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措大手一挥,把她丢给了胡虏,胡虏立即表示‘俺只要千绫’,柳南措虽心中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胡虏跟他,小千的眼不是瞎的,最终柳南措抖了抖宽大的衣袖对她道‘你也跟着江晨风吧。’
江晨风见到这可怜兮兮的女人,又听她说了一番自己凄惨的身世,最后她又申明自己不想再回窑子里。
楚北林虽在一旁干瞪眼,这女子反而变本加厉地哭。
江晨风心一软就道‘你就做我的侍女吧,会捣药吗?’
花魁抹掉泪‘公子,奴家可以学。’
江晨风满意了,‘那好,本少给你赐名可好?’
楚北林心中复杂的很,自从江晨风旧疾复发,就再不似之前那活泼的样子,如今好歹显现出来,竟然是在得了一只松鼠跟一个侍女之后。
楚北林忧郁了。
花魁抬头瞧了瞧江晨风,脸红着垂下头,“是。”
“你跟着我姓,手若柔夷,肤如凝脂,江柔凝,字安然可好?”
“嗯,柔凝见过公子。”
“那安然,我现在教你辨识草药,你会觉得不适吗?”
“奴家一切听公子的。”
江晨风笑了,“好,跟我来吧。”
楚北林看着江晨风和江柔凝的背影,眼神灰暗。
柳子瑜在楚北林身侧,转过头就当没看见他的失落。
千绫坐在以歌的房中,以歌跟她说了许多。
比如在两年前段璟探就找到了自己,之前她并没对千绫会找到她报什么希望,那时联络上段璟探心中自是欢喜的很,连着几天心情都非常好。
也可以说,这间接让柳子木占了便宜。
因为那段时间媳妇跟他冷战了。
结果就因为段璟探告诉以歌千绫会找她,媳妇破天荒地头一回跟他示了弱。
千绫听到心中并未泛起多大的波澜,她应该知道的。
“倘若我知道你最后会到他身边,早该让你见他的。”
以歌这么说。千绫其实并不觉得这样多好,因为千绫其实挺信缘的,再者都过去了,也就没必要再提。
以歌笑了笑,“小千,你其实见过他,当时你还是个奶娃娃。”
以歌比千绫多活了二三十年,她们的娘在千绫两岁时跟一狼人远走高飞了。
她们爹也在不久后娶了很多后妃,就算这两姐妹是白狐堡的大小公主,其实也没多的人在意。
活得久怎么样呢?其实就因为活得太久,才被许多迷了眼,想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并不是很轻松的事。
“他刚出生的时候,去看的人很多,娘亲刚生下你,那时父亲其实对母亲还算好,就带着咱俩去了。”
千绫点了点头,以歌又道,“你还没化形,就是只小奶狐狸。”
“段璟探见了你就在你的尾巴上薅了一把。”
千绫:“……”
以歌弯了弯嘴角,“对了小千,你知不知道段璟探旁地有个玄桑?”
“嗯。”千绫吃了块桂花糕,答应了一声。
“他喜欢大人。”以歌道。
千绫噎到了。
以歌拍着她的后背,“小千,你看大人的眼神,那不该是一个右卫看他的眼神。”
“夏沐楚你知道吗?”以歌又问。
千绫说:“他是三哥的左卫。”
以歌推开窗户,“老娘也是个傻的,早知道他喜欢他自个儿的妹妹,也不必为他伤情那么多天。”
“夏婉苏?”
以歌点头,“嗯,那个姑娘极有心眼儿,当然没个心眼儿,在咱那地方,也不容易活下来。”说着她看了眼千绫,“不是谁都像小千这么好命的。”
“先前我护着你,再不济咱是白狐堡小公主,也没谁来触霉头,我走以后,段璟探又护着你。”
“你自己也有妖力傍身。”
千绫咂咂嘴,“还真是哦。”
以歌翻了个白眼,当真是一头傻狐狸,想着又笑道,“我那会儿为了个夏沐楚几天几夜的哭,你这么小我开始追他。”以歌比划一下,千绫看着大概是她两三岁的时候,“追到离开的时候。”
千绫一想,追了二十年,算是厉害的了。
他们那个时空没有时间的换算,二十年就当真是二十年。
以歌望了会儿窗外,“唉,不想了,也不知道那王八蛋想没想起过我。”
“你来这儿多少年了?”千绫忽然想到。
以歌比了个十,千绫一愣,以歌道:“再加一个零就差不多了。”
千绫就知道这两块儿地时间流速不同。
“他们这就是个时空错乱的集聚地。”
“什么人都有,我来的时候,处处都是堆积的白骨。”
“那会子先帝还挺年轻,说要娶我。”
“我这不刚来,一心想改了这片地的现状。”
“就问他你还娶别人不?”
“他说还得娶,地位巩固不了伸不开拳脚。”
“那我就直接跟他说等太平了我才嫁人。”以歌笑笑,“然后我就看上他儿子了。”
“这个地方人平均的寿命是八十,其实像柳子木那样的皇室都能活个百八十,先帝命不好,早早去了。”
千绫不大知晓这个中辛苦的滋味儿,听着心疼的紧。
以歌拍着千绫抱着她的手,“现在好多了。”
然后道,“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千绫松开她,以歌摸着她的头发,“小千,争一争吧。”
千绫诧异道,“争什么?”
“段璟探。”以歌说,“你说你喜欢他,小千,我看见的更多却是习惯。”
“习惯?”
“对啊。”以歌道,“咱们活的很长,能喜欢很多人。”
“所以我们更倾向于习惯。”
“小千来找我,不就是适应不了没有我的生活吗?”
千绫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小千,习惯到一定程度,可能就是爱了。”
“段璟探从联系到我,到现在,你们那是两年多,这边儿我也数不清多少年。”
“我断断续续得到你的消息,有时候运气好还能从水晶球里看见你。”
以歌指了指梳妆台边儿的夜明珠,“不是了解你的性子,我也不会走。”
“你这拗的让人难受的个性,就是我也受不了十分。”
“段璟探倒是忍了你两年,可能跟你本身也不无关系,你对他那才是真的让我吃味。”
“都习惯地服从人家了,还说对人家没意思?右卫可不只是用来服从的啊。”
千绫低下了头。