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从小教我——做事不留痕吗?我可是担心血溅上来,才特意用气化御阻挡一下,您却……”
“自己的气本来就不够,还做作的用气御!”吴镇海直接全盘否定,“你还是个孩子啊……”
吴萧杨嘟了嘟嘴,慢慢把长刀收回鞘中。
“是是是!您老人家都对!”
“那么,你在莫卡里洲呆了两年,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我还有事,再等个一两个月……”吴萧杨皱了皱眉,自己还有部分所罗门的事务没有处理,现在回去,组织里的那位前辈恐怕又要焦头烂额了。
“不行!”电话那头传来猛拍桌子的声音。
“莫卡里洲那边要封闭边界了,我的人会来接应你,立即回来!”电话那头吴镇海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立即挂断。
“唉……”吴萧杨长叹一口气,望向遥远的西南方,看来是应该回去了,不过……
缓缓取出口袋中那个铭牌项链,吴萧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时间刚好,没有延误那个约定……
两天后,西华国镇海世家镇镇口。
“谢谢,大叔!”吴萧杨从一辆木材车的后厢上跳下来。
吴镇海派去的人带着吴萧杨大巴转过境火车,又是大巴入到西夏的边境小城,再上了内环海岸线旧绿皮火车(镇海在西夏国内海环海岸线上),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月,才回到镇海。
但接下来头疼的才开始,火车站在旧北城区,而世家镇在镇海南郊,相当于要跨过整个镇海市区。
有市区公交车到达南旧城区不难,但因为世家镇与西夏国高层的协议,世家镇附近没有通任何公共交通,那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普通人根本就不会去。
“难道我走回去……”吴萧杨看着远去的公交车的车尾,立刻开始汗水直流。
五十里路而已……自己以前离家出走时经常走的……
“我真的不想走啊!”吴萧杨咬了咬牙,凭借以前离家出走的“丰富经验”,走向南旧城的某一处。
如果说现在还有去那个古朴小镇的方法,就是要进镇海雨雾山区的矿工和伐木工了。
但这几年的开采管理变严,市内中转的几家矿场都关门了,就在吴萧杨无奈转身时,一辆后厢式货车从吴萧杨面前开过……
吴萧杨挥挥手,目送货车从镇边道路开过,转弯入山。
吴萧杨仔细地拍了拍裤腿和衣袖,深吸一口气。
“唉,到家了!”吴萧杨感叹着,打算向镇中走去。
“大少爷,请走这边。”吴林已经在坊牌下等候多时,他现在就是要带吴萧杨回吴家老宅,但却不是走正路大门。
“小林子,为什么我每次回家都不能走正门?”吴萧杨看着前面带路的吴林用那种特别的低频声音问。
虽然从小他就没走过那扇挂着吴宅红木牌匾的双开大宅门。
“大少爷,这是老太爷安排的,我也没办法。”吴林走到墙角按下墙上的凸起,一块青石砖抬起,露出下方昏暗无比的暗道……
地底下的密道几乎只容一人匍匐前行,连转个身都异常困难,这是吴家祖先告诫后人——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就是为了坑死外家人吗!”吴萧杨对于这种完全美化的说法嗤之以鼻,在弯曲起伏的暗道中,外人不断前进后退地试探道路,最后只会被环形道路玩到死。
吴萧杨小时候在密道“游玩”时,还见过那么一两具不知年代的白骨。
纵横交错的密道除非是吴家本家人,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吴萧杨从小不走正门,进出还是翻墙就是走密道,直接来了个“熟能生巧”,闭着眼不看道内特殊标记也能走出来。
“砰!”吴家老宅角落的一块青石板被移开,两个人影从中跃出,正是刚刚穿过密道的吴萧杨和吴林。
“大少爷,老太爷在正堂等你。”吴林伸手虚引。
“呵,这是我家,怎么走我知道!”吴萧杨冷哼一声,向正堂方向走去。
古朴的青瓦翘角房檐边伏着一头头精致的凶相小兽,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息,让人不得不摆正态度,缓步慢行。
但这一切对吴萧杨而言,反倒成了吴镇海口中的做作,特意转身倒走,回忆这两年来,这个“家”的变化。
需穿过三个南湘院附属的小庭院,才能吴家主院。
“拐弯抹角!生机全无!”吴萧杨摇了摇头,看了几间特意打扫干净却无人入住的房间,“吴家都没人了,还留这么多空房糊弄人啊?”
“大少爷……前面就是正堂了,万一……你这话让老太爷知道了……”
“知道?知道又怎么了?他还能立刻冲过来赶我出门不成?”吴萧杨干脆坐在庭中湖边的长亭椅上不再走动,“去吧,把我的话告诉他,我等他来轰我!”
“大少爷,别拿我们这些个下人出气了,我真要是去了……”吴林站在吴萧杨身后,直出了一头冷汗,“估计老太爷能把我腿打折了!”
“无所谓!”吴萧杨摆了摆手,“又不是我的腿!”
“那以后,这家里您不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吗?”吴林差点没哭出来,按着吴萧杨的性子,他这不情不愿地回来,估计老太爷也难以应付。
“你小子敢和我说这么些有趣话了啊!”吴萧杨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我两年没回来,这三十里世家镇就没我说话的地了是吗?我怎么记得当年在镇外田里打滚的那个小屁孩好像是我带回来的啊?是吧?吴林!”
“真是自然!当年没有大少爷和老太爷,我一个野孩子怎么可能在世家镇这么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活下来……”
“我可是看着你从粗布衣服变成现在的六色鳞袍,你说你胳膊肘老往外拐,每天我耳边都会传来老太爷长老太爷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镇海老头的亲孙子咧,这世家镇百年以来,外围族人穿上象征正统族人服饰的你还是第一个,我这么栽培你,你说……”
“是老太爷的栽培……”
吴萧杨愣了一下,摇头冲向正院。
堂中央的红漆木椅还是一如往常,但却还是与吴萧杨记忆中的少了什么。
“我受不了了!我要和明白人讲话!”吴萧杨一屁股坐在右边的主座上,扯开嗓子做起法来。
“小鬼头收了神通吧!”吴镇海在几秒后,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左边主座上,但双眼紧闭,似乎还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