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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无力回天

这位大帝证道后故地重游,在那往日里和恋人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不由黯然。大帝当年意气风发,视同辈如无物,自诩为龙,将其他的天骄称之为鱼。这是何等的自信?!

青年时代还未证道的大帝,视金钱如粪土,他在帝城内一掷千金,和其他的天骄饮酒豪赌,偶尔也会在画阁里消磨时光。

把盏论道,醉里不寻花柳,大帝之志,一往无前,道心坚定不被世俗所动,他自诩至尊,有谁敢反对,在他最得意的年华里,遇到了那个叫青娥的凡人女子。

他没想到在普通的凡人之中,竟然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她吹奏出的箫声就像是仙曲,仿佛可以引来仙界的凤凰。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很多年没有见到的朋友一样。大帝说出心中的疑惑,那名女子说自己竟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两个人不由笑了。

在如画的风景中,那对英雄美人聊起了种种事情。她不知道他是宇宙中的无敌天骄,只知道他是一名修者。

后来两人彻底坠入了情网,她想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只能陪他几十年,她也心满意足,能陪伴心爱的人,走完人生旅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经常拿出一些丹药和仙珍让她服用,她知道那是他在为自己续命,可任他如何为她导引灵力、洗筋伐髓,都无济于事,两百年后,她开始慢慢衰老,那惊为天人的美貌已然不复存在,红颜衰老,何论窕窕?

她两百八十多岁时已经白发苍苍,而他的容颜也随着自己的年龄慢慢变化,她知道他在骗自己,他其实根本没有衰老。

他想为她换血,将自己那蕴含天地精粹的血液渡给她,再把她封印起来,期望以后可以用强大力量为她续命,可她却拒绝了。

她劝他,忘了自己这个凡人,去和可以修行的女子结为夫妻,他不许青娥说这样的话。

那时已是满头白发的青娥竟然有些后悔了,若是没有当初的相遇,他们也不会在一起。若是自己死去,留他一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让他独自承受那种痛苦,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她反倒希望他同俗世上的某些男子一般,花心、多情、他可以移情别恋,那样的话,他便可以把自己这个凡人忘掉。

青娥在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际,想看看他原来的模样,他恢复了年轻时的容颜,竟然真的没有衰老,他还是当初相遇时的样子,没有一丝变化。

他告诉青娥自己是一位准帝,他是准帝一重天的修者,若是青娥不接受自己渡血,在没有不死仙药和封印的情况下,他只能帮她续两百多年的命。

青娥三百一十岁的时候,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在青娥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他告诉她,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可是这一天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她那颤颤微微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绸缎丝帕,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此生缘尽将逝去,望君莫留奴坟前,来世愿化翩翩蝶,飞落依在良人肩。

这首诗的意思说锦瑟为何有五十根丝弦,它所发出的声调又是那样的哀伤,听到丝弦奏出的乐调,她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美好。

当年相遇时的他风华绝代、卓尔不凡,龙眉明眸、面如冠玉,一袭白衣、气质超然于世。他如墨的长发自然梳起,身后垂直的青丝更像是一道瀑布,那时,他弹琴,她奏箫,一曲合奏,胜却人间无数。

自己虽然衰老了,还是经常想起曾经的美好,如今自己就要逝去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在自己的坟前徘徊,来世她会化作蝴蝶落在他的肩头,那样她可以独自动情,即使自己消失了他也不会伤心。

这是青娥和大帝最后的爱情故事,也是大帝悲痛的由来。

一笑此生无二意,梦散泪下难忘情,奈何痴心成长恨,任教相思寄浮萍。

那次美好的邂逅,便是这段悲情的开始,修者和凡人的爱情,注定无法长久,空余一生长恨,独自悲伤,暗咽凄凉。

三千多年后,他挫尽了宇宙所有强者,渡过了那最为浩大的成帝劫,站在了宇宙的绝巅,他仰天长啸,无数的星辰乱颤,而后崩毁。

他惨笑着流下了泪,他证道了,真正的举世无敌,可她却早已化作白骨,此刻连一个可以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独自望着星河,泪珠悄然在脸上划过。

“原来…………成为大帝……也还是会流泪,纵我无敌于世又如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一声怒喝,一拳打碎了无数颗星辰,两拳……三拳……四拳……。

“我要逆流时空!打破生死,让那轮回倒转”!

大帝之拳何其强横,虚空早已崩溃,宇宙被他的怒拳打出了无数的大洞,那破碎的虚空经历了上万年也未能恢复。

后来的他如同着魔一般,忘我的参悟生死和时空的奥义,每次悟道都是上千年,在此期间始终不曾动一下,他独坐几千载只为将她复活,他早已在黯然中伤了元神,苦苦悟道几千年消耗了太多的大道本源,也用尽了他的心血。

一万多岁的年纪,是大帝神力达到鼎盛巅峰的时期,也是一位大帝最辉煌时期,而他却已经白发苍苍,还在继续寻找着复活青娥的方法。

岁月,葬下了红颜,落寞了天骄。

纵然帝兵绝世,难断离愁千缕,恨欲狂,无所向,唯有打入仙界,逆流时光。

可大帝最后成功了吗?这世上没人知道。

刘昊手中的那一枚棋子还未落下,他看着周围的壁画,像是经历了片刻,又像是经历了很久,可到底有多久,他也说不清楚。

刘昊喃喃自语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怎么感觉刚才经历的时间无法判断”?

