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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无福之人

还没能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郭小小便不得不回到卧室,床板传来一声脆响,郭小小原本以为是床板,被孩子们给蹦断了,刚进卧室,便见姜鑫怀里抱了小宝,一脸焦急的不时的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一边呼唤着小宝的名字,郭小小身体一软,扶着床沿走了过去,颤抖着双手去接小宝,孩子刚到郭小小怀里,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郭小小仔细一看,方才发现小宝的额角,正有血水顺着额头缓慢的流下来,看上去却也不算严重。

“怎么了?”郭小小着急的问道:“怎么会摔到?”

姜鑫见孩子哭了出来,方长长的松口气,郭小小低头一看,小宝的嘴唇还泛着青色,满是不解的看了看姜鑫。

“吓死我了!嘴都憋青了!”姜鑫说着皱了皱眉头,回头冲小涛吼道:“妹妹是怎么摔下去的?!”

被姜鑫一吼,本来被吓得靠在门框上的小涛,一瘪嘴,也跟着哭了起来。

郭小小把小宝紧紧的抱在怀里,眼中一阵湿润,看了看小宝额头上的伤,推了推姜鑫:“去把东西拿过来!”姜鑫跟着站了起来,一面还冲靠在门上的小涛发火。

“吼什么吼,你不是躺在旁边吗?!你都没看好,指望一个孩子看,他懂什么!?”郭小小说着看了看小涛,腾出一只手,伸向小涛:“来!过来!”

小涛怯怯的看着郭小小,不敢过去,郭小小只得作罢!低头看着小宝额头上的伤,嘴唇贴在孩子的额头上,心中不断的自责。

片刻,姜鑫端了医药箱过来,郭小小拿出消毒液给孩子消毒,可孩子却怎么也不肯配合,郭小小正无奈间,小涛走了过来,拉了小宝的手,跟小宝玩着游戏,小宝的注意果然被成功的吸引了过去,郭小小抓紧消毒,把创可贴贴了上去,仔细一看,上次的伤口还留有一道淡淡的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我们的额头总是受伤,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才是!

等到一家人再次躺到床上时,已经差不多十一点钟了,可两个孩子的精力还很旺盛,郭小小命令关了灯,半哄半骗的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已经块十二点了。

“每天都睡这么晚吗!明天小涛肯定起不来!”姜鑫说着自己先侧过身去,准备睡觉。

郭小小也很是无奈:“没有!就今天这下次,平时我们睡的都挺早的!把闹钟定了吧!”说着也躺了下来,伸了伸酸疼的胳膊和肩膀,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才睡了过去。

翌日,在一阵忙乱中,把姜鑫和小涛一块送了出去,郭小小便很想睡个回笼觉,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衣服洗了,碗刷了,还有卫生也得搞一下,郭小小突然觉得生活很乏味,很无奈!

两天后,姜鑫再次离开了家,郭小小不知该感觉到幸运,还是感到不幸。幸运的是,只要姜鑫出门挣钱,那么便能保证这个家的基本生活所需,不幸的是,郭小小觉得人累、心累,很想很想歇一歇!

所以在临走时,郭小小的情绪很低落,低落到了极点。

这种情绪,终于在姜母的一个电话后,彻底的爆发了,郭小小跟姜鑫大吵了一架,甚至说出了“滚”这个字眼,姜鑫沉默了几秒后,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郭小小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悄悄的流泪,但是很快郭小小便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靠在腿上的小宝,正把手上的一块苹果,塞到郭小小嘴里,看着孩子额头上那块新伤,郭小小莫名的心里难过,把孩子抱过来,在小脸上亲了亲,觉得此生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孩子,为了孩子,受什么样的苦,都是值得的!

突然就觉得有些后悔,后悔对姜鑫发脾气,姜母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就弄得自己如此方寸大乱,还谈什么日久天长。

但郭小小的脑海中,一出现姜母那张暗含得意的脸,心里便像吃了苍蝇一样。

是的!那是个潇洒的女人,比自己强,每次都在大张旗鼓的,向自己展示她的骄傲,她的胜利。

姜鑫的态度那样的亲密,拿着电话,跟他母亲谈笑风生的样子,委实让郭小小觉得扎心。他们夫妻之间有多久没有正经交谈过了,为什么姜鑫就能在他母亲那,得到他本来应该在她这得到的轻松,和温馨!是的!那一幕,让人觉得很温馨,这是在郭小小这,从来没有过的安静和默契。

郭小小突然就想起了宋艳丽,虽然自己跟宋艳丽也是母女,但却没有姜鑫跟他母亲那样的和谐和亲密,当然郭小小不知道不在她面前时,姜鑫是不是这样对他母亲,但若只是在她面前这样表演,那便更可气!

