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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尽的等候(上)

王伯当走了,坐了最早的一列班车。从F市到B市不算太远,四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在大城市也就是城市中心到远郊的距离。可就这样短短四个小时的距离,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相见却感觉像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

在清晨一大早,坐上夜班车,晃到火车站,再由火车站坐上始发的早班车。郭小小躺在被窝里,心里盘算着王伯当的路程。这会该到火车站了吧!外面的天还没亮,可郭小小已经全无睡意。躺在床上大睁着两眼,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想着火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今天郭小小也得,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搬去公司了,地址两天前白胜已经发了过来,还好心的找了搬家的车,过来帮忙。郭小小想想便幸福的笑了,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这么顺利过。郭小小想自己真是好运,遇到了王伯当,又遇到了白胜这样的好人。

房东那头也已经说好,至于怎么说服房东的,郭小小不知道。看着房东那黑胖的身躯,看着王伯当便笑颜逐开的肥脸,不知道背里吃了王伯当什么豆腐,就同意了。郭小小连忙“呸呸”几声,怎么?自己是倒霉倒惯了?一下子都通情达理起来,反而觉得不适应起来?

想了想郭小小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天空。郭小小再次把自己扔在床上,温暖的被窝里,还有王伯当的余温,就连刚刚被王伯当掖过的被角,也还带着王伯当手上洗手液的香味。郭小小闭着眼,贪婪的吸了两口。把脑袋藏到被窝里,回想起夜间的温存,耳根一阵发烧…

把行李一件件打包,郭小小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东西,还真是不少。看看这个舍不得丢掉,看看那个也舍不得丢掉。就只好都一一打包,再用透明胶带封好,堆到房间的一角。

正挥汗如雨间,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不想被打扰,郭小小便固执的不去开门,自顾自的把鞋盒码好,再用胶带缠好。可门外的敲门声不急不徐,很有耐心。万一是房东呢?郭小小只好站起身来,拉开房门。很意外来的竟然是赵无炎,郭小小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赵无炎,转身进了房间,继续蹬在地上,收拾那些盒子。

“你又要搬走了?”赵无炎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便远远的靠在阳台上,看着郭小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郭小小仍然不发一言,像是没看到,也没听见这么个人一样。“郭小小!你到底听不听见我说话?!”赵无炎皱了皱眉头,低下头去:“上次对不起!我很失态!”郭小小走到阳台边,把赵无炎推到一边,把阳台上养的植物,一盆盆的收进一个大纸盒里,小心的垫上泡沫。“郭小小,我好累!真的好累!你放过我好吗?!”赵无炎颓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郭小小我二十五了,二十五年我没谈过女朋友,别人都怀疑我是不是有毛病!我图什么?我他妈的算什么?从十七岁认识你,到今年快八年了,就算是八年抗战也能赢了吧!可你结婚了,你有王伯当了,我活的像个影子一样,在你这,我算什么?现在好不容易那个王伯当死了,死了好呀!死了,你还这样对我,我问你,你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郭小小…”

赵无炎上前把蹲在地上的郭小小拉起来,郭小小一挣扎,一屁股坐倒了地上。赵无炎马上想上前把郭小小扶起来“别过来!”郭小小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喝道:“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吗?你就不能看我点是吗?!我刚好一点,你就出现了,我刚好一点,你就又出现了!你是不是没看见我死,你就不放心是吗?!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死,你才开心?!”赵无炎张着嘴,又要上前去扶郭小小。

郭小小厉声道:“站在那别动!”一面吸了吸鼻子,把泪水忍回去:“王伯当没死!他回来了!”赵无炎怔怔的伸着双手,呆若木鸡的站着,半响终于放了下来,看了看开着的房门,踏着一地狼藉,走出门外,消失在走廊尽头。

郭小小站起身来,把门狠狠的甩了上去,空荡荡的走廊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郭小小转过身来,坐到在床上,眼泪再次“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混蛋!我郭小小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想欺负欺负我!

掀开电饭锅,一鍋清粥,两根油条,一小盘榨菜。郭小小吃的美美的,自己是没什么品味,也不太懂所有的上等人是怎么生活的,她郭小小就是觉得王伯当看着顺眼,就是觉得王伯当在厨房里“嚓嚓”的切着土豆丝,“噼里啪啦”翻炒着麻辣豆腐的背影是那么那么的帅!王伯当在厨房了一下下把锅里的菜掂起来,在空中翻过美丽的弧度,再稳稳的接在锅里,看着无比的艳羡!王伯当走了,郭小小宝贝似的,把炒锅擦的干干净净收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厨房,这里不再属于自己,也不再属于王伯当,以后他们会在各自的城市里,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郭小小轻快的走出小区,进了附近的街道。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还挺忙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啊!”不用郭小小回头,郭小小已经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果不其然,郭小小一扭头便见你叫小伟的小孩,正在身后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满脸无所谓的看着郭小小,一面还不时的摆动着身体。

郭小小翻了翻白眼,懒得搭理这满脑子歪理的死小孩,转身便继续往前走。谁知那小孩,几步便抢在前面,伸出拦住了郭小小的去路:“哎!别走呀!没见过人怎么耍流氓啊!?”郭小小再次翻了个白眼,伸手便把那小孩的手推到一旁,径直走了过去。小伟马上快步跟了上去:“哎!我说你不要这么无情好吗?!好歹也相识一场,不能这么不给面吧?!”郭小小伸手在那小孩的脑袋上敲了暴栗:“才多大呀?!破小孩!就这样?!回家找你妈妈去吧!”说着便继续往前走。“那这么说你经验丰富喽?!”那小孩跑到前面,一面倒退着走着,一面冲郭小小挤眉弄眼道。郭小小脸上一红,伸手又狠狠的在小伟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这脑袋整天都想什么呢?!”小伟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脑袋:“想你想的呀!”郭小小再次没好气的,伸手便往那小孩脑袋上敲去。“哎!还想打!?”一面说着,一面闪到一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女人一个个的最会假正经!”一面说着,一面便低着头往前走去。郭小小一时气结,点头道:“你们女人?!你认识几个女人啊?!就能认识这么深刻?!我实在是很好奇哦!”那小孩突然转过身来,挠了挠脑袋:“那个,我还有事今天,先走一步,改天见啊!”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着郭小小:“记着哦,别想甩掉我哦!”说着转身跑掉了。郭小小翻了翻白眼,真是个莫明其妙的小孩,懒得理你!甩了甩脑袋,赶走坏心情,打起精神来,在大街小巷上认真的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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