张良点头说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们把目光移向了凤翎刃的道灵,道灵则说:

“不必疑惑,只是片刻而已,你们被大帝留下的执念感染了,因为大帝的伟力逆天,意志更是无比强大。大帝无意间在这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也就是说你们被大帝残留的道则和情绪影响到了神志,感觉自己在阅知大帝的人生,感受千年就像是用了半日,可终究不改其“实”,幻像留瞬,你们感觉自己凝望了半天,其实那些幻象只是在你们的脑海中存在了几个呼吸而已”。

道灵提醒刘昊落下棋子,刘昊缓缓的将手伸出,他要将中的棋子放置在天元。

他的手还未到近前,棋盘的纵横十九道纹路,开始闪烁金光,那些光芒冲升而上,形成了一道道立体光墙,祂们在棋盘上来回游走,像是流动的活水一般。

石室穹顶的灵晶也射下一道道如剑的光芒,棋盘上冲升的金芒和穹顶射下的银芒混合,这只有几十平米的大石室变的无比明亮。

刘昊感觉眼前的棋盘,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可以将自己吞噬进去,然后撕成碎片,眼前的棋盘,哪里还是棋盘,它就像是一道地狱之门,那种恐怖,前所未有,刘昊感觉脊背发冷,像是有人把一盆冰水缓缓浇在自己头上,冷水从头顶一直流至脚跟。

刘昊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向前伸出一寸。他的手已经到了棋盘的边缘,距离天元只有一尺多一点而已。谁知此刻,对面的棋盒中忽然飞出一枚白子,它不急不缓的直接落在了天元,黑子败局已定,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步棋不是由黑子来走?是该白棋落子”?刘昊带着疑虑看向道灵。

“向棋中灌输灵力和意志,把白子逼走”。

道灵当机立断,用斩金截铁的语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难道不违反天枢大陆的对弈规则吗?这样真的可以”?

刘昊嘴上问着心中的问题,却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他只是想知道原因。

道灵没有解释,他只是说:“落下手中的子你就知道了”。

而刘昊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手伸不进棋盘上空那片范围,根本靠近不了天元,他好像非常费力的样子,他的手一分一分地向前靠近,可以说是一毫米,一毫米的向前移动。

终于,刘昊的手伸进了棋盘的范围,他的七窍竟然开始流血,从他的耳朵鼻子和嘴巴流出的血,已经成了一道道红色的细流。他的眼睛中竟然也有两行血泪流出!

刘昊仍然没有放弃。他大喊道:“这是大帝的威压”!他的口中和牙齿上全是自己的鲜血,说话时的样子十分恐怖。

道灵鼓励他说:“坚持下去,不要放弃,这种威压只是针对目前的你,这只是似有似无的一丝威压,已经细微到极致了,如果说大帝的威压是一座大山,你现在所接触的只是一粒石子而已,你的境界越高,承受的也就越强,若是现在的你能成功的话,你就是万古以来少有的幸运之人”。

“我擦,一粒石子?一粒石子就把我压成这样了??这还是幸运的”??刘昊无语啦,心想:妈蛋!天骄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噼啪咔咔……刘昊的指骨和腕骨发出了声声裂响,而后刘昊的手竟然开始变的扭曲,成了一特别奇怪的样子,像是一段奇形怪状的树根,他的半个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活活的掰碎了。

刘昊用两根变形的手指,死死捏住那枚黑色棋子,不让它掉落下来。刘昊咬紧牙关坚持着向前推进。他整个人却在发抖,那是因为手上的剧疼引起的。

“为什么我的手会变成这样?难道这里有的不仅仅是威压吗”?刘昊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道灵肯定没有告诉自己全部情况。

“棋盘是大帝的阵法。棋局是大帝布下的“势”,想要在这里得到机缘,就必须得到大帝的认可”。道灵不急不躁的道出了实情。

张良对道灵说:“我可不可以代替刘昊,落下这枚棋子”?

道灵瞟了一眼刘昊的手说:“他的手已经是这样了,如果收回来,岂不是白白受疼?现在收回来就是前功尽弃”。

刘昊无语了,道灵早就知道却不早点提醒自己。见自己的手都伸到这里了,他才说出实情,现在放弃是不可能的,唯有一搏,他倒要看看这盘棋局到底有何玄妙、道灵说的机缘又是什么,竟然如此的神秘。

刘昊大喊一声:“潜下仙阶,谪降凡尘!我为天帝,当逆天道,我为上苍,要教千川倒流,日月逆转,万兆星辰,听从调遣!人间岂合值仙踪!吾从茫茫太古来”!

刘昊的手竟然慢慢的落了下去,啪……的一声,他手中的那枚黑子竟然真的落在了天元。而刚才处在天元的白子,已经变成了一缕轻烟消散了。这竟然是幻象!大帝留下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考验来者是否有决断、勇气、还有打破常规的魄力。

刘昊的手早已经被棋盘上的恐怖波动碾碎,成了一截包着碎骨的皮肉。那是大帝留下的阵法,即使威力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的那一个临界点,而这也早已超出了刘昊可以承受的极限。

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刘昊必须将这盘棋下完才能看到此处的玄机。

经过一番苦战,最终刘昊胜利了,可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的两只手都已经废了。

刘昊脸色苍白,他挤出一丝惨笑后,便晕厥了过去,如果不是张良及时的把他抱住,他就会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大帝没有把后人的路堵死,他留下了很多生路,看似步步危机,可总有一丝转机,那阵法可以衍生无数种的变化,一个推演出来的阵法,可以应对各种可能性,可以和真人对弈并能判断对方的境界,这比计算机还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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