就这样,郭小小思前想后,对于这件事无法做出断定,还是不想了,这样再怎么折磨自己也没用。

就这样每日的奔奔忙忙,反而治愈了郭小小的忧伤,也渐渐忘记了跟姜鑫之间所有的不快。

若是姜鑫父母不再出现,郭小小也能权当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显然郭小小这是妄想。

姜鑫父母经常来,在郭小小在家或是不在家的时候,但却从来没有正面相遇过,远远的看上那么一眼,还来不及打声招呼,姜鑫父母便离开了。这更让郭小小觉得心里不舒服,自己是说过不想见他们,可既然来了,却不登门,这置她这个儿媳妇于何地?自己又会被小区里的人,怎样议论?!家庭不合的名声,是特定少不了的,而自己这个恶媳妇的名号,也是铁板上钉子的了!

郭小小是不好!也没想过做好人,即便是想,在他人眼里看来,也满是包藏祸心吧!

可是,姜鑫这次走的时间特别长,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

这是什么征兆?郭小小不想听什么解释,只要是姜鑫不再想着念着这个家,那么这个家,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也会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变得无足轻重!

郭小小开始耐心的等着,姜鑫也在等吗?还是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电话没有一个!信息没有一条!姜鑫这是完全忘记了他们母子三人的存在了吗?

郭小小开始觉得茫然,心底有些发慌,甚至开始悄悄的策划着,姜鑫真的在自己生活中,突然消失后的日子。

自己不知该怎么生活,尤其现在还有两个孩子!是的!自己可以把孩子往姜鑫父母家一扔,可郭小小舍不得,也怕姜鑫的父母不接受。

几天过去了,姜鑫还没有任何消息,郭小小感到很害怕,一种深深的恐惧,紧紧的抓住了郭小小的心。

郭小小开始计算钱财,开始节衣缩食,开始到处寻找可以赚钱的门路,甚至想到过要出去,倚靠捡拾废品为生,也或者买个茶鸡蛋或是豆浆什么的,不管怎样,不光是她自己,更重要的是孩子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想过这些,郭小小唯独没有想过要主动给姜鑫打电话,更没有想过,要主动向姜鑫低头认错。

其实郭小小生气了吗?只是在姜鑫离开的第二天便后悔了,真正生气的原因其实挺简单,生气的是,姜鑫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冷漠!

女人是需要人哄的,无论是出于自尊,或是出于爱!但显然姜鑫更爱面子,或者跟郭小小一样,两个爱面子的人,没有人主动低头的话,走近陌路将是迟早的事!

郭小小还在硬撑着,只是情绪已几近崩溃,每每看见别人一家走在马路上时,心底便会默默的流泪。

郭小小怕见郭奇坤,怕见宋艳丽,怕见所有的熟人,怕几句话一说,自己就会流泪!生活真的很艰难,郭小小现在却要独自面对。

可郭小小也有自己的骄傲,为了这份骄傲,她不肯低头。哪怕是斗气,哪怕是满盘皆输,也要站着死!这话说的好像挺有骨气,但其实真的愚蠢不堪。

郭小小脑海中浮现出,姜鑫跟他父母,琴瑟和谐的场景,这话说的可能不对,用词也完全错误,但郭小小就是这么恶毒。

郭小小甚至想到了,姜鑫环着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向自己耀武扬威的炫耀着。郭小小果然是不行吗?

看那人把你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把你当成了免费的保姆,只需要给你一点阳光,一转眼便把你丢弃到一旁,寻找更好的出路!果然郭小小不适合结婚吗?果然生下孩子就是个错误吗?

郭奇坤给郭小小打了电话,让带着孩子回去吃饭,被郭小小果断的拒绝了。郭小小不想让郭奇坤知道姜鑫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郭小小甚至想到了,悄无声息的把离婚证办了。

郭奇坤跟宋艳丽来敲门时,郭小小正在发脾气,还打了两个孩子,看着孩子发红的小屁股,郭小小心头无限的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忍耐一些!可打了,终究还是打了,无论亲生的还是不是亲生的!

