸驰骋,坐在上面自有一份坚硬的舒适。

我们上路了。宋是一个已近中年的男子,很懂打扮自己,身上淡淡的男式香水气味形成一圈独特的气场,在身畔徜徉。开了许久,宋突然把车停在一条小道边。道旁长满青草,丛中开着一簇一簇鲜嫩的花朵,红花、黄花、绿花各挤作一堆,是覆在表面上的,拨开花丛往深里望,里面还有紫、蓝靛、白,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七彩虹,却不是一次性给你的完整观看,有着躲躲藏藏和你调戏的欢悦。

前方有一面湖泊的朦胧影像。宋拿起相机,灭掉手中的烟,对着远方取景。阳光刺眼,却不灼人,洒在身上暖暖的,在镜头里则变成一个大光圈,色彩异常娇艳。湖边一丛芦苇高

萤火虫高飘荡,随微风偏移旋转,犹如一团柔软的棉絮,在风中不知所终地游来游去。带走云烟的方向。

拍完照片。他说,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隐居在大理郊外的一座山上。山的名字我忘了。我只记得,站在山顶,可以俯瞰整个洱海。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从裤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支给他,再点一支给自己。他说,我们去湖边坐坐吧。于是我便随他踩在细草上,一堆一堆的绿草在脚底被挤压成扁平的形状,便把里处的花朵让了出来。四周一片香气缭绕。

他把鞋子脱掉,裤腿挽起来,脚放入水里。山高水清,有小金鱼在绿色碧波里肆意嬉戏,随浪蕊起起落落。浪拍湿他的裤腿,他再向上挽起一层,手撑着岸坝,头低下看着投影在水面上的自己的上半身,浅青色的影子被褶皱吸收,类似阳光照向百叶窗,充满斑驳陆离的虚幻之感。

我心存疑虑,因为我并不喜爱和别人交际。我问宋,你要带我去见的人,是做什么的?

他说,以前出过一本书。现在皈依佛教,在山上隐居。

我问他,书叫什么名字?

《危险的拐角》,宋说。

是你背包里的那本书吗?

是的,他说。然后光脚跑回车里,拿出那本书。

他是你的朋友?

是我很珍惜的一个朋友。

他为什么要隐居?因为他至爱的人死了。是一个殉情故事?我笑。不,你见到他就会知道这段故事。他的爱人是一个老师,

比他大十岁,也姓宋。山上隐居的人,是女人吗?不是。

一只鸟儿啼叫着,在丛林里密密匝匝地蹦跃,从远处听,像是细碎的脚步声。我折下一根芦苇,在水面划来划去。金鱼游往深底,咕哝着,在水面上留下一个淡漠的气泡。

宋沉默坐了良久,我则坐在他身边随意翻看那本书。我逐渐看深了,忘却时间和空间,仿佛置身一面汪洋大海,被水浸没呼吸。

我们坐了一下午,离开湖边时,已近黄昏。太阳往西斜,

阳光洒向四面八方,云染成紫红色。一道炫美奇观。咱们走吧。他望着我说。半晌,他又说,明天我们就能见到他,不过先得在山脚找

个招待所留宿。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爬山,在山上待一天,我们再去西双版纳。

我们重新开车出发。车速很快,加足了马力,要在十点前赶到山脚。山下人闭门都早,卖什物的吆喝声伴随落日,慢慢细弱,直到彻底隐没。云南人的叫卖很独特,语气里饱含着

一种声嘶力竭的安稳。好像农人独自走在幽幽山路上,百无聊赖,想着远山人,心向自由而随意唱出来的山歌。

车子在渐渐黑下来的道路上疾驶,我转过头,窗外的景色一幕幕掠过。寂静围绕着我们,不肯离散。因这寂静,我们都找不到话语的切入点。语言在此刻是苍白的。车内放着音乐,陈升,《丽江的春天》。有一瞬间,我感觉这样的生活十分美好,与一个两个交心的朋友,相伴行走在路上。沿途遭遇不同民族,体会他们的故事。而我知道,我即将要去揭晓一个被埋藏了很多很多年的爱情故事。我要掀开尘封的记忆,让里面蠢蠢欲动的爱情热望彻底喷发。

