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帅小伙子问出声后嘴巴张了张，就说不出话来了，把程然整得一头雾水。好在已经轮到她上前付款了，程然把篮子往扫描台上一放，再刷过卡，付款成功，抬脚打算离开。
那帅小伙子连忙叫住她：“……等等！”然后也跟着两下刷完磁卡追了上来：“……你认不认得这个？”
程然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小伙子看上去认得自己，听他的话转过头看了看，就顺着他的手看见他脖子上挂的那条链子。那帅小伙儿三两下把链子拉了出来，半个残缺的子弹头就露了出来：
要搁一般人身上可能就以为这是个仿真饰品了，可在程然这儿，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真的。
她脑子里一转，想了想：“……五年前那个……是你？”
帅小伙子欣喜地点了点头，腾出右手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当时谢谢你了。”程然同他握了握手，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我叫秦项，你呢？”
——程然眉头一动：大家都是萍水相逢，那么较真干嘛，可不可以不自报名号？
还是把唇角一勾：“……程然。”
秦项掏手机：“这样，现在我们都不方便，你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请你吃饭——那么大的忙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的了……”
程然噎了噎，想想也没什么，对方把自己留下的子弹头都贴身一直戴着，也能看出是真心的……于是也不扭捏，爽快交出自己的联系方式，爽快溜了。
她回到家里，很顺利地处理掉弗兰奇的几个疑似人选，敲定最后结果，干脆利落地发给雇方，就算解决了这单生意。
细细算来，竟是花了足有五天时间，还是在对方提供了搜寻历史长达三年的线索的前提之下……
程然很快又把这事儿抛到脑后，转念一想，思绪又回到秦项身上。
真要说起来，秦项能算是她第一次来华中时最先“结交”的人。当时正逢世界级的一次国际网络交锋，几乎所有参战国家的网络都全面瘫痪，包括通信、监控以及信号覆盖，是近年来世界上最为大型的一次网络战。程然作为一名在业界（杀手榜单）“小有威名”的成员，接下了一单生意，单枪匹马地带着雇方提供的走私军火——一把斯太尔Scout（狙击步枪）——来到华中，解决某个与之颇有渊源的角色，正碰上不幸被牵扯其中的秦项，阴差阳错就救了他一把。五年时间叫秦项变化十分之大，大到程然第一眼看过去都没把他认出来，还是看到那颗熟悉的残缺的子弹头才联想到五年前的事情。
那子弹是程然亲手从秦项的身上取出来的，离心脏只有三厘米的距离。
程然脑中晃过那片黑沉沉的天空和那刺鼻的血腥味，觉着头有点晕乎，但到底是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会儿，换上正装挽起长发，稍稍上了点妆以示郑重，又习惯性往自己兜里塞了几颗糖果，踩着低跟鞋，抓着小皮包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