郭奇坤抱走小宝,宋艳丽拉走了小涛,留下郭小小一个人,浑身颤粟着,站在客厅里,环视着这个拥挤而又喧闹的家,突然抬起一脚,把茶几踢翻在地。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郭奇坤跟宋艳丽同时赶了过来,郭小小的手背正在往下滴血!郭小小是故意的,故意举起拳头砸在落在地面上的茶杯上,那茶杯的主人已不在了,留下这个又有什么用,手背上的刺疼,让郭小小清醒了过来,看着手背上那道口子,郭小小突然神经质般的笑了笑。

“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不过了呀!?”宋艳丽心痛的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和郭小小正滴血的手背。

忙跨过躺在地上的茶几,走了过来,从椅背上抓过毛巾,捂在了伤口上:“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我是你妈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宋艳丽显然觉得十分痛心。

“没事了!妈!”郭小小把含在眼中的泪水咽了下去:“没事!小伤口而已!没人在乎我们,我们自己在乎!”郭小小点着头,按住宋艳丽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没事了!”

郭奇坤皱着眉头,看着客厅里的母女两人:“赶紧收拾收拾,姜鑫一会就到家!”

郭小小猛的抬起双眼看向郭奇坤,郭奇坤是什么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还是他做了什么?郭小小心里狐疑万分。

宋艳丽见郭小小盯着郭奇坤,这才想到问:“小小,你为什么砸东西?还伤害自己?”

郭小小搓了搓自己有些麻木的脸颊:“我生气!生气孩子不听话,生气家庭不和睦!”宋艳丽盯着郭小小的脸看了一会:“你去把手包扎一下吧!抓紧收拾收拾,还没做饭吧!晚上去我们那吃!”

郭小小猛的摇了摇头:“不了!不去!我…买菜了!”郭小小想了想:“冰箱里有!”说着又准备把宋艳丽跟郭奇坤推过去:“没事!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宋艳丽一把拉过郭小小的手:“小小!你别吓妈妈了!啊!不能这样伤害自己!你是我的孩子,我会心痛、难受!你把东西砸了干什么?砸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听话!别跟姜鑫生气,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你冰箱里有什么东西,妈帮你收拾收拾!”

“不用了!”郭小小抬起伤手,摸了摸脑袋,一时鲜血再次渗了出来。

“你快去给伤口包扎包扎!去!”宋艳丽上前推了下郭小小,恰在此时,有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郭小小站在原地没动,郭奇坤单手抱着小宝,上前一步,打开了房门。

姜鑫提着包走了进来,看见一片狼藉的客厅,一阵愕然,木然的看了看郭小小,放下包,从郭奇坤手里接过小宝:“爸!你坐!小小晚饭做了吗?”

“还没呢?”宋艳丽连忙代为解答道:“小小没来的及做!”

“哦!随便做一点!我不是太饿!”姜鑫说着坐下打开电视机,片刻又站了起来,把小宝重新交给郭奇坤,开始动手收拾地面上的垃圾。

宋艳丽翻眼看了看郭小小,拉了拉郭小小的衣服,郭小小跟在宋艳丽的身后进了厨房。

“你跟姜鑫生气了?”宋艳丽压低了声音,凑近郭小小。

郭小小看了眼趴在厨房门上的小涛:“走的时候,吵了一架!”

“那是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的!”宋艳丽仍低低的问道。

“妈!你想问什么呢?!”郭小小翻了翻白眼,上前把小涛拉了进来,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坐那!别乱动!”说着转身,从冰箱里,往外拿食物。

“我是说,你有没有打电话叫姜鑫回来!”宋艳丽只好又问了一次。

“没有!”郭小小没好气的瞅了眼宋艳丽。

宋艳丽一声长叹:“你们也是不省心!”说着走出了厨房,冲客厅里的姜鑫问道:“姜鑫!这次出去好像时间有点长呀!那边有事?”

姜鑫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她以为我在外面容易的很!”

“不是!小小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宋艳丽连忙开口代为解释。

“那边以后不用去了!”姜鑫说着低着头,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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