我的脑海里全是那个在山上隐居的神秘男子。在脑中,我勾勒他的样貌,幻想他会是怎样的穿着。还有他的眼睛。我觉得,他的眼睛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一双眼睛:晶澈一片,像钻石落到里边。又仿佛夏夜之星,在天边璀璨地泛着光。我转过头去,车身摆动,摇响挂在倒车镜上的小铜铃。

你想过离开北京吗?宋突然问我。我想在大理定居。我喜欢洱海,觉得它是我前世停留的地方。他笑一笑,又开始抽烟。我问他,那个在山顶隐居的男子是书中的简相生吗?他就是简相生,一生很凄凉。现在他的脑子好像不太灵光了,因为以前在精神病院待过。我说,他的书写得真不错。

宋说,是很好的书。但可惜,没能在社会上引起太大反响。

我说,也许这种书只能保留在个别人心中,是要讲求缘分的。

我想吸烟了,身体却被安全带绑着,只能用上半身翻来覆去找烟,找来找去,还是没有翻到烟在哪里,索性解开安全带。宋不准我吸烟,看住我吃药倒是每天都不会错过时间。我有哮喘病,曾在一次野外郊游的时候发作过。那是在北京,三月,柳絮飘飞的时候。突然心底就被掏空的感觉,怎么也呼吸不上来。脸涨得紫红,像刚刚从宰杀的死猪身上扒下来的腰子,血淋淋的,看上去格外惨目。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路开始平坦下来。周围的气氛在瞬间变化万千。天与地翻了个跟斗,彻底颠覆了。一开始还是暗的。暗中只看见我手头一颗烟火的红光在扑闪扑闪。天空愈发蓝起来,那种蓝,带着几分亮烈的色彩,是晨曦才有的光。几朵云彩在这奇异的蓝光中缓缓飘浮,不甚清晰。我和宋相互对视一眼,都在惊讶这略带鬼魅之气的天色。他说,马上就要到山脚了。

他缓下车速。窗外的景象如同电影的升格,突然一下夸张了形态,又好似瞳孔彻底扩张开来,虽然锐化,却显得极为不真实:一望到底的黄色土坟,青色山冈,野草泛黄了,整个大地显出一种焦灼的愠愠之感,好似老姆发怒的脸,憔悴中带着些许勉强挤迫出来的生动之气。天然姿媚。

再过去一段路,有窄窄的一条一条的麦田。云南的麦子,短短的一丛丛,绿草一样,种在柔软的红泥地上。从田里飘来一阵腐烂的气味。气味被裹进风中,夹杂着空气中的湿度,不大好闻。这气味是经过多少肥料,或是牲口和人类的粪便尿液,沉积、发酵而形成的。近处有一座矮山的朦胧身影,车灯打着山身,只是惊鸿一瞥地现出,看不清楚,轻淡极了,仿佛天边被薄云蔽体的微月。连带着,使这月光马上就不甚冷锐了,甚至现出一种柔媚劲儿。麦子的绿苗上少了那一点月亮的闪光,马上没了神采似的,兀自耷拉着,歪歪倒倒连成一条细线,细到没有了,融作天际边一条迷茫的垅。

污浊的车窗玻璃氤氲了寒气,模模糊糊,雪白一片。用手指在上面划,可以划出道道白痕,过一会儿,水分子蒸发了,就只留下干涸的边缘一圈浊黄的污渍。这样的动作是专属孩童的。我想起小时候,南方的冬天,一夜的寒气在玻璃上结了霜,用手指在上面画一个小人,或是描摹家后远山的轮廓。这轮廓看起来别扭极了,映着实景,一远一近,却使我感到分外的满足。

