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吴萧杨扶着墙缓缓起身,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昏迷了几个小时了。
他半伏着身,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精密表盘。
“才五分钟左右……”吴萧杨竟然暗自庆幸了一下,毕竟在这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环境中,长时间处于无意识状态最为致命!
他还想缓缓地直起腰,吴萧杨却在这个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如同木头般顿在那里。
他的头,顶到了什么,但刚刚墙上并没有什么东西……
是……那个拍晕我的东西……
吴萧杨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注铅般的双腿,慢慢退离墙面。
“起!”吴萧杨手心中淡色火焰又一次冒出。
借着微光,那墙面上已然出现了一幅长轴画卷,画卷下端是一块乌色实木,吴萧杨应该是被它砸中。
“丢脸啊……木头……”吴萧杨咬着牙,抬手看向画纸。
“女人……”吴萧杨看着画中的云纱裙,心头一颤,刚刚的笑声不会是……
吴萧杨尽可能的将手靠近画卷,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吴萧杨眼睛不断在画卷上来回扫视。
画的细致程度已经超出了吴萧杨的想象,那笼罩在纱衣之下的肌肤都清晰可见,仿佛那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与其说画的好,不如说保存的好,是因为没有空气流动……”无论那颜料是什么,能保存数百年的时光并且不出现脱落现象,还真是颇有奇特之处。
那画只挂得齐人高,吴萧杨将手在次微微抬起,想要去看那女人的脸。
但,在光芒刚刚照在那女人脸的一瞬间,吴萧杨竟愣在原地,手中的火焰也因为没有气的支持缓缓熄灭……
是看错了……还是……
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她的脸……可这画已经在这里……
巧合……还是……
吴萧杨倒在地上,几近疯狂地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多久,吴萧杨再次爬起来,左手一甩,火焰再次腾起。
借着火光,吴萧杨伸手细抚那女子的脸庞,这画中之人和她如此相像,就连右眼下的那颗细小的泪痣这一般无二。
真的是她……吴萧杨已经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一定是把自己搞到这里的人玩的“恶作剧”!
吴萧杨扭头看向画边的题字,这可能是唯一一处损伤的地方,赠送人的名字消失了一部分
“吴……什么争……”吴萧杨用手指抚过那残缺之处,那痕迹似乎真的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不像是近日特意修改的。
记忆中与这个名字相近的,自己有可能认识的人,一个也没有。
但对于吴萧杨而言,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个受赠人的名字。
不可能有一个白痴男人会给自己的女人送美人图,更不用说那美人还不是她,故可以直接断定,受赠人只有是女人,那这八九不离十的就是那位美人。
男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萧杨稳定火焰,照亮画纸上的那个名字……
“曼殊虚月……”
吴萧杨不自觉地喃喃着这个名字,虚月……和她的名字好像……而且……那脸……一模一样……
毫无征兆地,那双天泯瞳竟又开始传出剧痛……
“但求父亲一事,放他去吧……”
“盗取彼岸花者,无可饶恕!”
“是女儿告知他盗花之法,一切罪责由女儿来当!”
“你莫非是以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就不会惩罚你?”
“女儿从未如此想过……只是他还有愿望未能达成,只要能帮他,我就不会后悔……”
“他取彼岸花是去救别的女人……”
“这我一早就知,他心不在我身上……”
“那你还要帮他?万一他救活了他的美人,不再回来怎么办?”
“女儿早有觉悟,爱一人,只要他能欢喜,我便欢喜,真心实意,绝无悔恨!”
“那你也该知我与你母亲的情分!这彼岸花与你母亲而言意为何物你也该知……这惩罚不是仅对你与他二人,得由你们人界宗族后代永世担负……”
“无妨……”
“这报丧驿也不需守了,和我回千里血海吧……”
四周灌入吴萧杨耳朵的声音逐渐消失。
“我似乎明白了……胥家为何为吴家血祭了千年……”吴萧杨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他说不出,只觉脑中对家族过往有了更多的了解。
“感觉还好吗?可别因为想起了什么就坏了脑子!”一个声音从四周传来,声音中还带着不小的威势,让吴萧杨差点跪在地上。
同时也让他断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此人修为深厚,绝非泛泛之辈!
“前辈是何许人?我为什么会出现于此?这报丧驿又与我有何渊源?”
“问题应该一个个问,不过我现在也有耐性慢慢回答你的。”
“我是谁现在不能告诉你,至于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只能说这是命运,你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逃不掉的!”
“最后这报丧驿……你当真没有记起来?”
“前辈何必与我打哑谜?不愿告诉小子也无妨!”
“无妨?你竟然当着这丫头的面,和我说无妨!”
吴萧杨这下是真的跪在地上了,就跪在那画像面前。
“你倒厉害啊,仗着当年天下无敌,擅闯冥府盗取彼岸花,没有这美人,你早就永世消散了!”
“前辈说的不会是所谓的前世吧?”吴萧杨惨笑道,“那就是前世事,与我何关?”
“你是没有听到那句,罪责由后代永世承担!”
“所以她到底是谁?你倒是告诉我啊!”
随着吴萧杨的怒吼,那声音竟然停下了。
过了许久……
“哎……你收了那画走吧,这事不是我应该告诉你的!”
“走?走去哪儿?”吴萧杨起身真将那画收下来,放入自己风衣后摆的特制暗袋,他知道这画意义非凡,不能让它留在这里。
“出门,你会知道往哪儿走的!”那声音中透着一气不容否决的威势,引得吴萧杨直直走向报丧驿门口。
估计还是一片漆黑,最多就是走几步转身的口头指挥……
但当他到达门口时,直接惊得合不拢嘴——一条诡异的大道延伸到视线无法触及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