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祜和众嫔妃先行回宫了,国公府一家以及严平君的尸首也被安如意安排明白了。聂瑶断后管理东西入库以及杜丽荣最后的结局。
聂瑶在床上躺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所以即便身子很不爽利,也坚持在外面走走看着他们收拾东西。
楼子瑕一身素简白衣搀扶着走路虚浮的聂瑶,柔声道:“坐会吧,你现在还不能走动,若是腰背不舒服,我帮你揉。”
聂瑶没有上妆,头发随意挽起,略显苍白病态,闻言,只是点点头。
太监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让聂瑶清点,因为是萧祜帐子李的东西,所以聂瑶亲自来,忽然一个皇锦盒引起聂瑶的注意。
“这是何物?”聂瑶声音虚弱,说两句话便出气长进气短。
“回昭仪,这是一副画,画的是静嘉长公主。”小太监回到。
出来狩猎带文玩萧祜可不是这样的风雅之人,静嘉长公主聂瑶也略有耳闻,她是先皇元厚所生的公主,为人善良温和,是公主里一等一的貌美,早年萧祜还是皇子时,久受她照拂颇多,萧祜日日梦里念的也是这个长公主,只可惜后来远嫁匈奴,没多久久过世了,后来先皇晚年耽于美色,国力衰弱,连静嘉长公主的遗体都没能要回来。
“打开。”这么重要的画还是确保无误在入库,不然到时候坏了,聂瑶可不想担萧祜的怒火。
本也不是什么不能瞧的画,小太监很麻利的就打开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聂瑶定睛一看,那画上女子所站之处便是康和宫后院子的竹子假山,静嘉长公主的身形九分似聂瑶,但是那张脸,却是和粉黛有七分相似。
“呵。收起来吧。”聂瑶会心一笑。
……
聂瑶一回城,说先让楼子瑕回府,自己拖着病体进宫,满以为这个节骨眼上萧祜会给她什么任务,哪成想连面都没见到,只是让安如意传话让她回府好好养身子,聂瑶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遵从。
在出宫的路上,聂瑶被粉黛拦下了,在宫门前,粉黛将聂瑶请到阁楼上,缓步于阁中,禀退所有宫女太监。
粉黛倏然回头,一脸怒气:“那日我全看见了,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害死严夫人,是因为她挡了你的路吗?可是你看看现在就是因为你的自私而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我一定要到陛下那里告你一状。”
聂瑶眺望远方,不急不缓,道:“你满口仁义,可是自己却要害死我这个救命恩人啊。”
一时,粉黛既哑口无言,须臾道:“那好,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此后我们两不相欠,再见我便是主,你是婢。”说完就拂袖而去。
在粉黛离开的那一刹那,聂瑶心里便生出了盘算。从前她戴粉黛绝对是好的,不为别的,就为聂瑶觉得她心思单纯可爱,生的也良善,她在宫里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就生了些许回护之意,但是现在聂瑶却觉得,她的善良到有些愚蠢了。会坏事的人,聂瑶除起来从不手软。
聂瑶在轿子里沉思,忽然轿子停住了,原来是前方有急奏,是川蜀大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其实这个消息在五日前萧祜那边就收到了,但是也都是望洋兴叹,拨钱粮过去便是层层克扣所剩无几,如今的贪腐案查起来便如同打结的蚕丝线,不敢扯也解不开。
“大旱啊…”聂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