车一个颠簸,把我又拉回现实。我重新往外望去,隔着玻璃看山,完全破坏了山的轮廓,使其看起来臃肿、肥胖。一棵一棵的小树栽于路边,像朵朵漂浮在月夜湖泊中的月白色浮萍,隐现于山阴。有一棵稍高大一些的树,车灯照过去,树梢上有一团白色炊烟积聚不散,仔细一看,才知道那原来是绕来攘往,飞舞的小虫。

宋换了音乐。这次是日本新世纪音乐,姬神的精选集。是我出发之前带上的,宋听罢很喜欢。曲调中有股难言的韵味:

琵琶声和鼓声混作一团,节奏越来越躁。这时小提琴掺进去,又使节奏缓和下来。景色与音乐搭连在一起,像社戏一样,人物与布景贴合得异常完美。

大概九点四十分左右,我们进了一个县城。马上觉得人气渐渐稠密起来,房屋都是低矮矮、黑苍苍的一片,使人感到亲切。闻到一股水气,是洱海。我看到了熟悉的洱海。

我摇开车窗,一股潮湿瞬间扑上脸庞。

终于到了。

一座山隔开地界,划分房屋与道路的间隔。山是独立在一隅的,显得寂寞。宋指指那山说,这就是相生隐居的山。

我们下车,收拾好东西。山脚一字排开很多招待所。我们选了离山道最近的一家。一幢二层的破落小楼,上面爬满藤蔓植物,黑乎乎的,像一只巨大而可怖的蜘蛛,孜孜不倦地吮吸着日月精华。我们敲响大门,门是红木门,带点古老的韵味。来开门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件红布袄子,土黄色长裤,戴一对银质双圈耳环。她不能用“女子”来形容。南方女子在我心中都是小巧而精致的,像上帝精雕细琢的玩具。而她却正正相反,仿佛是上帝累了,草草结束的一个成果,眉目间传来几分霸气。标准的女强人。

她引我们进门,为我们打开一间双人床房间。楼道黑黢黢的,没有灯,整个楼里只有我们一间住户。

水要自己打。就着冷水,我和宋匆匆洗了脸躺在床上。四周的黑暗过分浓稠。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都是今天一路上的见闻,黑暗里偶尔传出几声笑,格外突兀,随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我问他,睡了吗?他说没有。我们就又开始说话。很奇怪,我们都不谈相生。我也没有问他,相生与另一个宋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爱情故事。半晌,他睡着了,传出淡淡鼾声。

我起身,在黑暗里找出烟来抽,随后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月光稀薄,却有三束强光照着洱海水面,水波上有晶亮的反光,好看极了。我吸着烟,冰凉的空气也被吸进肺部。远方间歇传来几声犬吠,划破寂静,又迅速被寂静愈合。

我长久地凝视着洱海。总觉得它与我的缘分好像未曾谋面就已开始。我好像梦见过这一幕,只是身边没有宋。我被一个人拥在怀抱里,他轻吟着某段歌谣。这梦异常遥远,却温暖得真实,是隔着几个岁月悠悠传来的一抹幻象。

然后我关上窗,窗户木框掉下许多屑子。我沉沉地呼吸了一口,重新躺回床上。床单不干净,有一股久久未洗的难闻的气味,但愿上面没有虱子。不一会儿,我就在这股刺鼻的气味里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一片白色,浓浓的白色压着我,像月光凄凉,又像一块冒着热气的湿毛巾死死压住唇口,喘不过气。孤独。那种旅人独自沦落天涯的无力和无奈,无论如何都驱散不开、挣脱不掉。

天刚一亮,穹空翻出鱼肚白。宋摇醒我。他已经打理好自己,照旧喷了香水。是这气味把我激醒了。我下床,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白棉布半袖T恤,浅灰色牛仔裤,黄色帆布登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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